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乔清淑对江景华各种看不上眼,哪怕他对着她问好,她也表现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若非有着乔清轩和乔清沁在中间插科打诨,依着乔清淑的冷脸,江景华怕是要误会是不是宣平侯府不欢迎他来了。
江氏微微笑着,眼睛在乔清淑与江景华身上来回扫了一圈:“你们瞧,他们几个聊的多好阿。”
江和兴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微微抿起的嘴角也向上扬起,他点了点头:“姑母的眼光自是最好的。”
江氏的意思他当然明白,毕竟此次进京就是为了给景华相看的,姑母可是他们江家的嫡出姑娘,她教养的姑娘便是只学到她一半的本事也是好本事了。
“清轩,年关将近,书院里也快休假了,你带你表弟和妹妹们好好去逛一逛。”江氏抬眸,便想了个好主意。
乔清淑和江景华毕竟不熟悉,要想让两个孩子快速的熟悉起来,只需支他们出门去逛一圈就好。
“哎,好咧,祖母就放心吧,我定招待好景华表哥。”乔清轩挑眉看着江景华高兴的应着,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子去了。
这可是奉命陪客游玩,也许他可以带着景华去珍宝阁或是墨书轩逛一逛。
看他们还要继续客套,乔二爷就道:“好了,好了,大表哥和景华又不是外人,母亲要问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来问,他们父子二人一路劳顿,不如先去洗漱,休息休息,晚上用饭时再聊吧。”
他就坐在江和兴对面,见他眉宇间难掩病态,既如此何必在此说些客套话?
还不如早些洗漱好了,休息一下,晚上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江和兴听他这么一说,松了口气,父子两个对着大家行了一礼,江氏身边的客嬷嬷带着他们去了客苑。
江景华招呼着小厮去给江和兴熬药:“父亲,这药方还是在路上随意找的郎中开的,吃了这些天,您一直不见好,现在到了宣平侯府,您要不要再请个郎中换个药方?”
江和兴瞥了他手里拿着的药包,想了想道:“算了,咱们一住进你姑奶家就请郎中,可不太好。”
江景华一呆:“你有什么可顾忌的,便是姑奶知道了也不会说不好?您这病拖拖拉拉的不能痊愈反而让姑奶奶担心。”
江和兴放松的靠在榻上道:“我知晓,我自己的身体哪会不清楚,那药我吃着挺好的,一直不好不过是舟车劳顿太累了些,等这一副药吃完还不好,那时再请郎中来看吧。”
他扭头看着为自己忙碌的儿子,问道:“你祖父常说你姑奶厉害的很,她教养的姑娘也差不了,今日见了,你觉得你祖父说准了几分?”
江景华迟疑了片刻,祖父的确说过不少姑奶的好话,那不是为了说服他踏踏实实上门求娶嘛。
再说,难道他觉得大姑娘不好,就能反悔不娶了?
他们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原本要一个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七八日,若非父亲在路上感染了风寒,他们放慢了些速度,怕是还要早两天呢。
这么赶就是为了早些时候到京城,可见家里要他娶乔大姑娘过门的决心有多强烈。
见他迟疑着不说话,江和兴有些不能理解,不过是说说初步的映像罢了,很难吗?
还是说……
这姑娘有何不妥?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我知道大姑娘和二姑娘一比,容貌上平庸了些,但娶妻娶贤,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不会不理解吧?”
江景华嘴角抽了抽:“父亲说到哪里去了?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
而后他撇着嘴反问道:“难不成在父亲眼里我就是个贪花好色之徒?”
江和兴掩饰性的端起茶杯:“哪里,哪里,为夫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
谁知江景华一把劫过他手里的茶杯:“父亲,您又忘了,郎中可交代了不能喝茶。”
江和兴怏怏地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为父知道了,问你话呢,别想着转移话题。”
“这次可是专门进京来给你相看的,你的意见自然非常重要,过些天你清轩表弟带你出去游玩时,大姑娘应该也会去,你别只顾着玩,对人家姑娘要多用心。”
“我知道,祖父就惦记着当初姑奶奶帮他的情谊呢!这么多年姑奶奶第一次对祖父开口,哪有我说话的地方。”江景华对着躺在榻上休息的江和兴道:“父亲就放心吧,就算大姑娘是个母夜叉般的人物,我也会听祖父的。”
一听他这个语气,便知道他对这么亲事有些怨念。
江和兴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景华,你祖父让你娶大姑娘并非只是因为你姑奶奶对他有恩情,更多的是为你考虑,怎么?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没有理解到你祖父的苦心?”
江景华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若不只是为了姑奶奶的恩情,又是为了什么呢?
江和兴见他呆愣在原地,便明白必须将各中内情给他细细分说一下,不然这傻孩子还稀里糊涂想不明白呢!
他抬眸看了看屋外,对着身侧的长随使了个眼神。
长随立刻到门口守着,门就这么大打开着,只要他们父子说话的声音小一些,即便有人站在院子里,见到他们说话也只会认为他们说些家常而已。
半点不会被旁人偷听了去!
江和兴沉下声音道:“第一点,你姑奶奶对咱们家有恩情,这事你是知道的。”
江景华点头。
他当然知道,当初若不是姑奶奶向皇上求情,他们这一房怕是在十几年前那一场动荡中就家破人亡了。
这样的恩情的确重如泰山,只是为何一定要他娶一个根本就不了解的人?
原本他就想着明年秋闱后,得遇一位美丽善良的女子为人生伴侣,他也渴望像父母一般琴瑟和鸣的生活。
但为了还姑奶奶对他们的恩情,他也准备放下自己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娶乔大姑娘回府,他想着既然是侯府的姑娘,那定然是知书达理,温柔善良,日后两人相敬如宾也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