听到这,一旁熊灵玉横眉冷笑道:
“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比墙上的这位胆小之辈更加恶心。真要像你说的那样,你身上的花柳病是怎么得来的?”
“唉,我就知道灵玉会往那方面去想。”
焦项青长叹一声,“不知姑娘还有陆兄,到底去没去过那种地方。那里是身居高位人士的纵情欢乐场,却也是广大贫苦儿女、修为低微之人的血泪场。
这么多年,来来往往这么多道貌岸然的光鲜正义之人,有谁去真正关注过、关心过她们?
我焦某虽然修为不高、能力也有限,可我曾长时间混迹在各种烟花柳巷,不少人一直到现在,都是我真正的好朋友。
我不会看不起他们,就像她们,一直都理解并尊重我。只希望有一天.......”
焦项青越说越动情、越扯越高远,到后来双眼甚至都湿润了。
熊灵玉恍然惊悔,觉得自己是完完全全误会了人家。再联想第一次见他时的异样特别心态,以及自己最近略显虚伪的各种行为,早已羞愧难当地低下头去。
陆小安同样听得入神,好一会清醒过来,盯着他看了半天,再没心力去分辨真假,一时感触良多,也跟着回忆道:
“曾有两凡人姐妹,从小和他家公子一起长大,一直服侍陪伴左右。
甚至后来公子结丹失败,修为一路狂跌、被千万人嘲讽鄙视,她们也不离不弃。
结果一天,那位自大的公子觉得,应该去拿回自己东西的时候,两姐妹被无辜牵连进去,被人诛杀,死无葬身之地,只剩了两条可怜命魂。”
安静良久,熊灵玉忍不住抬头确认道:
“所以,陆公子火急火燎来这里,就只是为了你的……两位侍女?”
“她们有名字的,一个叫彩云,一个叫彩霞!”
陆小安补充道,“都是人,只是命运不同而已,我并没有比她们高贵半分。
如果将来有幸能再遇到,希望能和她们成为真正的好朋友!”
熊灵玉微微一怔,稍作犹豫之后,艰难开口道:
“姓陆的,你出来吧,我暂时不抓你了。但我依然觉得,我们的坚持没错。以后再见,你最好离我们远点。”
说完,熊灵玉又丢给焦项青一只不小的布袋,欲言又止后飘然离去。
望着手中散发着淡淡体香的钱袋,焦项青怔了半天,眼泪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灵玉姑娘……她真的……实在太单纯太善良了!我焦项青对天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个好人,绝不辜负她的期许!”
“这姑娘的确不错。”
陆小安跳下墙头,一把抢过布袋看了看,在焦项青反应过来之前,又迅速塞还给他,叹了一声,“天道门真是有钱啊,随手一给就是十枚中品灵石。”
“那还用说,人家可是中州大陆最大的修真门派,是公认的正道领袖!”
焦项青抹了抹眼睛,把钱袋小心翼翼收好,见陆小安走远,赶紧又跟上去追问:
“哎哎,陆兄你刚才说要帮忙,帮什么忙啊到底?”
“搬瓦。”陆小安头也不回,随口回道。
“搬瓦??”焦项青大为不解地绕到他身前,“你准备自己盖房屋?”
“不是盖房屋,是修房屋!”
陆小安有些无语道,“你问这么多干嘛,咱俩又不熟,该干嘛干嘛去!”
“不是……我这不是,还欠你五十两金子嘛。”
焦项青腆着脸笑道,“要不我帮你一起搬,除了还你钱之外,你再稍微付点工钱给我,如此可好?”
“啥??”
陆小安当即停下脚步,一脸问号地看着他,“那五十两金子就算了,刚才你也算误打误撞帮了我。
另外,你现在可比我要有钱多了,没必要再挣这点苦哈哈血汗钱吧。”
“谁说我有钱了?”
焦项青忽然理直气壮道,“灵玉姑娘给的东西,我要当宝贝一样收藏起来的,死也不会拿去用。你也不许打它们的主意,不然我肯定跟你翻脸!”
呆了一瞬,陆小安皱眉不解道:
“那是熊姑娘让你去接济那些穷困之人的,又不是单单只给你。”
“接济的事,我会想其他办法。”焦项青一脸正色道,“把它们收藏好,将来也能时时刻刻提醒我、监督我。”
“呃……好吧你赢了,你说的对!”
一时无法反驳,陆小安扒开他身体继续往前,没一会又见他跟了过来,只得无奈又无语地说道:
“帮忙可以,给工钱也行。但中间必须听我指挥,工钱最后无论给多少,也决不许有半点怨言,能做到吗焦道长?”
“没问题!”
焦项青拱手笑道,“陆兄你好,我叫焦项青,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啦!”
“但愿吧。”陆小安耸了耸肩。
依那陈观主所说,两人到了城西问询半天,也没找到那所谓的宁家瓦坊,倒是意外发现了一个名为“宁安镇”的乱葬岗。
和印象当中的乱葬岗不同,里面种有不少规划得当的花草树木,坟墓也都修整得体。大晚上的还有人守在进出通道,不像乱葬岗,倒像是一座陵园一样。
和焦项青飞身进去之后,也并没有感觉到阴冷渗人,仿佛周围的大小坟墓,只是一座座寻常小山一般,
“陆兄,咱们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焦项青不解问道,“这里只有死人坟墓,哪有什么屋瓦啊?”
仔细回忆陈观主的每一句话,陆小安不置可否地随意逛了逛,忽然发现了一个诡异的景象:
大大小小的每一座坟前,都插有一座形制相近的黑色无字石碑。
“焦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石碑好像不大对劲!”
陆小安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跟前的石碑,一股莫名的暖意渗透进身体,细思之下,他不禁浑身一颤。
“嘶……”
焦项青也跟着摸了一下,当即失声道:
“这不是玄阳石么?谁这么阴损,用这个做死人碑,岂不是要让人......永世不得超生??”
对视一眼,再度环视周围密密麻麻的黑色石碑,两人不禁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入口处,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喝问声: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