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人多势众又怎么样?还不是连我一个残废都打不过。”
“你们刚才不是还在骂我王八蛋,畜生、不是人。你们倒是打我啊!有本事就用你们家男人的军装,跟我来拼一拼!”
“哈哈哈哈,你们才是一群为所欲为的胆小鬼,有本事就我啊!哈哈哈哈……”
偌大的现场当中,
回荡着吕建民嚣张又刺耳的笑声。
众人都安静的不敢再出声。
在这样微气氛中。
突然传来一阵响声。
啪!
是响亮的巴掌声。
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全都看到乔安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吕建民的跟前。
她挥起了手臂。
那一巴掌就匆匆的打在吕建民伤痕斑驳的脸上。
乔安乐可不是普通人,她能拿的起几十斤的锄头去开荒,她也能一个人干完一个男人都做不到的力气活。
她手掌上的力道,完全不比当初逊色。
这一巴掌下去。
直接就把吕建民的脸给打歪了。
甚至……
吕建民在他的口腔里,尝到了一股铁锈味。
是血。
他被打到出血了。
但是此时的吕建民,哪里有心神注意脸上的那些疼痛,而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紧盯着乔安乐。
他紧咬着牙关。
从牙缝里挤出艰难的几个字。
“又是你!”
之前多管闲事,闯入他家里的人,是乔安乐。
将宋铃铛从他身边带走的人,也是乔安乐。
现在站出来,不管他的威胁警告,重重打了他一巴掌的人,还是乔安乐。
乔安乐就像是他吕建民这辈子的克星。
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让他功败垂成。
然而此时的乔安乐。
她一点都没有,因为吕建民的警告,而露出恐惧退缩的神情。
反而一脸的神情镇定。
乔安乐抬起手臂,就用她打过人的那只手,轻轻的转动了一下手腕。
脸上的神情又唏嘘又讽刺。
她朝着吕建民冷笑道。
“吕建民,我活了一辈子,可还没有听过这么荒谬的要求。刚才可是你说让我打你的。怎么样?我这一巴掌够滋味了吧。”
乔安乐的此言一出。
众人被听的一愣一愣的。
一边觉得乔安乐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一边又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
在这个时候。
年轻的方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
方成立马用最大的声音说道。
“嫂子说的没错!刚才就是吕建民自己要求的。是你见面要我们打他的!你们可都是全都听到了的。”
他眼神看向周围的人。
不仅仅是在寻求赞同,也是在警告这一群看似正义却又内心胆怯的人。
这一回……
好几个人都开始纷纷点头。
“没错,没错。刚才就是吕李建民自己说的。让我们过去打他的。”
“是的是的,我也听到了!厉队长的爱人这么做,就只是为了满足吕建民的要求而已!”
“我也听到了!我可以当这个证人!吕建民,就算你写报告去举报,我们也全都会给乔安乐作证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人是陈嫂子。
她从始至终就站在乔安乐的这边,对一个会对老婆孩子下手的男人,充满了无限的鄙夷和唾弃。
张嫂子甚至比陈嫂子还更加激烈。
张嫂子也学着长安乐的模样站了出来。
她手上的力气不大,可是庄稼人,下半身可是最稳的。
所以张嫂子,直接一抬脚,狠狠地踢在了吕建民的身上。
“啊……啊……”
吕建民立刻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他原本就被方成打的浑身都是伤,脸上沉痛又抽搐,身子更是疼的站不起来。
现在被张嫂子这么一踢,骨头都要像是错位了一样。
张嫂子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地上蜷缩的男人。
大声说道。
“吕建民,我也动手打你了,那又怎么样?你写信去举报我啊,我倒要看看上面的领导会不会管你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有了张嫂子起头之后。
一群同仇敌忾的嫂子们,好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她们被吕建民忽悠了。
也纷纷围了上来。
她们一个一巴掌,一个踢一脚。
在吕建民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事情已经演变成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痛打落水狗的剧情。
哪里有人愿意错过的。
哪怕是平日里跟吕建民没有任何仇怨的人,都想在这个时候混水摸鱼。
事情到了这一步。
可以说关于方成可能会脱掉军装的危机。
其实在乔安乐的这番作为之下,就被轻松的化解掉了。
毕竟,眼下不再是方成一个人打了吕建民,而是大家全都这么做了。
乔安乐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也不能将事情变得无法收拾的地步。
她大步走到方成的身边,对着方成提醒道。
“方成,你赶快安排人手到吕建民的身边,保护吕建民。”
方成听到“保护”这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傻眼了的。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么一个畜生,痛打都来不及,怎么还要让他去保护呢?
乔安乐在这个时候,真是想敲开方成的脑子看看,好好的年轻人怎么长了一个榆木疙瘩脑袋。
要是厉丰北在这里,根本都不用她说,男人立刻就会下令,周全的处理好这件事。
乔安乐不得不多费一些口舌解释道。
“方成,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吕建民被人打死吗?到时候别说是你,就连厉丰北都会被拖下水的!”
方成这么一听,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事情的严重性。
到一群人群情激愤的时候,,往往下手都是没有理智的,也完全不会控制力道。
乔安乐必须在这个时候做那个最冷静的人。
她要替厉丰年处理好这一切。
方成在理解到了乔安乐的用意之后,立马叫上了几个人。
他们全都是身强体壮的大小伙,努力的挤进人群中。
几个人围成一圈,将吕建民团团的保护了起来。
这期间。
他们几人的身上还受了不少的拳打脚踢。
说实话,还真的怪疼的。
在这个上时候的吕建民,情况已经比先前变得更加糟糕了。
他的脸肿成了猪头,几乎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牙齿也掉了好几颗。
浑身上下的伤口更是不用说。
在这个时候他别说是嚣张威胁了,甚至连一句都说不出来。
方成在在人群中,对着大伙喊道。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全都给我助手!厉队长可是马上就要回来了。”
果然还是厉丰北的名号最好用。
大家在听了后,纷纷恢复了一些理智。
人群也逐渐散开了一些。
方成转过身,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吕建民从地上拉扯了起来。
他冷笑着嘲讽道。
“呵呵,吕建民,你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现在救你命的人是我……你小子不是非常喜欢写举报信?那要不要将我打你的这一段,也写上去?”
说完。
方成将面目全非的吕建民给扔进了柴房里。
然后关门上锁。
事情终于有了结局。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离开。
一边走,一边嘴里还意犹未尽的念叨着。
“今天痛打了这个乌龟王八蛋,真是畅快啊!”
“像这种男人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我家男人要是敢跟我动手,我就一般想飞过去,才不给他好日子过。”
人群散开之后。
方成走到乔安乐的身边,感激的说道。
“嫂子,谢谢你这一次帮了我。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脱下身上的这身军装了。”
乔安乐此时面色严肃,白皙俏丽的脸庞上丝毫没有一点笑意。
她神情认真的说道,“方成,你身上的军装是可以拿来玩笑的东西吗?”
方成这是第一次看到乔安乐如此严肃的模样。
一时间。
年轻的男人被从乔安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给震慑住了。
哪怕此时他的面前并不是厉丰北,他却感受到如同站在厉丰北面前,一样的凌厉气场。
难道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或者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乔安乐身上的气息,方成有些瑟瑟发抖。
方成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
他正色的说道,“嫂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乔安乐却没有想要数落方成的意思。
因为她知道,真正该做这件事情的人不是她。
“方成,你不用跟我道歉,而是应该跟你自己道歉。穿上这身军装有多么不容易,只有你自己最了解。厉丰北对你的期望有多大,你也是再清楚不过的。厉丰北应该快回来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他交代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方成的脸色变得越发的紧张。
他就像是做错事情的青年人,恐惧着被家长的教训。
“嫂子……”
方成试图跟乔安乐求救。
乔安乐急忙撇清关系说道。
“你别求我,我是不会帮你的。而且你求我也没用,厉丰北是一个公事公办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听我的?”
在这件事情上。
方成明显是有不一样的看法。
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嫂子,你怎么可能是没用的呢,你可是最有用的!嫂子,我不需要你帮我求需要,也不需要你帮我做些什么。只要队长回来找我谈话的时候,你坐在旁边听着就行了。”
方成的想法很简单。
他想让乔安乐在厉丰北的身边。
因为只要这样,厉丰北的怒气,一定能变得小一点。
“嫂子,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拜托你了,拜托你了!以后无论你让我做任何事情,我保准全都尽心尽力!甚至是让我给你带孩子也全都可以!……”
如此的絮叨,持续了很久很久。
哪怕乔安乐捂住耳朵不听。
方成还是不停的在她身边转圈。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乔安乐被缠的受不了了,才不得不松口答应。
“行吧……但是你听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开口替你说一句话的!”
……
下午。
村公社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三个人。
厉丰北,乔安乐,方成。
他们分别坐在三个不同的地方。
小小的屋子里,气氛低沉而又严重。
乔安乐事不关己的抬着眼睛,看着屋顶上的蜘蛛网发呆。
方成则是一脸的心虚和紧张,眼神不停地偷瞄乔安乐。
厉丰北神情冷厉,眼神里透着一层寒光,眉眼之间,全是低沉可怕的气场。
如果一眼对视上去。
几乎腿软的想让人摔在地上。
厉丰北是在半个小时之前回来的。
他刚回到村子里,就在村口的大榕树下,听到村民们在议论早上发生的事情。
毕竟是打人这种大事……
而且还有那么多围观群众……
别说是整个村子,恐怕隔壁村子也都听说了这件事。
厉丰方当场就沉下了脸色。
而后。
他在一路上,更是遇到了好几个村民,纷纷主动跟厉丰北汇报这件事。
如此一来。
厉丰北还没有问方成一句话,却已经把事情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
在这样低沉而又窒息的气氛中。
厉丰北许久都没有出声,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方成。
方成被看的浑身发毛。
哪里能够忍受这样的气氛。
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笔直笔直的军姿。
对着厉丰北认真严肃的开口道。
“队长,我知道错了。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厉丰北黑眸微抬,威严的声音开口道,“哪怕是脱下你身上的这身军装,你也不在乎。”
这一次。
方成没有像在气头上那样,完全失去理智。
他的脸上明显的流露出挣扎,犹豫。
紧抿的嘴唇,死死咬住的牙龈。
那是他心底里的不甘心。
这可是军装,哪里会有人是心甘情愿的脱下来的。
而且他那么小的年纪就进入了部队,早就已经将部队当成了他的家,又怎么可能愿意离开呢。
可是……
到了最后。
方成挺起胸膛说道,“是我先犯了组织上的错误。如果组织对我有惩罚,就算是……脱下身上的军装,我也接受!”
他并非是主观意愿上的“愿意”。
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个军人对上级的服从性。
方成说的心痛,却也字字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