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漾堂怔了一下,听着水舒忽然俏皮的声音,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她从黑暗里走出来,站在光辉之下,抬头看着他,一双明亮的眼睛尽然都是他的身影,又让他愣住。
虽然不曾有过男女之情,也没有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可心思通透如他,眼前女子炙热的目光,孟漾堂也能猜到几分。
却又觉得惊讶,他一直当水舒是战友,这段时间一起并肩作战,他倒是忘记水舒是女子了。
可水舒也志在沙场,那份决胜战场的勇猛,让男子都尤为震撼。
他意外如水舒这般剔透洒脱的女子也会倾心郎君,何况还是他。
水舒知晓孟漾堂很聪慧,只要她流露爱慕之情,孟漾堂便能知晓她的心意,便又上前半步,却还是保留着礼貌的距离,可眼中的温情依旧浓烈。
"少将军,我心悦你。"
"....."
"你...."
虽然知晓水舒的心意,但孟漾堂没有想到她如此直白,竟然都不委婉表达一下,一直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瞧着孟漾堂俊雅的脸上满是惊讶,却没有拒绝的意思,可能是一时太惊愕,没有反应过来,水舒也不着急,依旧笑得温柔。
清河乃水乡,又是八月中秋,夜晚的寒风清凉,明明是有些冷,却格外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脑子也清醒得快。
孟漾堂缓下心中的惊讶,看着一直静静看着他笑的女子,从前一直没有仔细看过她,即便是看,也不曾以男子打量女子那样的目光去看她。
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要认真地看看她。水舒的五官精致大气,尤其是她眉宇间的灵透极为夺目,她的身材修长,额头刚好到他的下颚。
笔直抬头站在月光之下,面上的笑容很温暖却也从容,可她颤动的睫毛却暴露了她紧张的心思。
孟漾堂看着她许久,忽然开口问,"水姑娘,是何时爱慕我的?"
听孟漾堂开口,向来从容不迫的水舒却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直接拒绝,问她,代表她是有机会的。
且他唤的是水姑娘,而非校尉,是没有再将她当军营里的弟兄看,而是爱慕他的小娘子。
"不知道,第一次见到少将军,凭着将军的风采,入心了也未可知,但确认了心意,是我以为要和呼伦翰同归于尽的时候,少将军忽然从背后冲上来,护在我的身前。"
"后来每次见到少将军,尤其是少将军靠近我的时候,感觉心跳好快,有时候还不敢直视少将军的眼睛。"
"我想,我喜欢上少将军了,并非欣赏,并非仰慕,是爱慕。"
"女子对男子的爱慕,是有想做少将军夫人的心思。"
水舒的话很坦荡,但孟漾堂还是听出了她的紧张,再次很认真地打量她,看着她明亮的眼眸是自己的影子,他沉默了许久,才皱眉说。
"我...从未想过婚嫁之事,心在战场。"
话落,怕伤到水舒,又说,"水姑娘,你的爱慕,我很感激。我也挺惊讶,如水姑娘这般耀眼的女子会心悦我。"
"呵呵呵--"
水舒听着孟漾堂慎重又认真的话,却是笑得舒爽,拍了拍她一直紧绷着的胸口,见孟漾堂看着自己,她轻笑道。
"少将军不必觉得负担,我表露心意,只是想让少将军知晓我的爱慕,不然一直藏在心里,可少将军都不知道,我会很难过的。"
话落,她缓了一口气,又俏皮地笑笑,"当然,并不代表,少将军不好好想想婚嫁之事。"
"虽然战场上不分男女,但少将军,只要不是在战场上,少将军就把我当成女子,好好地看看我。"
"倘若在少将军想了婚后之事,想到了往后的夫人,但并非是我这个样子,没有关系,你只要告诉我,我就努力。"
孟漾堂有些缓不过劲来,脑子不太清醒地接了一句,"努力什么?"
"努力让少将军觉得世间女子千千万,唯有我最为般配。"
"....."
孟漾堂又愣住了,可这句话他却是相信了,看着大方笑着的水舒,他缓了一口气,轻笑着点头,"好,我会好好想想的。"
水舒闻言,莞尔一笑,藏在背后的手动了动,又伸出来,将小盒子拿出来,里面放着三块勉强像是月亮形状的月饼,是她亲手做的。
"少将军,我们错过了迎月饼,可我不想少将军错过。"
话落,她又补充,"少将军,接过了我的迎月饼,你要有准备。"
孟漾堂犹豫着要不要接,听着水舒的话,诧异地问,"什么准备?"
"我追少将军的准备。"
"....."
"追我?"
"嗯。"
水舒很认真地说,"我都知道自己喜欢你了,那总得做点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会两情相悦呢。"
"....."
孟漾堂见她极为认真,失笑了两声,看着她做的迎月饼,挑了挑眉,也很认真地问,"你,险些炸了厨房,就是为了做这个?"
"呃...我虽然不善厨艺,但是我师父手把手教的,他虽然不正经,但厨艺还是很好的。"
"你确定?"
孟漾堂看着黑乎乎的一团,眨了眨眼睛,又哭笑不得,"你确定是追我?而不是送我去见阎王爷?"
"啊?"
"不会的,我吃了师父做了十几年的饭菜,也没有机会去见阎王爷。"
水舒的声音刚刚落地,就听到后面有骂声传来,"天杀的,谁做的东西,这是要毒死我们!"
"靠靠靠,我的肚子!"
"啊,这是谁要谋害我们?难道是西周派过来的奸细?打仗不成,就做这个黑炭玩意毒死我们?"
"这该死的西周奸细,等大爷我抓到他,定要将他塞进茅坑!"
"啊啊,不成了,肚子憋不住了,你快给大爷我出来!"
后面几个士兵都在谩骂,又着急找茅厕,冲过来见到孟漾堂,士兵愤怒地告状,"少将军,厨房有奸细!"
有眼尖的侍卫瞧着他们少将军手上还有那毒物,忙着急地说,"少将军,这个有毒!您没有吃吧!"
孟漾堂憋笑,看到水舒的嘴角在抽搐,他忍俊不禁,士兵却是激愤,只听水舒生无可恋的声音传来,"没有西周奸细,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