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意还是在街头摆摊,不过今天她的旁边多了一些狗尾巴草。这些狗尾巴草很力挺,看着很新鲜。
中午,有个放学的小姑娘对狗尾巴草很好奇。
她问吴小意,这个不是山上都能采摘到的吗?她怎么还拿出来卖啊?
吴小意见到有人问,立即大声的解释道:
“姑娘,这个叫做花束,就这么买回去放在阳台上,桌子上,能够好几天都不坏”。吴小意特意去河边弄了一些稀泥巴放在下面,又用一块厚实的布包起来。
布票她没有,去给别人做补丁的时候,把补丁撕下来,多了的小块布料,她就给留着,自己用。
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里面还有1角钱。
“我只有1角钱了,够买一束吗”?
吴小意喜笑颜开的回答:
“够了,够了,就是一角钱一束”。
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穿得还不错,应该是干部家庭的孩子。平常人家的孩子,是没有零花钱的,拿出一两分钱都很困难。
方无顷坐到连长的位置,一个月才32元,给了她20元,只给自己留下12元零用。他的家人,她一个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吴小意看着一角钱,心里乐开花了。
她吃得节约一点,住小一点的房子,一个月花销可以控制在10元左右。
这小半月的时间里,吴小意已经靠补衣服,赚到三块多。有些婆婆没有钱,就给一点馒头,大米换。
她做什么也不那么死板,只要有东西,有钱赚就行了!
买到中午,吴小意的狗尾巴草花束还剩下三把,她扯着一个大嗓子喊着:
“卖花束了,卖花束了,一角钱一把,一角钱一把”。
她这么一喊,把周围的人都给吸引过来,大家看着她的狗尾巴草一点都不感兴趣。听着吴小意说的,什么狗尾巴草清香,放在家里可以去臭味,问着很舒服.....
有些不差钱的富有女人,还是忍不住买一把回家。
有个富有的女人,看着花束上的蝴蝶结很好看,问她可不可以做一个戴在头发上的,她的丈夫在国外给她带了一条裙子,她想搭配着裙子。
女人不缺钱,家里是开小作坊的,丈夫在国外留学归来,银行里上班。
吴小意蹦蹦跳跳的跟着对方走了,她提着一个小篮子,把花束都给抱着,一路都笑个不停,和女人聊得很开心。
自从换了环境后,吴小意就彻底放开了心扉。
以前的她,被老板都逼得有些社恐,遇到客户劝酒的时候,她觉得比死都难熬。偏偏,老板把她送去培训了,签了三年的合同,不工作三年,还要赔偿违约金。
无奈下,吴小意只能苦逼的干着助理的活儿。
现在的她,日子过得轻松又自在,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违法,就没有人管她。想到这些,吴小意越来越开心,一路哼着歌。
女人见到吴小意这么开朗,也忍不住和她多聊聊。
女人住在小楼房里,爬了两层楼,她打开其中一扇门。里面大概有一百多平米大,布置得很温馨,家具都是纯木头的,但没有冰箱、电视啥的。
女人让她坐在木椅子上,她去卧室里拿出两条裙子,一套是红色的,一条是浅蓝色的。吴小意没有同色系的布料,就问女人有没有不穿的衣服。
女人想了想,拿出一些之前打了衣服剩下的布料,都是五颜六色的大碎花。吴小意想了想,只能将就着剪出来两个蝴蝶结模样,再缝制在一起。
她麻利的做着,才短短的半个小时,就已经做出两个头花。女人拿出自己的头绳,想让她缝制在头绳上。
吴小意又把头花缝制在头绳上,两个好看的蝴蝶结就做好了。
见到对方这么喜欢发饰,她又用碎步,卷了两三朵小花出来,放在头上让她看看效果。
女人惊讶的说,你这手艺都可以开个小店面了,我老公以前从国外带回来的头花,都没有这个好看。
小碎花,卷成一朵大大的花朵,再缝制在头绳上,扎在头发上真的太好看了。
吴小意让女人坐在凳子上,她可以教她盘头发。因为头绳很粗很扎实,没有现代的小胶圈,她只能把头上从上面盘下来,再把头发卷一圈,用头绳绑上。
一个低矮的鱼尾盘头就好了,再把蝴蝶结绑上,十分的有气质。
“姑娘,你的手艺真好,以后你可以教我盘头发吗”?
“小意,以后你就叫我小意吧!你需要盘头发的时候,就来街头找我,街头不再,可以到城边上的军属大院找我”。
女人点点头,她拿出一张5角的给了她。
看到对方不缺钱,又是长期的客户,吴小意就把两把狗尾巴草送给她,自己拿回家一把。今天收入还不错,补了一个,缝制两个头花,又卖出去六把狗尾巴草,赚到1.2元。
要是天天收入这么好,都能顶上方无顷一个月的收入。
吴小意想要买布做衣服,她又没有布票,趁着中午刚过,吴小意吃了一个馒头,就去部队里找方无顷。
方无顷听到部队值班室打来的电话,门外自称是他老婆的人找他。
吴小意来找他做什么?
方无顷赶紧出部队,把吴小意拉到一旁,问她又想做什么?
“我想做衣服嘛”!
她去买的衣服,老贵了!自己做衣服,要买布料,他不给她怎么做?方无顷扶着额头,质疑的问她:
“你会做衣服吗?买布料做什么”?
吴小意没有做过衣服,但她可以尝试一下。她很坚定的点头,表示自己会做,就是没有布票。方无顷去了宿舍里,找出两张布票,还有一张粮食票。
粮食票是一张一斤米,布票是一张一米布,恰好够成年人做一件衣服。
吴小意拿到布票后,抱着狗尾巴草离开,方无顷脸上带着不解,她真的会做衣服了吗?不是在家什么都不干,连衣服都不洗吗?
六零年,很多家庭都是重男轻女,但吴小意家里不同。
父母生了五个儿子,最后才生下这个小幺女,那是疼到心尖上的。五个哥哥累死累活,吴小意被宠得啥都不会干,比城里的干部子弟都要懒惰。
因此,在方无顷的母亲去拜访过一次后,吴小意的家人,那是拼了命的攀附着这个好女婿,只盼女儿以后有好日子过。
吴小意想着,等到她赚钱了,也给娘家人寄钱去,让她们也跟着享福。这个陌生的时代里,她们就是她最亲的人,以后遇到事情,说不定还要亲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