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贵妃娇笑出声:“凌儿这小皮猴,越发的鲁莽了,那是乔二姑娘献给皇后娘娘的,你怎能提如此无理的要求。”
蒋贵妃这话一出,无疑又给皇后娘娘挖了个坑。
五公主虽不是皇后亲生,却叫她一声母后,不过一个东西罢了,五公主想看都不让看,这岂不是说明皇后德行有私,对圣上的子嗣不慈?
各府女眷头埋得低低的,宫里主子们的热闹,可不是她们能看的。
太后的眼睛盯着蒋贵妃母女扫了个圈,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们想干什么,只是旭阳不喜欢,那就是不喜欢。
做再多的算计亦是徒劳。
皇后见状,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无所谓道:“莫说五公主好奇,本宫也好奇的很,既然五公主着急想看,那就拿出来,大家一起看吧。”
宫娥们闻言,纷纷将附近的琉璃灯吹灭,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暗黑,只余下一两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水晶‘璇宫朗照’被一个宫娥放到了大殿中央的桌面上,在暗黑的殿内散发出柔和的光,那光不似阳光一般耀眼热烈,也不似烛光那般暗淡,而是月光一样柔和清明。
真是世所罕见,谁家若是有了水晶灯,那还要蜡烛干什么?
就在众人看着水晶球痴迷之际。
“哎哟~”
酒杯摔落在地响起了‘啪嗒’一声。
乔清沁端坐在位置上,不知被身后的哪位宫人一杯酒水全洒在了身上。
而听见这一声响,太后、皇后身边的宫人快速的将她们围了起来:“来人啊,护驾,有刺客。”
此话一出,殿内明显更乱了几分。
交泰殿里皆是女眷,安排在这般伺候的不是太监便是宫女,一个会武功的侍卫也没有。
守在门外的小太监不明白为何戒备森严的宫里会进了刺客,却知道要搬救兵且是厉害的救兵唯有靠圣上。
他几乎夺门而出,朝着圣上奔去,他要去搬救兵!
殿中各女眷也是心里一慌,顿时乱成一团,不是有人被踩了脚,就是有人被推了一下。
女眷的惊呼声频出。
直到几个太监将琉璃灯点亮,大殿内又明亮了起来。
只见殿中各女眷乱成一团,东南角一名宫人张皇失措的跪在地上,而众人以为的刺客贼人却是半点影子也无。
急于报信的小太监更是不知道他离开后,殿内什么事情也没有。
“刺客呢?”皇后见太后无事,很快便冷静下来,只是脸色稍冷。
宫人跪着行至殿中,面如土色,声音战栗:“没......没有刺客......皇......皇后娘娘!是婢,灯光一暗,婢便看不清楚,脚下踩空了不慎撞向了乔二姑娘。”
两侧急速逃命的女眷们也回过神来,收起脸上的惊慌,若无其事的整理了衣裳回到座位上,向那跪在地上的宫娥看去。
这可是春节宫宴,在场的又全是些女眷,这宫娥行事如此不稳当,实在将她们吓得不轻。
只是不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了?
越多人的注视越是让宫娥心生不安,冷汗沿着脸颊滑落跌至地面,吞吞吐吐道:“婢有罪,太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乔清沁被酒水泼湿的衣裳,冰冷的贴在背上,滑滑腻腻,异常难受。
江氏见她整个后背被打湿了一大片,惊呼出声:“卿卿,怎得打湿了这般多?”
太后眼神微变,声音里带着威压:“怎么回事?”
宫娥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有半分迟疑,将头重重磕在金砖之上:“......婢端着酒水,一脚踩空,全倒在乔二姑娘身上了,求太后娘娘饶命。”
“素云快不快带乔二姑娘去换身衣裳!”太后吩咐了身侧的宫娥,又骂道:“无用的东西,斟个酒都不会,来人啊,给我拖出去。”
宫娥吓坏了,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太后娘娘饶命......”
短短瞬间,殿内的气氛已是翻天覆地,女眷们暗自拿眼神询问身旁之人。
瞧这太后重视乔二姑娘的样子,这?
很是不一般啊!
“皇祖母,还是我带乔二姑娘去更衣吧。”五公主主动请缨道。
太后与皇后怀疑的眼神看向她。
“若不是我要看‘璇宫朗照’的奇妙之处,也不会让殿中熄了灯,如此宫女也不会踩空,将酒水洒在乔二姑娘身上,既然一切皆因我而起,自然该由我来平息。”
“我那里还有母妃前些日子给我置办的常服,未上身穿过,送给乔二姑娘算是给姑娘赔礼了。”
蒋贵妃也笑道:“是极,既是因凌儿而起,便由她来平罢,只希望乔二姑娘莫生气才好。”
乔清沁腼腆的笑了笑,生五公主的气?
她一个小官之女,如何敢呢!
乔清沁只能跟在五公主身后朝着她的寝殿走去。
......
另一边。
宋旭阳坐在辰亲王下手,百无聊奈的把玩这酒杯,就像手里拿的是稀世珍宝一般。
乔二姑娘祖孙二人就不进宫,今日又会是何人故意捉弄她们呢?
那人所图究竟为何?
难道是想打压宣平侯府?——可将她二人引入冷宫,皇伯父开明,必不会对误闯的一老一少有何处罚。
相较之下,更像是宫里的疯子故意捉弄她祖孙二人一般。
难道是皇祖母特意邀请乔二姑娘祖孙的消息,传到那疯婆子面前了?
非是他想的太多,着实是那疯婆子太会自作多情,且太过恶毒了些。
但愿皇后娘娘能早些查出事情真想,若真是她所为,不管皇伯父由有多宠爱蒋妃,他也要她付出代价!
少年独自喝了口酒,压了压心中烦闷。
今日已是在江老夫人面前露出真是身份,亦不知往后可还有再踏足乔大人府门的机会。
皇祖母此举,实在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宋旭阳又是一杯酒牛饮了下去。
一片丝乐声中,身姿曼妙的舞姬在殿中翩翩起舞。
席间亦是谈笑声不断,一旁有相邻的官员邀宋旭阳共饮。
“晚辈不胜酒力,不便过多饮酒,还望诸位大人勿怪。”宋旭阳淡淡道。
本就心中烦闷,他也没有心情来陪这些人打官腔。
几位官员一副很是理解的点头,心里却骂出了声,自己牛饮都可,偏偏到了他们这儿就喝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