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朱钧对天发誓道:“我这一次如果跟大哥还有什么密谋,瞒着你,叫我朱钧天打雷劈!”
见朱钧一脸正色,朱钐反而失望了,“当真没有?”
“真的,二哥,你听我跟你解释!”朱钧拉着朱钐的手道:“我这一次就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你想想,这直辖府的工程可都是我在管,其他人能有我懂吗?
我为什么在这个关头离开,你知道为什么吗?”
朱钐眯着眼睛,“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
“哎,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朱钧道:“宁波府开海,这多大的事情啊,多少人眼红你知道吗?
国内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人,要么进宫,要么递奏折进宫,为的就是能够在海贸上分一杯羹。
而父皇让我全权管理海贸的相关事宜,看起来好处全在我一人手上。
可实际上,我半点好处都没捞着,反而当了挡箭牌。
你真以为开海贸是我拾掇的?
不是,是朝廷没银子了,海贸多赚银子啊,下一次海,就是几十万两银子的收入。
一年多下几次海,国库收入翻倍。
为什么要开海呢,自然是多搂银子。
搂银子做什么你知道吗?”
朱钧特地吊着他的胃口。
“自然是发展民生!”
“你只说对了一般,发展民生要银子,可备战更需要银子!”朱钧道。
朱钐眼前一亮,“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备战做准备,开海是父皇跟大哥的意思,而你只不过是挡箭牌。
你之所以离开,实际上,是为了避风头。
到时候,父皇和大哥把责任撇给你,他们又找不到你人,自然无处使劲儿了!”
朱钧没说话,只是笑着点头。
“好小子,难怪我找你要一个名额,你都不肯给我,看来这背后,还真是父皇和大哥的意思!”朱钐在脑海中将朱钧所说的仔细推敲了一遍,逻辑通顺,这么一想的话,就能明白,为何朱钧急流勇退,突然要就藩了。
要知道,父皇可是特许朱钧留在京城的。
他没必要离开。
现在他全都明白了,“不过话虽如此,可我留在京城作甚?”
“二哥,你糊涂啊!”朱钧道:“父皇要银子,要备战,那说明什么,说明你的机会来了呀!
他手下那些将军再好,能有自己儿子亲吗?
再说了,你能文能武,又有带兵打仗的经验,留在京城,自然是为了更好让父皇注意到。
到时候父皇一道圣旨,你就恢复原职了。”
“真的?”朱钐喜上眉梢,还真别说,朱钧说的还真有道理。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道奏折,就是推荐你复命的,你想,你若是跟我去了威海卫,这一来一回就是二千余里地,赶路都要赶一个月,多浪费时间。
我这一道奏折上去,虽然不能让你马上复出,但是父皇必然会认真思考这件事。
你也知道的,我说话,父皇一想比较愿意听。
而今秋闱之后,便是殿试,等殿试结果出来后,说不定就要开始备战了。
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你留在京城,随时等候圣旨。
不比我离开强?”
说着,朱钧拿出了那一到奏折,递给了朱钐,“二哥,你过过目!”
朱钐接过奏折,见朱钧在奏折里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然后抱着朱钧,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背,内心不由的生出一股感激之情,“谢了老六,不过,二哥从来都没想过复出......”
将朱钐假惺惺的样子,朱钧都无语了。
不过这家伙总算是信了。
“咱们是亲兄弟,我不帮你,谁帮你呢?难道我还能让你荒废了自己?那对大业来说,岂不是重大的损失?”朱钧道。
朱钐此时彻底信了,自己等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总算等到了这一天。
“好,那我留在京城,不过你二嫂跟侄子跟你一块走,做戏做全套!”
“这不妥吧?”
“你听我的准没错,若是我复出了,到时候再把他们娘俩接回来!”朱钐道。
朱钧皱起眉头,“那好吧,不过二哥,你在京城一定要低调一些,就安安心心的待在仓库里!”
“我省得!”朱钐也很清楚,自己只差一步了,为什么父皇同意让自己来这边,目的还是为了压制自己,磨砺自己的性子。
就是要让父皇看到改变,如此,才不会继续压制自己。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朱钧拍了拍朱钐的肩膀,“到时候,咱们兄弟在把酒言欢!”
朱钐点点头,看着朱钧离开的背影,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到时候,就给你留个全尸,免得你觉得我这个当哥哥的心狠!”
这时候,邓氏拉着朱尚丙走出来,看着朱钧,她没有丝毫的异样。
“二嫂!”朱钧也是停住脚,拱了拱手。
邓氏点点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朱钐,眼中透着厌恶,随即对朱钧道:“六弟,东西我们都收拾好了,去了威海卫,还要劳烦你继续关照了!”
“二嫂,瞧你说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朱尚丙倒是没有离开凤阳的难过,反而满是喜色,“六叔,听说威海卫靠海,在那边可以看海,可以在沙滩上打滚是不是?
我娘说了,还可以在海里游泳,钓鱼,到时候你带我去行不行?”
朱钧将朱尚丙抱起来,“好,不过这之前,你先去跟你爹告别一下。”
朱尚丙看了一眼朱钐,撇了撇嘴,“不用了,我爹现在一点也不喜欢我,离开他正好,免得他骂我娘,欺负我娘!”
朱钧看了一眼邓氏,邓氏连忙摇头,示意自己没这么教朱尚丙。
“六叔,从现在开始,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朱尚丙抱着朱钧的脖子道。
朱钧苦笑起来。
身后的朱钐脸色阴翳,这一刻,他真觉得朱钧三人才是一家子,自己好像个外人。
这儿子,怕也是不能要了,胳膊肘向外拐的东西。
好在他也不差这一个儿子。
朱钐轻哼一声,眼不见为净,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