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淑到底是宣平侯府的血脉,刘氏却是外面娶回来的媳妇,江氏更是不想留她在身边碍眼了。
江氏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淡淡道:“刘氏也回去吧。府里的事也不用你操心,你好好为大姑娘出嫁的事情准备一下。”
江氏最后警告道:“你作为宣平侯府的侯夫人,若是再教不好儿女,做不好一个侯夫人该做的事,我不介意换一个人!”
一开始江氏想着是刘氏教唆着乔清淑做错了事,所以把刘氏关在寿安堂里,心想着隔开母女俩,乔清淑能够懂事些。
哪知道乔清淑没了刘氏的挑唆还是敢混出府去,如此江氏再关着刘氏也没什么用了。
二来,乔清淑要出嫁,刘氏做为母亲也该给她准备起来,江氏可不想整日为着刘氏母女的事情忙碌,最后却得不了一个好。
刘氏能够离开寿安堂回到自己做主的地方,自然是求之不得,耳中好似没听到江氏对她最后的警告。
她眼里泛着喜悦,拉着乔清淑站起身来,两人行了个礼火急火燎地退了出去。
屋外,刚刚从昭云寺回来的春桃等在廊下,见她们出来,眼中全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咱们威风凛凛的大夫人,没料到自己也有今天吧!”春桃幸灾乐祸的表情毫不掩饰。
只怕刘氏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她出面告了密吧!
原本刘氏以为她和乔二爷心照不宣的顾忌着江氏的身体,不会把事情闹到江氏面前去,却不想多行不义必自毙,春桃怀恨在心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哪里会放过。
如今她已经为自己早夭的儿子报了仇,又把儿子的牌位供奉在昭云寺,了却了她这么多年来的心病,一回来就见到刘氏狼狈的样子可真是大快人心。
刘氏皱着眉头疑惑的看向她。
这个人不是侯爷的通房丫头春桃嘛,她怎么会来寿安堂?
“你个贱婢,此处有你说话的份?”刘氏斥责道。
“呵~”春桃冷哼一声。
“是,我们这些出身卑微的人在您眼中可不就是贱婢,哪里能和出生名门的您相比。”
“我有没有资格来寿安堂可不是你说了算,我来这里可是经过老夫人同意的,大夫人还是想想自己罢,如今老夫人不待见的是你,不是我。”春桃冷眼一扫,眼中的嘲讽之色愈加的重了。
刘氏怂恿自己女儿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被夺了管家权,真是活该。
大公子如今在外游学不能来帮着母亲妹妹求情,大姑娘要不了半年就要被嫁到平安洲去,嫁过去后依着她的性子定不会好好过日子。
而不得夫君喜爱的妻子,即便是那边的人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不会折磨她,却也没有当姑娘时期的好日子过了。
而她们母女两个过不了好日子,就是她春桃最高兴的,也不枉费她蛰伏这么多年。
以往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通房丫头也敢这样跟她说话,刘氏气的脸色一沉。
她举起了右手,朝着春桃挥去。
“目无尊卑,胆敢这么跟本夫人说话,看来这些日子是我疏于管教了!”
春桃岂会站在那里等着挨着一巴掌,直接一个挪步躲开了巴掌,刘氏挥了个空,自己却往前踉跄了一小步,可见用的力气不小。
若是打在脸上少不得就是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刘氏气急了,拉着乔清淑的左手不自觉的松开,咬牙切齿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这贱婢胆子这么大,本夫人要收拾你,还敢躲开!”
刘氏对宣平侯的一应妾氏通房那是轻则打骂,重则罚跪鞭责,今日出手不过是习惯使然。
“您还当我是府里的卖身丫鬟呢,可惜老夫人已经同意我赎身了。”春桃得意的挑着眉又刺了刘氏一句,这才转身离去,留下刘氏站在原地暴怒不已。
乔清淑冷眼瞧着,并不开腔,只在刘氏气急了时安慰两句。
乔清淑看着春桃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很快又换上人畜无害的表情,扶着刘氏往回走去。
何必与一贱婢生气,眼下最主要的是她的亲事,解决了这一难题,一个贱婢而已,赎了身更好,真以为外面的日子是那么好过的,随便找两个泼皮无赖便能要了她的命。
……
寿安堂里。
乔清沁看着向江氏行礼的女子。
她对春桃并无太多印象,只在花园里遇到过几次,匆匆见了礼便分了开。
只听丫鬟们说她是大伯的通房,没了孩子后极少出现在人前,影响里一副老实安分的样子。
此时她着一身素服,身形消弱,面容倒不似之前愁苦。
“奴婢谢老夫人!”说着便对江氏磕了个响头。
“事情办完了?”江氏问道。
那日春桃来告了密,江氏才知晓了一切,事后江氏也如了她的愿,安排人送她去昭云寺给夭折的孩子立了个牌位安放在里面。
春桃感激的点头:“若是没有老夫人,那孩子也没有这样的机缘,奴婢谢老夫人怜悯。”
江氏点头。
原本那孩子夭折不能入祖坟乃是祖上定下的规矩,但是春桃这些年被噩梦缠身的确是不详的征兆,干脆如了她的愿,把那孩子供奉在昭云寺好了。
春桃继续道:“奴婢想回老家吉城去,去祖宅做个洒扫的婆子。”
“你如今已是自由身,便是找个人托付终生也可。”江氏眼底含着审视:“又何必还想着为奴为婢呢?”
江氏问的直接,现在的春桃她也不能小瞧了她去,毕竟为了夭折的儿子蛰伏十来年,狠咬了刘氏一口,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被其他人利用,害了宣平侯府呢。
但要她就这么取了她的性命,江氏又下不去手,此事原本就是刘氏有错在先,春桃也没下毒手害人,只是跑来告密而已。
被逼急了也没出手伤人,到底保有基本的良善,她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春桃跪在地上,满含热泪:“奴婢当年难产便伤了身子,便是找个人托付终生,人也嫌奴婢残花败柳,奴婢再不想去受这个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