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语揪着江安安的耳朵:“江安安,你怕不怕肾虚。”
江安安一边认错一边偷看她的脸色:“怕,薛姐姐,我再不敢了,下次我看见沈祈安,肯定绕路走。”
“哼。”
薛语被顺了毛,这才哼哼唧唧带着她回了马车。
另一边,捏着账本的萧婧无奈摇头。
沈祈安见那娇小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这才黑着脸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
穿着青衣的男人闪在他身边,半跪在地上禀告:“主上,这群人,是苍梧那边指使的。”
沈祈安静静擦着药,良久才开口:“鹤一,你让人去苍梧和大虞传消息,就说,颂禧楼背后的主子是舒明月。”
青衣男人垂头,应了一声。
“对了,算算日子,江跃和青柏应该快到东阳了吧。”他手指翻飞,单手打了一个蝴蝶结,淡淡问道。
“是。”
青衣男人依旧回的简短。
“行了,你退下吧,脸太臭了,我看不习惯。”沈祈安又黑了脸,他这些手下,一个个脸拉得跟欠了他们百八十万似的,真不讨喜。
青衣男人跪地叩首,刚要走,沈祈安又叫住他,脸色依旧黑如锅底:“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拿下薛语那个疯女人,早日带她走,去生几个娃,别让她老是缠着我媳妇。”
“主上莫急。”
鹤一面上依旧冷然,手指轻点地面,转瞬消失在石头上。
此时正在马车里磨剑的薛语有些心神不宁。
江安安往嘴里塞了一口糕点,瞥了她一眼:“语姐姐,你是不是担心鹤一。”
薛语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她与鹤一,还未确定关系呢。
再说了,她背后的渊源势力还在蠢蠢欲动,她不想连累鹤一。
“叩,叩,叩。”
熟悉的一长一短一长暗号传来。
薛语立马提了剑,身姿若游龙,紫色衣袍翻飞间,人已经到了车下。
“鹤一。”
她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男人,红了眼眶,嘴上说出的话却扎人心管子:“你怎么这么弱,我一个人护着一马车的人都没受伤,你这个菜狗子,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鹤一冷然的脸上扬起一抹宠溺:“薛语,我要走了。”
“去哪,是不是沈祈安又为难你了。”薛语扬了扬剑,咬牙切齿道:“我去帮你揍他。”
“不是……”鹤一拉住她。
两人对视,皆默默无语。
“鹤一,你活着回来。”
薛语踮脚,印上他的唇。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魂不守舍的上了马车。
“语姐姐,你还说我恋爱脑,你一对上鹤一,还不是成了个小女人。”江安安挤眉弄眼的冲着她调笑。
“蠢蛋,我才不是小女人,我是仗剑天涯的女侠。”薛语敲了她一个爆栗,心情好了不少。
“呜呜呜,女侠饶命。”
江安安捂着脑袋哭唧唧求放过。
萧婧轻笑着看着她们两闹,柔美的脸上带着恬静。
直到把尸体全部清理干净,这支庞大的队伍才缓缓驶动,肉眼看去,皇帝出行不过如此。
话分两头。
舒晚月背着个比她人还大的篮筐到了镇上,先是去了钱府一趟。
此时的钱府门口气氛凝重,门口聚了一群百姓指指点点,人群中央,是一群妙龄美女,有的哭哭啼啼,有的紧皱眉头。
“呜呜呜,这不是要人命吗?离了这钱府,哪还会有人肯要我们啊!”
“就是,这钱府老爷太不地道了,就这么把人赶了出来。”
不一会,沉重的朱红大门打开。
钱府的管宅小厮吴波面无表情走了出来,身后是六个手捧木箱的丫鬟。
“呦,出来了,出来了,管事的人出来了。”
“亏得外边传钱老爷乐善好施,夸的人间有天上无,看看,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啊,纳的小妾比我吃的盐还多,个个貌美如花,害得我们也娶不上漂亮媳妇。”
“你们钱府的人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欺负这些弱女子,明明是你们钱府贪图美色把人纳了进去,现在说赶出来就赶出来,这不是害人吗?”
人群中有个粗壮男人大喊,那群女人像是被感染一样,哭的更大声,嘤嘤作响,无端让人听了烦躁。
吴波冷下脸,包子脸莫名有一丝威严:“这是我们钱府的私事,闲杂人烦请等退避三舍。”
他身后拿着棍棒的小厮则是虎视眈眈的盯着闹事的人,只要有人敢冲上来,他们可不会留情面。
有些人被唬住,都熄了火。
粗壮男人眼神闪烁,又躲远了一声,声音却还是大的很:“你们钱府不就仗着人多势众吗?普天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这么一说,人又被煽动起来。
“对,钱老爷有钱又怎么样,报官,这事必须报官才能处理!”
“就是啊,这么多柔弱的美娇娘,就这么赶了出去,闹出性命来怎么办?!要的时候随意亵玩,不要的时候就直接扔了,家里银钱多就能把人当做玩物吗?”
一群百姓看似义愤填膺的指责吴波,实际是指桑骂槐,骂的就是吴波身后的钱老爷。
吴波老神在在,抬了抬手,看向还嘤嘤一团的美人们:“各位姨娘,先前老爷给你们银子盘缠,让你们各寻出路的时候,你们为何不要?”
人群的声音弱了一点,都把目光聚集在这群美娇娘身上,等着她们回答。
眼看着没人替她们说话了,几个女人你推我,我推你,终于推了个人出来。
三姨娘慢慢悠悠的站直了身子,帕子捂在嘴边,娇弱的看着吴波:“吴管事,大家都一起生活三四年了,我们什么心思你也是清楚的,各个姐妹都是真心想要伺候老爷一辈子,谁也不愿意走。”
“哦?”吴波眉眼含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三姨娘的意思我还是不懂。”
不懂?她就差把意思摆明面上了,吴波怎么会不懂,这不是存心要她难看吗?
三姨娘帕子下,贝齿死死咬着唇,手心都快被指甲抠出血了,平复了心情这才又道:“吴管事,求您不要赶我们几个姐妹走,进了这钱府,咱们就是折了线的风筝,哪还飞的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