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侍卫退下之后。
邱景胜看向苏沐沉声问道:“苏沐我问你,你可确定那出世的妖魔,就是魇魔?”
“至少有八成把握。”苏沐想了想,解释了一句道:
“在守墓的这段日子,学生看过一些杂书,如果书上的记载没有纰漏的话,此次在西阳县作乱的妖魔极大可能就是魇魔。”
“据学生观察,如果不是魇魔,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蜃。”
“恕学生见识浅薄,除了这两种妖魔,学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其实苏沐有九成五的把握,可以确定那就是魇魔。
因为苏沐现在的双眸,只要集中精神去看,就能看破虚妄。
蜃依靠的是幻境,如果真是蜃,苏沐一眼就能看破。
之所以不能说得太笃定,就是不想引起怀疑。
闻言,邱景胜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魇魔之祸,如果处理得及时,损失几乎可以忽略。”
“如若拖延得太久,那么魇魔所造成的人口损失,将是所有魔灾中最大的。”
“真是此魔的话,将其除掉,倒也不难。”
“只要不是七境之上的魇魔,我调遣五十万大军过去,以军阵配合血气镇杀,即便是无法当场格杀掉此魔,也能将其重伤封印。”
“况且,暗卫司也有官员陷落其中,本官只需将事情如实上报,暗卫司派出两名镇魔使,也能轻松解决此魔。”
“但现在,有个最大的问题摆在眼前。”
“那就是时间。”
“照苏沐所说,中心区域已经被魇魔侵蚀超过了八个时辰。”
“魇魔侵入到西阳县城,也已经有六个时辰。”
“那么想要让绝大多数人活下来,我们就必须在十五个时辰内,将此魔钳制住。”
“让此魔没有精力,再去吞吸百姓的精气。”
邱景胜话风一转说道:“无论是朝廷来人,还是本官调集军队,都很难在十五个时辰内赶到西阳县。”
“所以,本官希望几位大儒能仗义出手。”
“本官替西阳县的几百万黎民,谢过几位大儒了。”
说罢,邱景胜冲着三人,一揖到地。
作为二品官员,能让他行如此大礼的人,已经不多了。
如无所求,哪怕是第六境的天地大儒,在他面前,他最多就是拱手致意。
但这次邱景胜却是拜了。
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但更多的,却是为了这万千的百姓。
目前,整个雍州城能拿得出手的大儒,都在这了。
其他原本该在雍州的大儒,不是去游学了,就是去访友了。
毕竟现在是春季嘛... ... ..。
两院十年一次的儒道交流比斗,在那些年轻的学子看来,或许是天大的事情。
但在这些老古董眼中,也就那样。
待邱景胜说完。
方政接着说道:“邱大人说得极是,现在西阳县的百姓最缺的就是时间。”
“而且,此魔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上几分,如果老夫所料不差,此魔至少有六境巅峰实力,甚至已经半步七境。”
“另外,照侍卫所说,此魔已有极高灵智。”
“它贸然突袭一县之地,想必就是为了晋阶。”
“此魔在还未晋阶之前,就能悄然地突袭一县之地,如果等它晋阶之后,其危害可想而知。”
“因此,老夫也认为,必须立刻有人前去钳制。”
“如果让此魔杀了一县之地的黎民成功晋阶,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到时候,整个雍州都会迎来一场,巨大的劫难。”
“既如此,老夫愿意前往钳制妖魔。”
说完自己的看法。
方政又看向了另外两位大儒:
“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方政之所以第一个站出来,一来是因为,他就是雍州人,雍州受难他义不容辞。
二来,相比于其他两人,他更心系百姓,见几百万百姓受难,他于心不忍。
既然有出手的能力,方政自然是义不容辞。
但此时,其余两位大儒却是犹豫了。
虽然儒道的浩然正气,能够完全克制这一类无实体的妖魔。
但结合现有的消息来判断,此魔非同小可。
儒道第五境的实力还是低了一些。
大概只是能勉强抵挡,是有一定失手可能的。
失手了,虽然战死的可能性,不大。
但重伤肯定难免。
一旦重伤,估计就得休养一两年。
气氛凝滞了片刻。
晁永年想了想说道:“如果我等归来之后,苏小友愿意与老夫聊一聊,你那篇策论文章之事的话。”
“老夫可以前往。”
听到这话,苏沐眉头皱了皱。
因为,苏沐不明白,这事怎么能和自己的文章扯上关系呢。
苏沐心说:这是裹胁吗?
如果苏沐知道,晁永年这次来到雍州的主要目的,也是跟田齐修一样。
都是想知道,自己那一篇引动国运的文章到底写了一些什么的话。
他可能就释然了。
只能说,这晁永年和田齐修两人,虽然目的相同,但手段却不一样。
相对来说,晁永年的手段要柔和很多。
不过以大义来裹挟,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在苏沐的概念里,人命是第一位的,以人命作为筹码的交易,都是在对生命进行践踏。
这也是,苏沐无法彻底融入这个世界的最根本原因之一。
苏沐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几百万人就这样枉死。
所以,哪怕是他再不愿意回雍州,他还是回来了。
这个世界的阶级对立,有点像华厦旧时的藏区。
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同阶层的人,都不像是同一个物种。
不说别的,想想一条人命不如一根草绳这一点,就离谱。
这个世界虽然还没离谱到那个程度。
但好的也有限。
像晁永年这种饱读诗书的大儒,虽然整天说着仁义,但真正要去救人了。
他却开始提要求,他要苏沐跟他说立意文章的事情,他才愿意去。
而不是,因为晁永年有慈悲之心,怜惜那几百万条人命。
这也造成了,即便是苏沐看了很多的书籍,对这个世界也有了很深的了解。
但,有些东西,他就是无法认可。
苏沐几乎没作多想,立即答应:“可以。”
“善。”听到苏沐那么爽快地答应了。
晁永年便以为,苏沐文章的立意,是继往开来的那种。
是跟自己等人一样,是尊崇理学的。
能引起天地反应,估计是苏沐对理学有了新的看法。
这一刻,他看苏沐的眼神都亲近了很多。
当然,晁永年如果知道苏沐的真实想法的话,估计能气吐血。
苏沐想的是:
聊就聊呗,大不了到时候认怂。
到时就说自己也跟你们一样,推崇的是现在这种,已经畸形了的理学。
反正语言的艺术博大精深,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他们去猜好了。
只要不立下天道誓言就行。
等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我就苟起来,慢慢发育。
苏沐心中冷笑:想拿老子做棋子,可以啊,但你们也要能使得动,才行。
等老子有实力了,把看不惯的人,全弄死!
晁永年表完态后,接着说道:“那老夫便与方儒去准备一二。”
说罢,晁永年与方政离开了州牧府。
朝着天辅学院的方向去了。
毕竟是去钳制妖魔,两人总得去学院取一些圣人遗宝、儒道文器之类的物事。
临走前,两人还问田齐修,要不要去一趟学院。
田齐修,拒绝了。
看着还在原地的田齐修,邱景胜说道:
“那么还请,田大儒,跟我去州府库房一趟。”
“我先去将‘天舟’取出来。”
“等晁、方两位大儒准备好,你等三人便一同乘坐天舟前往。”
闻言,田齐修露出了一副疲态,开口说道:“邱大人可能是误会了。”
“老夫身体抱恙,恕不能前往。”
听到这话,邱景胜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心中暗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还真能扯!
身体抱恙?
儒道二境之后,有浩然正气的护持,基本就是百病不侵了,你跟我说身体抱恙。
刚刚骂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身体抱恙了?
此次去钳制魇魔,哪怕是三名第五境大儒同去,都有一定的危险性。
如果只是两人的话,那危险程度更是会翻倍。
... ... ..。
或许是看出了苏沐想要插嘴的心说。
在苏沐开口前,一道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听到声音,苏沐立刻看了看田齐修。
发现他毫无反应。
苏沐立马就猜到了。
这是武道第五境之后,才能拥有的神通,传音入秘。
这种神通,并不是粗浅地凝音成线把戏,而是直接将声音呈现在对方脑中。
如果仅仅只是凝音成线,武道第二境就能做到,但是周围有高手的话是能偷听到的。
但这种传音入秘,就很难被偷听了。
他没想到这州牧邱大人的实力,比暗卫司的百户还要强。
正常情况,一州之牧,朝廷更注重的应该是统领和治理方面的才能,武道反而是其次。
邱景胜,能有那么强的实力,只能说他武学天赋惊人。
就听邱景胜说道:“苏小子,要小心点田齐修这老匹夫,如果本官没有料错的话,此人是为你而来。”
“前一阵,一道圣旨,把你那一篇千古策论给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些人找不到你的行踪,所以才没什么大动作。”
“现在,你已经现身了,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说法来,那么你的麻烦将会不断。”
“本官也是刚刚才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否则他一个大儒,即便是再怎么重视礼法,也不可能会抓着你衣冠不整,这件事情做文章。”
“况且,还是你这种前途无量的后辈。”
“他刚刚应该还只是在试探。”
“本官猜测他肯定还会有后手的,你得多加提防。”
“无论是哪一派,涉及了道统之争,都会像暴风骤雨一样激烈,你要做好准备。”
在邱景胜看来,苏沐的理念,十有八九跟现有的思想不同。
他猜想的依据,有两点,其一,如果是老树新芽,造不出那么强的异象。
其二,如果苏沐真的推崇现有思想,早就该表明了,不至于会跟田齐修硬钢。
收到传音后,苏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邱景胜说的,也印证了苏沐心底的一些猜测。
像田齐修这种跟人撕了一辈子的老货,如果不是老年痴呆。
那么,只能说明,之前对自己的打压,就肯定是另有深意了。
苏沐不禁想道:难道田齐修也是,在雍州给我挖坑的幕后黑手之一?
但他,又觉得不像。
主要是这田齐修的态度不对。
如果,田齐修真是在幕后给自己造势的人,就没理由来打压自己。
一边让人给自己造势,准备捧杀自己,一边又来打压自己。
这是怕自己声望太高,会骄傲吗?
那照这么说,田齐修跟为我造势的人,不是一路的。
要是能让两伙人,干起来就好了... ... ..。
苏沐知道,自己回了雍州后,想要再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能想到,只要自己敢独自出城,十有八九就会被人抓起来。
因为,道统之争的干系太大。
在苏沐没彻底投向世家,或说出策论文章的内容之前。
苏沐对于现有的儒门、世家来说。
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隐患。
主要是那天的异象太唬人,如果苏沐的文章,真是立意文章。
规模如此庞大的天地异象,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苏沐有圣人之资。
未来的一个圣人,可能会成为仇家的圣人!
这些势力,会怎么处理这样一个隐患?
当然是吸收,或者——杀!!!
只要是那些人的脑子还没彻底坏掉。
就绝对不会放任苏沐野蛮生长!
先前,他们是找不到苏沐。
现在,那些人,还能会让苏沐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吗?
苏沐心里发苦:
“这特么的,这“得不到,就毁灭”的思想,也不知是哪一代恶人,遗传下来的。”
回了州城,苏沐现在就只有两条路可选。
第一,彻底投向世家的怀抱,然后被皇帝给派人暗杀了。
第二就是,破了这雍州的局。
可是这个局里到底有什么,这个局有多大,苏沐却没有一点头绪。
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了第三条正常的路可以走了。
苏沐暗叹一声:这妖魔真是害人不浅啊。
没有这妖魔捣乱,苏沐是绝对不会回雍州城的。
不回来,找个僻静之地慢慢地苟着,还用担心这些破事吗?
这些人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也伤不到他丝毫。
现在嘛... ... ..,我艹,真是头疼啊... ... ..。
瞥了一眼田齐修,苏沐心里盘算着:
“是逼迫田齐修去除魔呢?”
“还是任由田齐修留在雍州,然后想办法,让他和给自己造势的那伙人干起来?”
考虑了不到两息,苏沐有了决定。
他要逼迫田齐修去为除魔做贡献。
因为,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仇,去牺牲西阳县的几百万黎民。
如果说,魇魔超出意料地强,三个人便能多一分保障。
有了决定。
苏沐嘴角微翘,盯着田齐修语气玩味地说道:“我们的田大儒,身体抱恙是假。”
“想要留在州城,观察事态,给妖魔传信,才是真的吧!”
“话说,那妖魔如此聪明,都知道回应州城的巡查了,勾结一个大儒,好像也说得过去对吗。”
苏沐这一盆脏水泼过去。
田齐修顿时气得三尸神暴跳。
“苏沐小儿,休要在此诋毁老夫。”
“天下谁人不知,我等儒道大能,跟妖魔是天生的死敌。”
“小儿如此无知,当初你那秀才功名,莫非是作弊得来?”
苏沐暗道:儒不愧是大儒啊,随便找个出发点,就能反咬。
难怪古往今来,这些武夫跟儒生吵架,几乎就没赢过。
苏沐冷笑道:“既然田大儒,觉得我这秀才功名是作弊得来,你大可以去查便是。”
“本人苏沐,煊武十一年,于西阳县考取功名。”
“正好,现在西阳县,被魇魔所扰,想必那案牍库也没人看守了吧。”
“你田大儒现在赶过去,不但可以随意进入查看资料,即便是篡改,估计也没人会知晓。”
“去吧,我等着你给我泼脏水了。”
听到苏沐的这些话语,田齐修脸色变得铁青,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了。
他没想到,此子如此善辩。
可让田齐修没想到的是,这还只是开始。
苏沐后面的话,才让田齐修真正的站不住了。
就听苏沐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哦————,对了,田大儒不用去。”
“妖魔就是田大儒的盟友,田大儒通知妖魔去改改不就成了?”
“至于,那所谓的死敌,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敢问田大儒,你现在有办法证明,你不是妖魔的内应吗?”
“没有,对吧!”
“况且,表面是死敌,暗地里却勾结,这样不就更能隐藏好你田大儒的身份吗?”
“谁又会想到,一个满身正气的大儒,会私通妖魔... ... ..。”
“... ... ..。”
这些话,终于刺痛到了田齐修,让他开始有些失态了,他一个受万人敬仰的大儒,这小畜生居然敢如此污蔑。
真是气煞了
只听田齐修怒道:“苏沐小畜生,你放屁!”
“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岂会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
苏沐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呵,谁知道呢,都能勾结妖魔了,再让妖魔去偷改卷宗,很让人难以置信吗?”
听到苏沐这些话,田齐修额头的青筋瞬间鼓起。
原本,他的确是来试探苏沐心性的。
了解了苏沐的心性之后,便能更针对性地对苏沐施展手段。
面对一个千年不遇的大才,使再多的手段也不为过。
但是,被苏沐三番五次地诬蔑,说自己是妖魔的内应。
田齐修。终于动了真火了。
只听田齐修怒骂道:“你个竖子,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尔再敢污蔑老夫是妖魔内应,老夫今日,哪怕是放着这大儒的身份不要,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
跟人打了一辈子嘴仗,田齐修知道,以苏沐的诡辩能力。
他在这个时候光靠嘴,是很难挽回颓势了。
需要靠动手解决问题了。
说话间,田齐修体内的浩然正气激荡而起,向着苏沐就压了过去。
田齐修还未近身,苏沐便感觉到了皮肤上,传来了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感。
“艹,这老畜生不讲武德!”
还没等苏沐做出反应。
邱景胜就站在了两人的中间。
他双手背负,背对苏沐,给苏沐比了一个大拇指。
沉声说道:
“田大儒息怒,田大儒息怒。”
“你等儒者跟我们争辩的时候,不是经常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这会儿,你怎么想起,要动手了?”
“本官奉劝你一句,你俩争论,只是口舌之争,本官可以不管。”
“但若是动手,那性质可就不同了。”
“本官是会下令拿人的 。”
邱景胜的横插一脚,让田齐修气得浑身颤抖。
他怒道:“邱景胜,你少在这拉偏架!”
“这小子如此大逆不道,尊卑不分,你还要维护他?”
“而且他苏沐不敬师长,不尊长辈,不拜先贤,老夫教他怎么做人,有什么不可?”
“抛开身份不谈,老夫年纪足以做他苏沐的爷爷了,如此不仁不义的一个小兔崽子,老夫就打不得呢?”
闻言,邱景胜愣住了。
因为,田齐修说得好像是没有错啊。
如果从长幼方面来说,苏沐确实有些过火了。
就在邱景胜不知道要怎么辩驳时。
他身后的苏沐开口了,苏沐不屑地说道:“老东西,我怎么就大逆不道了?”
“举例说说看?”
“还有什么尊卑不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大乾解元,一千年里,也就出那么一千个,第五境大儒,这一千年里,少说也有几万了吧。”
“我堂堂大乾解元的身份,怎么就不如你一个大儒呢?”
“你这尊卑从何说起啊?”
“还有你说我不敬师长,你倒说说看,你算我哪门子师长,就你这样的,有什么能让我学的。”
“我就算去大街上哔阿黄,也不会浪费时间在你这。”
“说我不尊长辈,不拜先贤,更是胡说八道。”
“被人敬重的才能叫做长辈,被后人认可的,才能叫做先贤。”
“我就想问问田大儒,那些历史上遗臭万年的先人,也要敬重吗?”
“再说说,你年纪都够做我爷爷了是吧?”
“照你这么说,年纪大就很了不起了?”
“我再问你,城外河滩上的老王八,它年纪够大了吧。”
“我是不是得天天去河滩,给它磕头,叫爷爷啊?”
“还是说,你也是一个老王八,年纪比它们还要大?”
听到这话,小院外待命的侍卫,终于忍不住了。
发出了几声鬼叫。
苏沐一口气说完,邱景胜听了也是面皮直抽搐。
他都想去亲苏沐一口了。
简直是把他想说的全都给说出来了。
作为一个武人,早就看这些文人不顺眼了。
只是在相对太平的年代,你说不过他,如果还要去打他。
那就是在给他扬名。
他们手里的笔杆子,绝对能把你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
而且,田齐修这老东西不愿去西阳县钳制妖魔,也让邱景胜着实恼火。
就只是钳制一下,真制不住也可以跑啊。
再说一个魇魔,就田齐修这身板站着不动让魇魔吸,他至少也能坚持四五天。
到那时候自己的大军早就开到了。
三位大儒一同前往,几乎就没有生命危险。
况且此次前往钳制魇魔,事后朝堂肯定也是有封赏的,可这老货就是不愿去。
被苏沐这一通嘲讽,田齐修心中就跟着了火一样。
他看向邱景胜质问道:
“邱景胜,你看看,你看看,这小畜生,说的是人话吗?”
“你现在怎么不出面干预了?”
“咳~咳!”
邱景胜干咳两声,说道:
“本官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动手打架我就管。”
“至于你们的口舌之争,本官不掺和。”
“本官也不敢掺和。”
“一个多月前,本官在贡院门口,被五个老夫子当着上万百姓的面骂。”
“他们说,莽夫不配论文,他们还说,读书人的事情,与我无关。”
“那个场景,本官至今还历历在目。”
“你让本官怎么还敢掺和,你们读书人的争论。”
听到邱景胜的说辞。
田齐修知道,现在再留下去也只是自找没趣。
于是他冷哼一声,便转身欲走。
“哼,老夫羞与尔等为伍!”
可是,苏沐又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地离开。
就听苏沐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田大儒,你见无法杀人灭口。”
“就想着去给妖魔通风报信吗?”
“把我们州城准备除魔的消息,先传过去,好让妖魔先准备准备?”
闻言,田齐修怒瞪了苏沐一眼说道:“小畜生,你不要信口雌黄。”
“老夫只是累了,老夫要回去休息!”
从这一刻田齐修的语气态度来看。
他之前的怒火,很大一部分,都是装的。
说罢,田齐修便迈步向着小院外走去。
只是,苏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田齐修彻底迈不动腿了。
只听苏沐冷冷地说道:
“今天,你田齐修只要敢踏出这个院子一步。”
“田齐修是妖魔内应的这个身份,就会被坐实!”
“我说的!”
“不用怀疑!”
“这事我能做到...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