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八月。
秋蚊猛如虎,这入秋的蚊子,越咬越凶,蚊香也卖得越来越好。
厂房的井打好了,但因为收购艾草、柴禾和菌子,李家村的大家依旧忙碌。
忙碌中,也不忘八卦。
最近谈论得比较厉害的有两件事,一是光头李给瞎老娘治病,人人称赞他有孝心;一是李宏彦的婚事,人人都希望他能赶紧娶妻生子。
当事人对此都充耳不闻,随便大家说。
拂云也没参与这些事的讨论,而是静静地等待看结果。
而凌寒舟,自从身份坦白后,一有时间就会去医馆,有时候还会带上凌景,大家各忙各的,每天充实得很。
这天,拂云带着发酵好的洗发水去到厂房,叫石头等几个孩子都试一试效果。
倒在头发上一搓,便能搓出白色泡沫,不过是纯植物熬煮的,泡沫并不算太多。
洗完晒干,一个个头发都柔顺干净,加上都换了新衣服,这些孩子完全变了个样。
洗发水获得一致好评。
拂云有些骄傲,在心里对凌寒舟竖起大拇指。
把坛子放在库房,叫馒头去找村长和李宏彦来,商讨新品事宜,另外,为了避免市面上有人模仿,还得定个自己的品牌。
馒头很快回来,说两人都在李宏彦家,跟人吵架。
“吵架?”拂云诧异极了。
“嗯!是吵架。”馒头肯定道。
记忆中,这么些年,李宏彦家可从没与谁人产生过冲突,吵架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蹊跷。
拂云拔腿就往他家去。
此时,李宏彦家门口站了好些人,有李家村的,也有外面跟来看热闹的。
其中一个身材微壮的男人,是萧山!
萧山是奉萧老爷子的命令来说亲的,可一瞧见李宏彦家那有些偏塌的草房子、瘦骨如柴的爹娘、还有底下一堆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弟妹。
顿时心都凉了,他是不肯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的!
所以,说话的语气便冲了许多。
说李宏彦抱了她女儿,害她女儿失了名节,必须得负责。
李宏彦的爹娘是讲道理的,听到自家儿子坏了人姑娘的名节,便表示若事情是真的,定会叫儿子对人家姑娘负责。
萧山趁机就开口要五十两银子的聘礼。
李宏彦爹娘当即变了脸,他们愿意负责,可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然后萧山就是一通数落,话里话外都是贬低李宏彦,大概的意思是:说他是不懂礼节无教养的下流痞子。
只不过这话并不是直截了当说出来的,只是故意引导,让别人自己瞎想。
正是上午,李宏彦本在学堂上课,被人急匆匆请了来。
听到萧山开口就贬低他和他爹娘,顿时对萧家深感厌恶。
“萧老板,那日的确是我将你女儿抱上的马车,但那是为救人,倘若被谁救了就要以身相许,那今后,你女儿若是再遇危险,被别人所救,你可是依旧要让她以身相许?”
此话一出,场面一片寂静。
都觉得李宏彦说得有道理,救人的事,哪里顾得上礼节?
“宏彦说得对,若下回他女儿被别人救了,岂不是要嫁两次?”
“一女侍二夫?”
“……”
萧山听到这些闲言碎语,脸即刻青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巧言善辩,几句话就将舆论风向转向他。
萧山紧攥着拳头,眸光森然,“你这意思,是不愿娶我女儿?”
“不愿。”李宏彦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