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探查到,那即将继承北凉王位的朱橚,为何身负如此惊人的气运?”
谢冠应眉头微皱,他深谙气运之道,当年就是他顺水推舟,助黄龙士搅动春秋格局,引发九国之战。
为了镇压北凉气运,他更是助离阳老祖赵皇巢在地肺山养龙。
不过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赵皇巢所养之龙随他元神出窍入梦,被朱橚活生生吞噬了!
养龙计划,算是功败垂成。
但毫无疑问,他就是最擅长争夺气运之人,否则当年也不会杀了即将化龙的妻子,无耻的夺其气运了!
“徐枭一行人踏入京城时,我在城楼上仔细观望了一番!”
“朱橚此人气运滔天,哪怕是以我的望气术,都不敢探查第二眼,否则将有窥探天道之嫌,必遭天谴!”
晋欣安眼神一凛,目光中除了惊骇之外,还有几分罕见的心有余悸!
身为北地第一炼气士,他的精神力极为强大,绝对不输于普通的陆地神仙。
但是!
他只窥视了朱橚一眼,就差点遭到天谴,这简直匪夷所思!
“既然此子身负滔天气运,那你认为这场封王大礼,能否将其诛杀在钦天监?”
谢冠应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谢先生早已胜券在握,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晋欣安淡然一笑,随后承诺道:“钦天监八百炼气士,和三千身怀离阳气运的铁甲军,将誓死守护钦天监内的那座符阵!”
“至于那座气运大阵,有谢先生和衍圣公镇守,哪怕是陆地天人来了,恐怕也破不了,不是么?”
闻言,谢冠应笑而不语,微眯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神秘。
正当他们二人心照不宣之时,一位赵勾探子匆匆赶来,单膝跪地汇报道:“启禀首领,衍圣公疑似离开皇宫,不知去向!”
晋欣安除了身居钦天监监副之位,还是离阳情报组织赵勾的五大头目之一。
听到这个消息,他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问道:“衍圣公是否离开京城?”
“绝对没有!”
那名探子抱了抱拳,眼神中满是肯定之色。
“在御林军和属下们的监察之下,如今的京城如同铁桶一般,只进不出,没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首领,衍圣公离开皇宫,是否需要追查去向?”
既然元本熙敢称,太安城已经是天罗地网,那就绝不是吹嘘。
太安城有四城——宫城、皇城、内城、外城。
除了御林军和赵勾探子之外,各城还有宗师级的高手坐镇,确保万无一失!
“不必!”
晋欣安大手一挥,道:“衍圣公又不是北凉王,既然没有离开京城,那就无需监视其行踪!”
“对了,监视那间驿馆的探子,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自从朱橚一行人踏入京城,他们的行踪就是透明的,尤其是对于赵勾探子而言。
“回首领,监视驿馆的探子,被对方的护卫察觉,全部被打成重伤,甚至手脚尽断!”
“据估计,那三个护卫疑似少林外支的高手,至少拥有金刚境以上的实力!”
“他们警觉性非常高,而且下手太过狠辣,属下只能换了一批探子,并远远的暗中监视!”
闻言,晋欣安并未动容,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马踏六国的北凉王徐枭,再加上离阳江湖第一人的朱橚,还发现不了被暗探监视,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本来他就没打算在封王大礼之前,让暗探们跟对方有所冲突,毕竟没什么意义。
不过......如今损失一批暗探,却得知了对方护卫的底细,也不算太亏。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第一批探子全被打废,驿馆无人监视的时候,已经出了异常情况!
京城驿馆内。
“这位先生点名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望着对面手捧红木盒子的中年儒士,朱橚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们一行人刚刚入京,此人就精准的找到这里,就算没有恶意,那也别有用心。
“阁下明知京城如龙潭虎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为何还要前来涉险?”那中年儒士淡然问道。
“因为不怕!”
“为何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
朱橚耸了耸肩,对这中年儒士兴趣更浓了几分。
他这份回答,对方没有感到太过意外,毕竟他的狂傲霸道,早就世人皆知了!
“阁下曾放出豪言:试问天上仙人,谁敢来此人间,也是因为不怕么?”
中年儒士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赞叹。
“不仅不怕,而且不屑!”
朱橚一脸傲然,嗤笑道:“事实证明,那些劳什子仙人怂了,个个胆小如鼠,竟然主动关了天门!”
“如此也好,这些所谓的仙人不敢来此人间,能让某位镇守世间的老前辈......暂且安心!”
说罢,他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最后一句似有所指。
眼前儒士的身份,他已经猜到了三成,不过他也不能确认,所以他故意下了个套。
闻言,那中年儒士面色如常,但眼底有一抹惊讶,一闪而逝。
拥有神念的朱橚,那是何等洞察力?
这一闪而逝的惊讶,还是被他成功捕捉到了!
果不其然。
他猜对了!
“阁下从邓泰阿口中得知,天上仙人早已抛却人心,每逢仙人临凡,就要断人间生死,造成无数白骨累累!”
“常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无能力是其次,有无道义在于心!”
“阁下既有震慑仙人之能力,又身兼守护人间之道义,看来我真是不虚此行!”
那中年儒士嘴角微微扬起,露出颇为欣赏和满意的表情,并将手中红木盒子递了过去。
“这位先生,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朱橚接过那红木盒子,但是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阁下请讲!”
那中年儒士一脸儒雅的伸出手来,做出请的手势。
“你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一封家书!”
“原来如此!”
两人的对话很简洁,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不必多费口舌。
“张先生,你把这东西给我,必然会激怒老皇帝,你就不怕自己活不成?”
朱橚直接换了称呼,点明了自己知道对方身份。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张氏一族为天下计,从来不畏生死,如果阁下能镇守人间,想必先祖就算身死,也能含笑九泉!”
中年儒士微微一笑,露出一抹视死如归的从容。
既然对方猜出来了,他也不必再继续隐瞒。
没错,他就是初代儒圣张扶摇的后人,当世的衍圣公!
他正是接到了齐阳隆送来的家书,得到了先祖的命令,所以才特意来见朱橚。
不过......虽然他相信先祖的眼光,但还是想亲自考验一番,结果自然是让他很满意。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如此任重道远的差事,要是还没开始呢,就搭上当代衍圣公的性命,我岂不是要背负无尽的骂名?”
“我可不愿意让人背后戳我脊梁骨,所以你还是离开京城,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闻言,衍圣公眼中的欣赏更重了几分,但他却摇了摇头:“如今就算是我,想离京也难如登天!”
诚如那赵勾探子所言,京城如同铁桶一般,只许进不许出,没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尤其是身负重任的衍圣公,原本他奉命坐镇钦天监大阵,来对付徐枭和朱橚二人。
因此......老皇帝岂能轻易放他走?!
“我有办法送你出京城,不过需要受点委屈,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