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春生送来的。
那个少年在收下了乔安乐送给她的礼物之后,一定是翻山越岭的去打猎了。
打猎有了收获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反过来再一次的感谢乔安乐。
所以才送来了满满三麻袋的东西。
只不过……
乔安乐想到少年干瘦的模样,哪怕只是扛着这三麻袋的东西下山,就已经很吃力了。
他自己手里,又能留下多少呢?
恐怕是最好的,或者是近乎全部的部分,全都拿来送给了他们一家人。
乔安乐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刘春生的暖心,却又忍不住替那个少年担心。
不知他自己够不够吃。
或者还回去一点?
厉丰北在一旁看出了乔安乐心里的想法。
男人说道,“收下吧。”
乔安乐仰头。
厉丰北垂眸注视着她说道,“只有你收下了这些东西,他才会觉得安心。最近刚是初秋,距离入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里,是山货最多的日子。凭他现在的本事,要过上吃饱肚子的生活,不成问题。”
厉丰北能说出这些话来,是仔细看过眼前这堆货物的。
山货收拾得整齐干净,而且种类也很多。
这意味着少年见多识广,知道山里的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
还有山鸡。
山鸡上几乎没看到任何伤口,活灵活现,生命力十足。
这也意味着,刘春生能够抓到山鸡靠的不是蛮力,而是用了陷阱。
一个有见识,有能力的少年,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
他之前的困苦,是因为缺少了一个机会。
现如今乔安乐已经把这个机会,放到了刘春生的面前,他也努力的抓住了。
只要继续坚持下去,未来的生活一定会更好的。
这也是厉丰北话语里,另一层含义。
乔安乐听了厉丰北的话,又仔细的想了想,也就慢慢明白过来了。
对着厉丰北笑了笑。
又点了点头。
赞同了厉丰北说的话,也就安安心心的收下这一份厚礼。
他们夫妻两人。
心有灵犀。
话语根本不用说开,也不用说透,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是——
在乔安乐和厉丰北身旁的三个崽崽,却听得云里雾里的。
三崽歪着小脑袋,一脸的茫然疑惑。
“娘,是谁呀?你和爹在说谁呀?到底是谁呀?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二崽也听不懂。
但是二崽要面子,努力的忍住了。
就只有闪闪发亮的眼睛,疑惑地及盯着乔安乐,好奇着接下来的回答。
唯有大崽。
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他开口问道,“娘,难道是春生哥哥吗?”
乔安乐轻轻摸了摸大崽的头。
“我们家大崽真厉害,答对了呢~”
大崽的小脸蛋上,忍不住浮现了暗红,以及一个大大的笑容。
漆黑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骄傲。
“原来是春生哥哥啊……春生哥哥好厉害,怎么能抓到这么多东西……”
“娘,我们家的鸡又变多了!好多好多!鸡蛋也会变多,变得好多好多,每天都吃不完……”
……
在等新房子“晾干”的这一天里。
厉丰北依旧没闲着。
他又请了一个师傅上门,这一次是一个木工师傅。
厉丰北画了一个简易的设计图,让木工师傅按照图纸的样子,用一些废弃的木头,拼拼凑凑做出来。
乔安乐看过一眼。
那张设计图上,是一张上下铺的双人床。
新房子的空间不大,如果一张床睡三个崽崽,的确是拥挤了一些。
如果是上下铺的双人床,就会显得宽敞很多。
这放在以后,也不是什么新奇玩意。
她看了几眼之后,也就没在意。
而且乔安乐有另外担心的事情。
那就是家里的被子褥子要不够了。
分上下床,也就意味着要两床被子褥子。
以前三个崽崽都是挤在一起,用同一床的。
现在去买新被子已经来不及了。
乔安乐在跟厉丰北商量之后,决定将原来的被子改改,将一床大的,改成两床小的。
顺便晒一晒被子里的棉花。
这些事情不复杂,但是都是手工活,需要耐心和很多的时间。
在决定之后。
乔安乐早早拿着针线,开始着手处理。
这期间……
乔安乐当然也有着她的小心思。
灵宝空间当初囤货的时候,的确没有想到要囤被子,毕竟她只要进入到灵宝空间里,就是四季如春的感受。
但是。
乔安乐是囤了几件羽绒服的。
她将羽绒服拆开来,掏出里面的洁白鹅毛。
在弹棉花的时候,偷偷的加了进去。
这样被子依旧是又轻又软的,却变得十分温暖,等过阵子入秋了,也完全可以够用。
对于上下铺的双人床,乔安乐是见怪不怪了。
但是对于三个崽崽来说,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新奇玩意。
“爹,这个真的是可以睡觉的床吗?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玩具?”
“爹,上面那么高,要是睡着的时候一个翻身,岂不是就从床上摔下来了。”
“不要!三崽不要摔下来!”
“三崽不怕,你睡下面,大哥睡上面,大哥不怕摔。”
三个崽崽聚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三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目光齐齐,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厉丰北。
除了好奇之外。
更是无比的崇拜。
厉丰北还没说话。
被请来的木匠师傅,反而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小娃娃不怕。这个上面呀,旁边是有扶手的,你们放心睡,绝对摔不下来。”
三个崽崽一听。
拍了拍他们的小胸脯。
这才算是安心了。
木匠师傅转头问厉丰北,“厉队长,这三个娃娃都是你的?”
厉丰北线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
说道,“嗯,都是我的孩子!”
木匠师傅拍着大腿说道,“像!跟你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好娃娃!厉队长,你真有福气啊,能有这么好的三个娃娃。”
厉丰北听了后。
薄唇扬起。
微微的笑了下。
他的眼神里,有着身为父亲的慈爱,也有着一股由内而外的骄傲。
都是他的好孩子……
与此同时。
笑得更开心的人,其实是三个崽崽。
他们听得懂夸赞,也听懂他们是厉丰北的好娃娃。
没有这个,更让人开心的夸讲了~
……
傍晚时分。
在红艳艳的夕阳之下,一整天的忙碌全都结束了。
透着红晕的阳光,通过窗户,进入在崭新的屋子里。
四四方方的一小个。
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地面上也是一尘不染。
刚刚完工的上下铺小床,被摆放在了靠墙的位置上。
小小的床铺,全新的木头。
还透着一股木头的清香。
床铺上面,铺了一层软软的褥子,还放上了床单。
床单一张是旧的,另外一张是乔安乐用之前做衣服剩下的布料,以及另外一部床单拼凑在一起的。
她的手工很好。
针脚细腻平整。
各种小布块拼凑在一起的床单,就像是婴儿会盖的百家被,有这种梦幻缤纷感觉。
反而显得更加可爱温馨。
小小的被子,也被折叠成小方块,放在了床头的位置上。
这就是三个崽崽的新房间。
三个崽崽一进门,立马被高高的上下铺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眼前的新奇事物。
三个崽崽之前还觉得睡在上层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现在反而三个人都盯着上铺的位置。
因为——可以爬高高!
每次上床,都要爬高高,就像是玩游戏一样。
乔安乐还用河里捡来的贝壳,做了一串风铃。
风铃挂在床头上,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乔安乐笑着问道,“喜欢吗?你们的新房间。”
三个崽崽已经开心的说不出话来了。
“喜欢!”
“太喜欢了!”
“好漂亮!”
他们用力的点头,几乎要把脖子给摇断的架势。
乔安乐和厉丰北的脸上,同时浮现了欣慰的神色,一切的努力在三个崽崽的笑容里,都显得十分值得。
三个崽崽在最初的惊喜缓过来后,立马开始东摸摸,西碰碰。
木头都被打磨的很光滑,一点都不会刺到小手。
被子是晒过太阳的,闻起来还带着一股暖洋洋的气味。
而且……
上铺真的好高呀!
三崽闪着星星眼,对着乔安乐撒娇道。
“娘,三崽想睡在上面,高高的!想要睡得高高的。”
但是这一次。
乔安乐没有答应三崽的要求。
她还拒绝的很坚决。
“不行。三崽你太小了,不能睡在上面。”
二崽急急忙忙在一旁开口道。
“娘,那我呢!我呢?!”
乔安乐依旧是摇头,“二崽你睡相不好,睡着了之后就跟划船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来的。”
三崽和二崽同时瘪了瘪小嘴巴。
他们听得出来乔安乐的语气很严肃。
很显然。
这个上铺不是他们的。
那么三分之一的选择,只能是落在大崽的身上。
大崽小脸亮起来,眼神清澈到透光。
就仿佛是在说,是我吗?
乔安乐摸了摸他的头,点头说道。
“大崽平时睡觉最老实了,也最乖了。而且还长得最高,爬上爬下最方便,所以让大崽睡上面最好。”
如此一来。
二崽和二崽就还要挤一挤,睡在同一张下铺的位置。
三崽:“娘,三崽以后也会长高高的!等高高了之后,也要睡上面。”
二崽:“爹,能不能做三层的小床,我想睡中间。我们三个一人一张,这样刚刚好。”
这是对未来的希望。
只不过眼前,他们只能接受现实。
心情依旧快乐幸福着。
……
这一天。
天色暗的慢悠悠的,让人心慌心急。
房间里。
乔安乐洗了澡洗了头,白皙的肌肤上带着一层细腻的水汽。
她手里拿着一条柔软的干毛巾,正在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随着动嘴。
纤细白皙的脖颈微微的低下。
在黑色发丝之间,露出了娇俏的侧脸,带着一点微微的绯红。
不知道是被热水熏的。
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
乔安乐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还能听到从一旁小屋里传出来的声音。
三个崽崽到了新环境,情绪和精神都显得格外的亢奋。
就差在床铺上笨笨跳跳了。
倒不是不想,而是被厉丰北先一步发现了企图,然后就这种举动扼杀在了萌芽阶段。
隐隐约约间。
乔安乐能听到厉丰北低沉磁性的嗓音,平静的缓缓流淌着。
应该是他在讲睡前故事。
乔安乐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
毛巾继续擦着头发。
带走了黑色长发中间的水汽。
耳边全是发丝摩擦的沙沙声。
乔安乐没注意到隔壁屋子的说话声是什么时候停的,也没听到身后男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厉丰北一踏入屋内。
首先是闻到了一股带着水汽的香味。
淡淡的清香,是花朵,也是水果,清新的甜味。
是乔安乐身上特有的香味。
此时他的眼前。
纤细白皙的女人穿着粉色的碎花睡衣裤。
柔软的布料,自然垂落的贴紧在她的身体上。
如同是第二层肌肤。
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发丝垂落的水滴,弄湿了衣领一圈的睡衣,布料变得潮湿透明。
脖颈,肩膀,后背……
大片的洁白,若隐若现着。
厉丰年眸色深邃,喉结重重的一沉。
喉咙里干燥热烫。
吞咽口水,更像是一种生理本能的体现。
那是他的媳妇。
炽热的火苗,在瞳孔深处熊熊燃烧着。
房间里侧面的那张小床挪走了,空出了好大一片的面积。
现在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房间却像是——
变得比以前拥挤了一样。
连空气也都停止了流动。
厉丰北伸手关上了房门。
砰。
轻轻的一声。
乔安乐擦着头发的动作,稍稍的停了停。
她立马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炽热目光。
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事情。
乔安乐没有马上转身,也没有回头,像是一种无声的应允。
暧昧的气流,紧紧地缠绕。
随着厉丰北往前的脚步。
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直到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乔安乐的那一刻。
紧密到密不可分。
男人声音压抑,磁性沙哑,低低问道,“媳妇,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