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彬脸色涨红,眼珠子往外凸,一口气差点没给他憋死。
但他还是不甘心,也不死心。
“张城主,您好,我爸是赵奎,奎彬集团就是我家的,去年我随家父一同参加城北九龙山开发区招标大会时见过您……”
“哦。”
张天诚淡淡应一句,他甚至都不记得当时招标大会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毕竟,九龙山开发区非同小可,当时是作为辉州未来三十年发展主要开发方向的,强如叶家和郝家也只能在九龙山开发区拿到一小块地皮。
奎彬集团章倒是有点印象,但赵奎,他一点也不认识。
迅速收敛思绪,看向林叶,原本冷漠的脸上露出浓浓笑意。
微微侧身,右手臂张开,做出“请”的姿势。
“真巧了,林先生,没想到您也来鹿野山庄用餐……可否赏脸一起喝一杯?”
这截然不同的态度。
直接让赵彬原地爆炸。
但他很清楚奎彬集团与张城主之间的差距,只能强忍住内心的愤怒。
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讪讪道。
“张城主,您是不是搞错了?他……林叶这货就是个单亲家庭的穷鬼,刚被女朋友甩掉,浑身上下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哼!
张城主两眼一瞪:“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不敢。”赵彬卑微地解释道,“我是担心张城主您被这小子骗了,他……”
“放肆!”
张城主绷着脸,狠狠一耳光,啪地打在赵彬脸上。
教训道:“一口一个穷鬼,一口一个单亲家庭,一口一个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林叶先生?”
“不,不是……张城主,您听我解释啊。”赵彬捂着脸,瑟瑟发抖。
这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叶怎么会和张城主搭上关系,看起来张城主对他还挺恭敬?这不合理。
今天是他赵彬的主场,该他装逼的啊。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赵彬忽然想到某种可能,心下大喜。
张天诚脸色铁青。
他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才让林叶答应帮忙,派苏韵帮他震慑那些武林中人。
他刻意安排晚宴在鹿野山庄,就是想与林叶进一步拉关系。
这哪来的小兔崽子,给他搅局?
奎彬集团是吧?
辉州好像有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
“本城主警告你,姓赵的小子,你若再对林先生不敬,奎彬集团就没有继续开下去的必要了。”
嗡——
赵彬如遭五雷轰顶,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是这样的。
不该这样啊。
“林叶,你到底给城主大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你……”
“白痴!”
林叶都懒得正眼看赵彬,但这小子最贱,也不能轻易放过。
一个斜眼,给赵彬吓尿裤子,噗通一下跪地上。
林叶扯了扯一米九八的大胖子曹参。
“曹贼,张城主好心请客吃饭,你去不去?”
“嘿嘿,张城主亲自请客,哪有不去的道理?不过……”曹参表面大大咧咧,心思还是比较细腻的,偷偷看一眼林叶,寻求意见。
林叶点头。
他知道张天诚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担心到时候苏韵一个人镇不住场面,还得他亲自出马。
当时张晓菲打电话,林叶没有避着人,被张天诚听见他今晚来鹿野山庄,故意将宴请苏韵的地点也安排在此。
这都无所谓。
关键是今天看到了曾经的好兄弟,曹参。
他开心。
扭头看一眼张晓菲:“张城主请吃饭,你要来吗?”
“我?”
张晓菲受宠若惊。
见林叶确认,她拍拍胸脯。
正要说什么,忽然一股邪风吹过,一道白色影子从天而降,擦着赵彬脑壳落地,砸在赵彬腿上。
啊——
赵彬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张晓菲抿了抿嘴,这主办方差点凉了,看来,今晚这场同学聚会,很难办成了。
“能和张城主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张晓菲含蓄一笑,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这才跟上林叶。
陆晓月瞥一眼顺头流血的赵彬,一脸鄙夷。
随即追上林叶:“林叶,那个……我能和你一起吗?”
这个男人,她越看越觉得熟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但就是想不起来。
好烦哦。
“我叫陆晓月……”
张天诚眉毛一挑,饶有兴致打量起陆晓月:“你是雪峰山陆家人?”
陆晓月点头。
张天诚哈哈一笑。
“原来林叶先生和陆家也是朋友啊?那……”
话没说完,就被一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林叶手机响了。
“喂?”
“……”
“什么?我爸出事了?”
“……”
“好,好,我马上过去。”
林叶挂断电话,微微抱拳:“抱歉了,曹贼,我得回去一趟,今晚恐怕是喝不成了,咱们改日再聚。”
“兄弟,等等我——”
曹参大喊一声,立刻追上去。
陆晓月抿了抿嘴,深深望着林叶的背影:等等我。
她很好奇,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到底来自哪里?
……
幸福大街,高架桥。
林山河慌不择路,鞋子都跑丢一只。
王雅扶着林山河:“您跑快点啊,他们快追上了。”
苏韵去赴城主宴,林叶去参加同学聚会,刚好这两个高手不在家,她陪着林山河出去买东西,结果就遇到坏人,要杀林山河。
要不是她跟着林叶练了一点强悍的基础修行法诀,根本不可能逃到现在。
“求求了,你们快点过来呀。”
王雅一边跑,一边祈祷。
她已经联系林叶和苏韵,但二人何时赶过来,还不好说。
高架桥上,一辆呼啸的黑色轿车急刹,车顶天窗打开,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脸裹在黑布下面的老者跳出来,拦住去路。
“小姑娘,放下他,然后自废武功,老夫可以饶你一命。”
“不行!”
王雅斩钉截铁地拒绝。
既然答应了当人丫鬟,就得保护好人不是嘛。
她王雅虽然很弱,但还是说话算话的。
老者冷哼一声,看着林山河。
“你就忍心让一个年轻小姑娘给你陪葬?呵!也是啊,你这种人根本不会在意别人,否则二十多年前也不会祸害我家馨儿小姐了。”
“你是陆家的人?”林山河瞪着眼,死死盯着眼前黑布遮脸的老者。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老者冷笑。
“卑贱蝼蚁,去死吧!”一巴掌朝林山河拍过去。
掌风咆哮,寒气逼人。
王雅脸色大变,她都不敢保证能接住这一掌,林山河肯定不行……
“你快跑!”
王雅推开林山河,一咬牙,迎上老者这一掌。
轰!
王雅退后十步勉强站稳,老者只退后半步:“小丫头有点能耐啊。”
说话间左手一翻,一道掌风咆哮,打在林山河背上。
林山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水,整个人飞起来,脱离高架桥,朝着近百米高的地面坠落。
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恍若昨日。
林山河苦涩一笑:“馨儿,小叶子……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