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再也不见怪物从地下跃出,沙尘暴也渐渐停了。
只见敌方中军的四个天牛魔方阵都已转成竖直方阵,悬浮于半空。
黄色天牛魔方阵和紫色天牛魔方阵分在百米天牛魔左右,与其肩头平齐。
黑色天牛魔方阵和白色天牛魔方阵分在百米天牛魔左右,与其腰部平齐。
果然黑煞鬼王和白煞鬼王就是分别由它们释放的。
这一次交锋,敌方估计有十万邪灵被本方超度,损失不可谓不大。
天牛魔手中的那些幡,全凭附着在其上的邪灵提供灵力。
如果邪灵损失太多,这些幡的威力就可能大幅下降。
所以当它们发现本方后军的四种灵芒蜻蜓能以射线法术秒杀这些邪灵,
及其实体化的怪物之时,便果断停止了邪灵沙尘暴的释放。
不过这一波邪灵沙尘暴攻击的初衷,是为了试探本方前军和中军的实力。
从这个角度看,这波攻击却又是非常成功的。
因为不但试出白煞鬼王能在近战中克制本方前军和中军,
还逼得本方后军也出手了,从而得知灵芒蜻蜓善用射线法术。
而天牛魔们不可能不知道,射线法术是这些邪灵的克星。
至于损失的十万邪灵,对天牛魔手中的幡来说,很可能是无关痛痒的。
就像每个斑螯车体内能装500斑螯,每个箭飞蝗体内能装500飞蝗一样,
每个天牛魔手中的幡上,保守估计至少也应该都依附着500邪灵。
那么1万天牛魔每个只需放出10个邪灵,就是10万邪灵了。
10个邪灵在一张附着500邪灵的幡上,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到现在为止,虫魔大军已经试探出了本方三军的许多战技。
同时也暴露了它们自己的不少招式。
按道理,它们就算不发动总攻,至少也该发动一次有分量的攻击了。
就本方而言,在开战前就已经通过纯狐真比较深入地认识了这支虫魔大军的阵容,
及其中每个兵种的战技和法术,加上又灵幻阵中做过了非常逼真的模拟演习,
现在其实也可以发动总攻了。而且最好是主动出击,抢占先机。
如果说还有什么值得本方按兵不动,等着敌方继续攻击,我方继续见招拆招的话,
那就只能是敌方中军的天牛魔了。
就像苏步青说的那样,它们神通广大,手段层出不穷,
就连他至今也没摸清它们的底牌呢,纯狐真自然也没摸清。
如果这场战役会比灵幻阵中模拟的艰难很多的话,那也只可能是天牛魔造成的。
“如果你是想通过防守摸清天牛魔的手段的话,我劝你不要想了,”
苏步青的声音从张遂身后传来,“至于斑螯车和箭飞蝗的本事就是这几招了,”
“你们在战前就已经知道了,刚才也都见识了,继续等着他们进攻也只是浪费时间。”
“我认为你现在可以命令全军冲锋了,等双方交锋以后,你再伺机命令伏兵出击,”
“胜场还是很大的,再拖延下去,被它们摸清了你们的路数,”
“只怕就连伏兵的优势也要丧失了。”
他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摸不清天牛魔的深浅,那还不如速战速决来的痛快。
“我说过,我们的手段也是很多的,不是轻易就能被它们摸清的,”
沙冬青道,“之所以要等着它们先对我们发动总攻,是想假装已经被它们摸清了路数,”
“等交锋以后,再使出它们没见过的手段,就会给它们造成心里上震撼,”
“到时再让伏兵尽出,就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苏步青轻笑:“好吧,就算你们真的也有层出不穷的手段,”
“那等着它们来攻,跟你们抢先出手又有什么分别,”
“难道抢先攻击,你们就不施展它们没见过的手段了吗?”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抢占先机总是有好处的。”
沙冬青却道:“用兵最忌轻敌冒进,抢占先机也要讲究时机。”
“分别还是有的,他刚才也已经说了,就是心里上的差别,”
纯狐真的声音忽然在张遂身后响起,“敌方不发动总攻就是在试探我们,”
“我们不发动总攻,也是在见招拆招地试探它们,”
“所以抢先发动总攻的一方必定是认为已经摸清了对方的路数,而且足够自信,”
“这种情况下,一旦我们在正式交锋时使出新的手段,”
“就会对敌方统帅造成心里上的打击,这时再让伏兵尽出,当能取得起效,”
“反之,如果是我方抢先出击,对方统帅就会认为我们是轻敌冒进,”
“就算看到我们使出一些新的手段,也不至于严重影响它的心态,”
“这时出伏兵的效果可能就不如前一种好了。”
“何况战前,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不少天牛魔的手段了,”
“在决战之前,若是让他把这些手段都实实在在地见识一下,”
“对决战肯定也会有好处。”
张遂身后沉默了片刻,又传来苏步青的声音:“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问题要怎么才能使敌方统帅认为已经摸清了我们的路数呢?”
“那就得付出一点代价了,”
沙冬青道,“我们见招拆招,每次都能化解敌方的攻击,”
“敌方就肯定会认为,我们还有很多手段,”
“但只要有一次攻击化解不了,敌方统帅就会认为我们黔驴技穷了,”
“只是这样,我们可能就得承受一点损失。”
苏步青笑道:“哈哈,如果为了诱使敌人,就得故意牺牲本方的一些士兵,”
“我认为你还不如现在就发起总攻呢,至少它们不是明明能自爆,却要故意牺牲,”
“何况,你有没有把握把伤亡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张遂身后沉默片刻,又传来沙冬青的声音:
“这就要等它们出手之后,才能预估攻击的杀伤力了,”
“如果预估的伤亡可以接受,我就可以放弃抵御或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