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信,原本的轻愁随着信的内容去了大半。
长公主感叹道:“得亏我提前回来,不然怕是要误了大事了。”
下午,长公主进宫给太后请安,皇帝也百忙之中抽空来见了见这个丧夫不久就去太武山散心的妹妹。
在太后宫里,皇帝卸下防备和太后长公主闲话几句,几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赈灾的事宜,只是进展较为缓慢,皇帝也很头疼。
如今朝堂派系林立,这一切还是先皇去时留下的隐患,只因当初先皇独宠柴贵妃,各路珍宝赏赐给她不说,更是用国库的银子给她修建了一个汤泉行宫。
底下官员见柴贵妃如此受宠,猜测皇帝会废太子改立柴贵妃所出之子荣王为太子,因此各路官员有不少投入了荣王麾下。
哪怕现在荣王去了他的封地安源洲,朝堂还是有不少大臣听从他的号令,更是在暗中给皇帝添了不少麻烦。
也是这些年来皇帝勤政爱民,慢慢培养了不少干实事的心腹大臣,皇帝的处境有才有所好转。
只是被先皇挪空了的国库,一时半会儿还充裕不起来。
此次雪灾的消息刚刚传来,国库空虚,实在没有多的银子拨出去赈灾,皇帝便想着宫里做表率倡导各大臣捐钱捐物。
又顾忌这事一旦传开,荣王一派的又要抨击他这个皇帝无用,才会连小小一个雪灾都无法赈济,皇帝只得把这个想法搁浅。
只能先将私库里的银钱拿去应急,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皇上又派几个心腹到各地区去游说商家捐银子捐物,只希望他们此行能顺利。
长公主了解情况后,心里也跟着着急,就在想她若是能帮助皇上就好了。
哪知回府不久就有好主意送上门来,由她这个长公主出面再好不过,一来,她即代表皇家,具有极强的号召力。
但她却不代表官府,只是她一介妇孺不忍心百姓受灾个人私下的行为罢。
如此一来,即便是再刁钻的言官也无法借她的行为抨击到皇帝,且凑集起来的银钱还是能解救一部分灾民。
此事做得好了,不仅能救下诸多受灾的百姓,更能帮助皇帝哥哥解决眼前的大麻烦,她自然义不容辞。
且她一号召,马上就有宣平侯府响应,其他官员自然会跟着行动起来。
要说这京中的官员个个都是老油条,信奉‘中庸’之道,哪知他们对‘中庸’没理解到位,墙头草倒是做的十成十。
平时皇帝有了号令,他们便埋着脑袋不作声,生怕得罪荣王一派,但一有人牵头,他们又点头称赞附和,实行两边都不得罪以保平安。
想找他们的错处,将他们贬值吧,他们本职工作也做的尽善尽美,让皇帝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也是当初皇帝刚刚登基时,局势还未稳定便心急了些,让荣王一派抓到了把柄,逼得刚刚登基的皇帝只得断腕求生,那两位官员直接被抄家灭族,以至于十年过去了,朝中的人们仍然心有余悸。
长公主收好信,吩咐身边的女官道:“清荷,去给雪娘回个信,便说她说的我知道了,让她安心等消息吧。”
……
宣平侯府。
乔清沁将收集的衣裳棉被银钱等交给乔二爷后,自觉完成了一件大事,一家人陪着乔二爷用了晚饭。
乔清沁兄妹两又在愉院呆了会儿,见天色已晚,乔清沁道:“父亲、母亲,早些歇息,我也回去了。”
乔二爷对着她摆了摆手,极度敷衍的态度倒像是巴不得他们早些离去。
乔清沁兄妹俩还未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乔二爷的声音:“夫人,今日脚抽筋没,我给你揉一揉。”
乔清沁转过头去一看,就见乔二爷亲自将姚氏的鞋子脱了,动作轻柔地替她揉捏着脚掌和小腿的位置。
姚氏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缩回脚,却拗不过乔二爷的坚持,且他一边按着,嘴里还念叨着:“着实是为夫不好,你看这脚肿的像个馒头一样,哎,为夫恨不得以身相替……”
“!!!”乔清沁惊得张大了嘴,看不出来对外人一本正经的父亲,居然有这么一面。
却见母亲红着脸垂下头,嘴上不好意思道:“孩子们还没走远呢,你瞎说什么呢!”
嘴上是说的一本正经,可是那拧在父亲肩膀上的手可不像是拒绝的意思,倒像是打情骂俏!
乔清轩跟着转过头来看到了这一幕,他被这肉麻的话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人逃也似的快走两步出了房门,后面又传来姚氏嗔怪不已的话:“真是个老不正经。”
“是是是,夫人说的都对,下次我等孩子们都走远了再给你按。”乔二爷虽被拧了两下,看着姚氏的眼睛立全是温柔。
……
两个丫鬟提着灯笼走在前边,乔清沁和乔清轩走在中间。
半响,乔清轩打破了沉默:“妹妹,如今刘荣甫留在府上,你以后出行多带些人。”
说起这个乔清轩就一肚子的气,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大伯要把这样一个人留在府里,只是他作为二房的人,却不好违背大伯的安排。
毕竟袭爵的是大伯,他们一家也只是祖母尚在这才留在侯府里边,论府里做主的还是大伯这个主人,因此他有再多的不满也只有忍下。
原本以为把刘荣甫暴揍一顿,他怕了便自觉回府了,哪知道他脸皮这般厚,仍旧安安稳稳的住着。
乔清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哥哥别担心,刘荣甫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只当他不存在便好。”
她把刘荣甫关了那么久,若是他还敢来算计她,就让他放马过来,看不折磨死他。
乔清轩紧皱着眉头:“你别掉以轻心,我这次回来就是看看你们,明日一早我又要出门,不能时刻护着你,一切小心为上。”
乔清沁歪过头疑惑的看着乔清轩:“哥哥常假不都是休息一天的吗?怎么明日一早就要出门?”
“这次我们书院不是捐了不少银钱和衣裳棉被吗,院长预备带着我们十几个人另请一个镖局,亲自把东西送过去,院长说了只有深入百姓才能知道百姓的疾苦。”
“等日后我们这些人做了官,一定要多做实事,多为百姓造福。”
乔清轩一说,她便明白了,因此也不再多问。
两人在暗影重叠的院子里穿过,将要走到一株树前,一道黑影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