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婆娘,好端端你打我做甚?”李时喜坐起身,一把抢过杨兰香手中的棍。
条件反射地欲还手,挥到半空,忽然顿住。
杨兰香吓得连连后退,“你回来做什么?”
“这里是老子的家,老子回来怎么了?”
“这屋里……是你翻的?”
“老子饿了,找粮食煮饭,粮食你都藏在柜子里,我这不是找钥匙才翻乱的么?”
李时喜一脸的不耐烦,看着倒不像撒谎。
杨兰香不想给他吃饭,只道:“哪里还有粮食?我们娘几个都要饿死了。”
“要饿死了?”李时喜噗嗤笑了,“你瞅瞅你后头这几个孩子,哪个不是长肉了?还穿那么好的衣服。兰香,你在厂房干活,挣了不少钱吧?”
杨兰香脸色一变再变,“混口饭吃,哪里有钱?”
“混口饭吃?我可听说,里头干活的,一个月最少有七百五十文,若不休息的话,还能多拿几十文,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绩什么奖金的。一个月怎么着也能拿一两多钱吧?”李时喜像饿狼看见食物一般,直勾勾盯着杨兰香。
实际上,上回杨兰香就跟他说过,她一天也就二十文,没有别人那么多。
杨兰香知道李时喜在打什么算盘,不过,她早就将钱藏起来了。
面色淡然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哪里有那么多,不过是勉强糊口罢了,家里的地也荒废了,过年还不知道吃什么。”
把筛子挂回墙上,地上杂乱的口袋捡起来折好放在一处,收拾好东西,又去拿扫把将地上的土扫了扫。
李时喜靠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她,这女人,以往从不收拾屋子,床上也是乱糟糟的。
没想到,现在竟然会打扫了。
看着重新收拾得整洁的屋子,他心里头也舒服了许多。
下床来,揉着扁扁的肚子,“娘子,快拿粮食出来,我去做饭。”
杨兰香淡淡瞥了男人一眼,他去做饭?无事献殷勤,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又惦记着她的钱。
从脖子里取出钥匙,打开柜子的锁,从里头拎出一小个布袋。
李时喜讨好似的伸手去拿,杨兰香却淡淡地换了另一只手拿,“二牛,去给娘拿只大碗来。”
李二牛闻言,立马跑去拿碗。
舀了一碗面粉,递给李二牛端着,杨兰香把口袋扎好,放回柜子重新锁上。
“娘子,我来做饭吧。”李时喜又道。
“不用。”杨兰香领着几个孩子出了房间,钻进厨房。
李时喜明显地感觉到,这母子几人,似乎在忽视他。
从回来到现在,孩子都没叫他一声!
才恢复的好心情,顿时又毛躁起来。
真烦人!
原本,上个月他是挣了些钱的,准备收心回家过年。
可又被人叫去赌场,说趁着运气好,再去赢两局。
谁知,这一去,就出不来了。
不仅将赢来的四十多两银子输了进去,还险些搭上了一只手。
最后,他像孙子一样给人磕头,才保住了手,可还是被打个半死扔出赌坊,还被扒光了衣服,只剩着一条底裤。
寒冬腊月,就这么光着身子在街上,差点冻得去见了太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