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陆良馗的云淡风轻，一旁青牛的动静就大多了。
它‘哞’的一声，仰天长吟。
体型由普通青牛的状态开始疯狂膨胀，须臾之间就变成了一头长角狰狞的巨大牛妖。
现出原形，
青牛浑身妖气直冲云霄，不过被早有准备李闲拦了下来。
冲天的妖气外泄不得，只能在院子里打转片刻，被回过神来的青牛重新控制回体。
它的妖躯一抖一抖，随着呼吸而缓慢变大，持续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才停下来。
如果说之前的青牛身形如同一头巨象的话，现在起码是原来的两倍！
妖怪本体的大小，也从侧面上代表着实力的高低。
这个家伙此刻显然受益匪浅。
“哞~~多谢主人的再造之恩！”
站在院子内的青牛，看起来就是一头庞然大物，此刻却俯首帖耳。
牛鼻子牛眼，表情甚至活灵活现，看起来有些贱兮兮的。
低沉的声音落在李闲的耳朵里，让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吗？”
之前大眼和他沟通，都是用牛叫，只不过因为成妖了，叫声中带着特殊的情绪和音节变化，有着天书的联系李闲能够轻松听懂。
现在大眼却是直接口吐人言，意义上是完全不同的。
大眼完成了蜕变，很快就收敛气息，缓缓变回原来的青牛模样。
它摇头晃脑，高兴地拿牛头拱李闲：“我的喉骨已经炼化了，以后能够和人类一样说话。”
不止如此，
这个家伙的境界，已经完成了筑基，随时可以准备突破了。
由筑基到凝丹，一般的妖怪都可以完成化形，用人类的形态修炼起来速度将快上不少。
摆在青牛前面，有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是时候让它抉择了。
李闲眼睛转了转：“大眼呐，好好准备准备，过段时间差不多可以化形了，到时候成了人类的模样，主人我带你去找一份新工作，也可以去寻芳阁长长见识，话说人类姑娘的滋味，那可是，啧啧啧……”
人类姑娘？
青牛脑海中浮现出肌白瘦弱、无毛无角的女性形象，再一想想她们光溜溜的样子……
青牛顿时就懵了。
妈呀，太可怕了。
那身无三两肉的样子，小鼻子小眼的，看起来就弱得不行，能有啥好滋味的？
当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老牛我啊，只爱小母牛！
它大叫一声：“主人不要啊~！”
“啊？”
李闲故作不解：“为何啊？”
青牛求生欲极强，此刻脑筋转得飞快：“虽说化为人形有颇多益处，但老牛我是主人点化的，成妖特殊，不一定要修成人形的，我感觉甚至不需要经过凝丹，也能继续往上提升呢……”
为了以后的幸福，青牛可谓绞尽脑汁。
李闲心中暗笑：“你这笨牛就是我点化的，什么情况我当然清楚，不这么说你怎么会选择这条道路修行呢？”
面上，牛郎干咳一声，郑重道：“你的感觉并没有出错，还记得我之前的话么？”
“摆在你前面的修行路虽说有千万条，但现如今，真正能让你长久走下去的，其实只有两条……”
青牛若有所思，却仍然没有领会其中的真意。
牛鼻的主人就在旁边，还用我老牛瞎操心那么多？！
它摇头晃脑，索性不再多想，开口询问：“还请主人为我指点迷津。”
李闲就吃它这一套。
不愧是自己从小养大的，说话就是好听！
牛郎：“这第一条嘛，就是修身养性，争取渡过雷劫，然后化为人形……”
“第二条，我选第二条！”
李闲话还未说完，青牛就急忙抢答。
通过刚才李闲的铺垫，再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青牛隐约觉得第二条修炼道路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
‘这个憨货！’
李闲微微一笑：“这第二条修行路，却是要艰难得多了。”
“主人，你也知道老牛我平日里最是能吃苦，水里来、火里去的都能忍受，我不怕艰难，怕的是没有办法追随主人，通往更加宽广的世界。”
青牛难得正经了一把，却遭到了陆良馗的嘲笑。
“大眼，平常就你最能偷懒，一点都不能吃苦。”
少年说话还是那么朴实无华，却直击痛点，准确的阐述出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一句话把青牛噎得不行，它嘟囔道：“当了一辈子耕牛，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陆哥儿真是的，就会仗着实力更强欺负牛！
“好了，好了。”
李闲也觉得好笑：“抛开前半句有吹牛嫌疑的话，后半句还是不错的。”
他摸了摸牛头，难得打包票道：“好伙计，只要你有心追随，不管到哪里我都带着你！”
“哞~~主人，实在是太感动了！”
青牛眼泪汪汪。
陆良馗觉得这两个家伙太恶心了，为什么其他生灵就不能像他一样诚实呢！
少年双手抱胸：“李闲，你还是快说说大眼的第二条路怎么走吧。”
“对，主人快告诉我。”
“别急，这就说给你们听……”
李闲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想要看到一个自己未曾见过的世界。
他的声音也跟着飘渺起来：“相传天地混沌初开之时，世间的生灵都不是肉体凡胎，而是各个生来具备强大的神通。其时妖族不兴，人族未生，就连天道的衍化都不完全。你们想想，那时候的生灵又是如何通过修行强大自身的呢？”
他说的是诸天大道藏中记载的修炼背景，只是不知道在这方世界里是不是有些差异。
他不清楚自己随口抛出的问题，在陆良馗和大眼的心中造成多么大的震撼。
混沌初开的生灵么？
小陆难得皱起眉头：“那是生而为仙？”
少年生在荒野，长在荒野，修行全凭自身天资。
在他心里，传说中的神仙应该就是最厉害的存在了。
神仙么？
李闲摇头一笑：“在亘古之前，神仙或许还未出现呢。”
小伙子，格局不妨再大一点。
大眼惊呆了：“主人难道要传我亘古修行之法？”
这怎么可能，原来主人已经牛鼻到这种程度了么？！
比神仙还要久远的存在，他们所走的修行路该是怎么样的光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