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告诉我,那把‘锁’里,恐怕不仅仅是我的部分记忆吧?”黎仲明用审问的目光看着小美,“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害怕?”
“那把‘锁’是你的‘保护机制’,你迟早会明白的。”面对这个问题,小美显然是回避态度。
“另外,我的失忆是你们策划的吧?否则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愿我恢复记忆?”黎仲明进一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们不希望你恢复记忆,只是因为现在的你还无法承受‘真相’。”小美有些神色慌张地看向锁链缠绕的黑暗深处,“有些真相,还是你自己慢慢探寻比较好。”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黎仲明也不再纠结那些记忆了,“这副身体,你还要用多久?”
“待我复仇完毕,我会还你的。”小美操控着黎仲明的身体,拔出了插进胡蝶体内的血手,走向一旁震惊不已的毛医生,向她亮出沾满鲜血的手。
“外婆,你看,多漂亮的‘花’啊,不是吗?”
毛医生瘫坐在地上,她早就知道,这种“强夺”过来的“爱”,迟早有一天会变成反噬。
无论是她,还是已经死去的胡蝶,她们的“爱”都过于扭曲。
毛医生对胡蝶的爱更像是一种过分的溺爱:为了帮女儿维持与小美那段不可能的“血缘”,她无数次动用手里的关系与权能,甚至不惜背叛虫族与兽族势力合作,也要帮胡蝶寻回小美。
而胡蝶对小美的爱则更像是一场“掠夺”:从人类手中强行夺取“女儿”。这种强制上去的亲情和利用精神控制、基因修改而维持的“爱”,注定会在最后一刻变成毁灭她自身的“恨”。
“小美,我知道,为了红蝶一族的繁衍,我们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现在要报复我,我也无话可说。”毛医生一脸坦然,好像一开始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只是,我想强调,虽然你‘妈妈’表达爱的方式你不能接受,但她是真的爱你,否则也就不会耗费全部功力来唤回你了。”
“我也‘爱’她啊,她这么喜欢‘花’,我还用她的血浇筑了这么漂亮的‘玫瑰’,不是么?”小美又把黎仲明的血手展现给毛医生看。
“放心,外婆,你是长辈,我会采用‘温柔’的方式带你去和你的女儿团聚的。”
“既然你们把我变成了红蝶,那么我就用红蝶一族的‘梦’,来收割你的生命吧~”
毛医生的额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蝴蝶图案的印文,她双目无神地瘫软了下去,失去了所有知觉,只有起伏的胸口还证明她活着。
此时,一双手抓住了毛医生的脑袋,只是轻轻一扭,随着“咔嚓”一声,毛医生带着熟睡的表情,永远沉眠了下去。
“这又是什么能力?”黎仲明在意识空间里看完毛医生死亡的全过程,询问小美。
“这就是那只蝴蝶刚才对你使用的技能,忆梦。简单来说,就是让对方强制回忆过去,并把对方的自主意识困在某段记忆里。”小美回答,“‘忆梦’是有时间限制的,并且精神力越高,越容易脱离梦境。”
随着意识的转换,身体的主控权又回到了黎仲明手里。
小美最大的心愿就是亲手杀掉这些害死她家人的怪物。因为曾经的她由于身体里红蝶基因的限制,没办法对母体下手,因此她只能借用黎仲明的手来报仇雪恨。
现在心愿已了,她又不像其他怪物一样贪图权利,继续掌管这具身体对她来说意义不大——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副男性躯体,身为女性的她掌管起来也不方便。
拿回身体主控权的黎仲明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调取了资料室中有关地下实验室的一切数据,因为他始终感觉,这个地下实验室,反常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而就当他从资料室的主控电脑里打开其中一封加密文件之后,他幡然醒悟:“果然,R区实验室的真正武器,并不是被改造的实验体!这里的实验体,只是迷惑兽族的‘烟雾弹’!”
“我就说为何虫族修建整整18层实验室,其中实验体所需的楼层却不超过10层,原来那些‘空闲楼层’的用途在这里!”
得知真相的黎仲明加快脚步冲出了资料室,虽然如毛医生所言,资料室里没有他的档案,但他发现的“真正的实验品”还是让他收获巨大。
……
逃出来的夜枭并不知道黎仲明在资料室里看见了什么,他对这场兽虫战役依然保持着乐观态度。
他驻守在暗道附近,与自己的一众兽族兄弟成功汇合。
而在他们对面的不远处,一个人类跑着跑着就被高高举起。
更准确地来说,那个人类像烤串一样被穿刺在了空中,他的腹部插着一根粗长的猩红肉管,仔细一看,那正是地面上肥大肉虫的舌头。
肉虫利用舌头将尖端的人类内脏吸食殆尽,那个可怜的家伙变成一块肉干,从半空掉落下来。
“哟,这不是夜先生嘛……”肉虫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兽群是你引来的吧?”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狐朋狗友,老子还在办公室里享用我的‘九转大肠’(人肉版)呢!都是你们这些粗鄙的野兽!”
“有句话说得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毁了我的‘人类集市’,就等着受死吧!”
夜枭也一眼看出了对方的身份:“欸,这不是回九常嘛?你这只蛔虫,在大肠里吃屎吃多了,现在除了嘴巴里是屎,脑袋里也装屎了是吧?”
望着甩着长舌头,蠕动着身体就要碾压过来的巨型肥虫,夜枭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
“真好,月亮出来了,可以尽情地开杀了!”
长毛飘逸的黑狼在空中跃出一条完美的弧线,轨迹宛如优美的月弦。
随着寒光在蛔虫身边闪过,硕大的肉虫仿佛是肉店里被一刀劈开的猪肉,瞬间裂开成了两半。
被劈开成两坨肉的蛔虫在临死之前还不忘放话。
“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