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宝器坊老板会如此震惊,
因为炼丹也好,炼器也罢,凡是用炉子的,都是中低端玩家。
高端玩家一般都是用阵法,顶级玩家甚至连阵法都不用,动念即可炼丹炼器。
受修为所限,张遂如今的炼器水平虽还算不上顶级。
但由于把编程思想引入了阵法,在高端水准里,他也算是中等偏上了。
“您稍等,我这就去准备颜料。”宝器坊老板兴冲冲地转身离去。
“倒是忘了,张公子是个偃术高手,炼器自然也不会差,”
蓝朵顿时显得轻松了许多,“看来这笔赏金,咱俩是稳赚了。”
等了大约一刻钟,宝器坊老板终于捧着一个陶罐,乐呵呵地回来了。
“这罐子里就是您要的颜料,是我刚从阵图坊买的顶级货色。”
把罐子递给张遂后,他又取出一张图纸,递到张遂面前:“这是我要炼的法宝的图纸。”
张遂把颜料罐递给旁边的蓝朵,双手接来图纸,端详起来。
只见图纸上的法宝并非常见的结构简单的器物,而是有着相对复杂的机械结构。
看过每一个零件和机构图以后,张遂终于确定,它是一件机括类暗器法宝。
张遂抬眼看着宝器坊老板,颇有深意地一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别人委托老板炼制的法宝吧。”
宝器坊老板神情一滞,旋即讪笑一声:“嘿嘿,先生真是慧眼如炬啊!”
“你自己炼不出来,所以就发布了悬赏?”张遂笑问。
“是、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呐,”
宝器坊老板羞愧地点头哈腰,“我只能炼一些结构简单的器物类法宝,”
“像这种结构精巧的机括类法宝,以我的技艺,实在是炼不出来。”
“那你还敢接这单生意?”张遂惊的眼睛瞪大了一圈。
“酬、酬金实在是,太诱人了。”宝器坊老板已然羞红了老脸。
“这么说来,炼器材料肯定也不是你的喽?”张遂逼视着他追问。
“是、是,是委托我炼器的客户的。”宝器坊老板额头都冒起了冷汗。
“那,这悬赏的赏金在酬金中占比如何?”张遂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
宝器坊老板怯生生地竖起三根手指。
“三成?”张遂一脸的不信,“不是吧,我不信你会这么大放!”
宝器坊老板吓了一跳,迟疑了片刻,终于舔着脸笑道:“炼器高手就是眼光毒辣啊!”
他又把竖起的三根手指弯下去两根:“其实……只占1成。”
张遂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右手把图纸甩到老板面前,别过了头。
宝器坊老板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慌忙道:“诶,诶,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啊!”
他重新竖起三根手指,用力一振:“三成!我给您三成还不行吗?”
“哼,我们蕈光森林的菌子素来清心寡欲、淡泊名利,怎会出了你这种奸商?”
蓝朵没好气地道,“酬金三七分,我七你三,否则免谈!”
“哎,这这这……”宝器坊老板迟疑良久,忽然狠狠地一跺脚,垂头丧气地道,“成交,就按你说的办。”
他也是急了,接了人家的生意,却迟迟交不出成品,
最终不但可能赚不到一分钱酬金,还可能要给客户一大笔赔偿金。
若是遇上狠的,把他的店砸了都有可能,毕竟有这种炼器需求的,肯定都是有背景的。
好不容易遇上张遂这么一个炼器高手,能帮他拿出成品。
现在就是让他让利七成,他也能下得了决心。
“诶,不至于,不至于,”张遂笑容可掬,
“要是没有老板接下这单生意,又发了悬赏,咱们也没机会发这个财不是?”
“诶,对对对,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宝器坊老板喜的连连点头,还以为张遂打算少分一些酬金呢。
张遂沉默片刻,道:“这样吧,赏金就还是按榜文上的来,”
“但事成之后,你店里的法宝要让我随意挑选两件,如何?”
“啊这……”宝器坊老板明显又纠结起来。
“怎么,这都不愿意?”蓝朵揶揄道,“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炼器水平,”
“就你炼制的那些法宝,有哪一件能值这单生意酬金的三成?”
“难道你还真想让我们拿走七成酬金不成?”
“啊这……”宝器坊老板纠结片刻,终于露出释然地表情,重重点头道,“好,成交!”
他连忙祭出一个精美的锦盒,双手递向张遂:“这里面是炼器的材料。”
张遂接过来,打开一看,眼睛不由瞪大了一圈,
果然都是顶级的炼器材料,非常罕见难寻,即使有幸找到了,多半也没命得到。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震惊,炼器高手被材料惊到,岂不有损高手风范。
他缓缓盖上盒盖,扫了一眼地下室,悠然道:“你这炉子会妨碍我绘制炼器阵,得挪一挪。”
“好,好,您随便挪。”宝器坊老板点头哈腰,欣然应允。
张遂抬起左手,中指根上突然浮现出一枚戒指,那是苏步青交易给他的纳戒的魂体。
这件宝物虽是宝地境,但主要用途是收纳,
在守护他们的肉身方面作用不大,所以他就把法宝魂体召唤过来用了。
宝器坊老板的瞳孔顿时缩成了针尖,颤声道:“这、这纳戒,灵蕴深不可测啊!”
他两眼放光地看着张遂:“哎呀,您在那边恐怕已经是个蕈灵了吧?是哪位君主身边的红人啊?”
张遂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你说呢?”
蓝朵一脸鄙夷:“切,我们菌子里怎么会有你这样唯利是图的东西,真是丢我们菌脸啊。”
“啊这……嘿嘿……”宝器坊老板老脸一红,讪笑挠头。
张遂轻笑一声,挥手将那尊丹炉收入纳戒:
“这炉子我先收着,等拿到赏金和法宝以后,自会还你。”
“啊这……”
宝器坊老板神情一滞,旋即点头哈腰地笑道,
“好,好,一切听凭您老人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