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十倍难度,本着谨慎为上的想法,虚弱期这十天时间,还是小心为上。
为了避免自己尚且还在虚弱期时,就招惹上高衙内这一类麻烦,林书航倒是早就已经在家里打过了招呼,最近这段时间,让这一大家子都不要出门上街,说是算出家里最近有血光之灾云云……
这要是以前的林冲说这话,怕是一家子都会以为他中邪了,毕竟这林教头本身就是个不怎么信鬼神的,可是自从他在院子里布置了神奇法阵,还告诉了众人有关林家先祖仙人的传说后,一大家子倒是已经对此深信不疑,林娘子这才说道原本还想过两日去大相国寺还愿,但既是丈夫交代这个月有血光之灾和口舌之祸,那便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好了。
这倒是意外收获,果然还是小心些好,免了一场可能在自己虚弱期就发生的祸事。
原本按水浒传的说法,林冲与鲁智深相会应该是在3月份,而误入白虎堂则是在四月份,因此林娘子遭遇高衙内也是在三月份的时间段上,但既然金兵都已经提前灭辽,又有什么是不能提前的呢?
或许是因为当初自己在真宗时代对开封府的改变,让冥冥之中的很多东西都产生了细微的变化之故。
那倒是用不着一一细纠了,这次任务倘若真是抗金,那对华夏历史的改变或许将是颠覆性的,林书航倒想看看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管怎么说,先苟住……
前两日就是研究阵法,对阵法的研究显然并不仅仅如此,要尝试的法阵还有许多,虽然公式都在脑子里,算法速度等等也都没问题,但实际操作一下,还是能得多许多不同的反馈和信息,粗浅些的比如阵法与环境的匹配度、灵气的强弱对阵法的影响等等。
到第三日,铁匠铺送来了丹炉,也是终于可以开始炼丹了。
这看起来只需要跟着说明书操作就好的东西,不需要太多复杂的计算,但结果反而却比阵法要难得多。
那可不是简单的将一堆药材扔进丹炉里熬就行,那只能被烧成渣。
丹是一种药气与灵气的聚合,是先将固态炼制汽化,然后抛其残渣,再将纯气态的精华转为液态,最后凝为固态的一个过程。
往往数十斤重的药材,最后才只能成一颗拇指大小的丹,就这都还是凡品,毕竟林书航在这开封府实在是找不到丹方上所说那些仙草灵药,只能是炼制一些最基本的凡俗丹方,当然,即便如此,那功效对凡人来说也已经是仙丹级别了。
林书航打算先炼几颗健体丹,这是最简单的丹方了,既可以练练手,也不至于浪费,毕竟炼好后,给岳丈和妻子服用那是正好。
只要掌握了一定的熟练度,那就可以尝试炼几颗补气丸和聚灵丹,前者可迅速补充体力,后者可迅速恢复灵元,对巅峰武圣级别的强者,那是可以从枯竭状态瞬间恢复圆满,而对他这地仙而言,一口气吞上七八颗,差不多也能补满了,如此可增强自己在这稀薄灵气世界中战斗的续航能力,那说不定真能做到以一己之力力敌几个巅峰武圣,同时再杀退十万金兵!
只是……想法是美好的,过程却是相当残酷痛苦的,光是那最普通的健体丹,就已经让林书航炼得有点脑袋冒烟了。
汽化、液化、再固化,这个过程倒是问题不大,毕竟这丹炉是他让画中仙代笔画下的精确图纸,而铁匠铺的手艺也还确实不错,做到了每个细节都完美的地步,加上拿回来后各种开光、念咒,乃至让画中仙再往丹炉上绘制符纹,这丹炉已可算是地仙级别的丹器,在成丹的物理层面上可以说是做到了毫无瑕疵。
难是难在炼制过程中的各种精准把控……
对火候的把控、对药气细致入微的感知,以掌控放置各种药材的时间、开炉的时间等等。
这些东西是有原理摆在那里,但却没有固定的公式,要根据药力的变化来随时调整和掌控,相当吃操作者的经验水准,而这恰恰是林书航最欠缺的。
炼出来的要么最后成一堆渣,要么就是长得歪瓜裂枣……可别小看这丹药的形状,稍有一丝不规整,那药效的差别可都是天差地远。
丹?何为丹?
吸天地之精华、吞日月之灵气,自成天体方为丹!
这个过程是不可以人为干扰的,只能人为引导,你要说把一颗歪瓜裂枣的丹药捏成圆的,那能叫丹吗?那叫渣渣……
林书航从药材铺里买来的数百斤药材,一整天功夫下来,居然一颗成功的丹都没有,只得了三颗歪瓜裂枣四不像的东西,以及一大堆的渣渣,差点没把等着看好戏的岳丈张教头给笑死。
可等林书航把那几颗歪瓜裂枣的玩意扔给他尝了尝之后,岳丈的眼睛就变直了,多年的关节炎居然立刻就不酸痛了,身轻体健的感觉几乎是立刻就有,连晚上吃饭时都多吃了一大碗,甚至还悄悄和林书航表达了突然有点想去青楼的想法……
而等听林书航说这不过只是一个失败品的时候,张教头就已经坚定了支持女婿把这炼丹事业进行到底的决心。
谁不想返老还童啊?谁不想长生不老啊?家里有这样一个活神仙,不利用起来那才真的是蠢到家了。
可惜几百斤药材一天就被耗空,只得再去采买,当然是亲自前往,要按这消耗量,一家药材铺怕是不够供应他这几日炼丹所需的,起码得找上六七家。
在这呆了三日,对开封府内的一些事情也多少有些了解了,要说现在的开封府内哪里药材铺最多,那当是东门的汴河大街和沿汴河大街了。
此处距离大相国寺只是一街之隔,各类珠宝铺、餐饮店,香料铺、杂货店,乃至书馆、布料、成衣、药材、五金,甚至是妓院等等商家,这条街附近都是应有尽有。
加上前两日刚刚立春,有不少赶来大相国寺上香还愿的外地人都爱在这里采买点东西、或是吃饭之类,因此显得格外热闹。
街上车水马龙、人头连着人头,挤得不可开交,林书航此时这虚弱的身子骨,挤起来自然更是显得吃力,好不容易才走遍了前街的六家药材铺,将所需之物一一备齐,既量大,付钱又爽快,都是自山河图中取出来的足锭真金,那自然是与药材铺一拍即合,不管林书航提什么麻烦的要求都是一一应承下来。
一通折腾,忙活了半天,大半时间倒是都花在了与街上行人挤攘上。
此时时值正午,索性就在这旁边的潘楼上点了些酒菜,坐在那二楼栏杆处,看着下方川流不息的人群,饮上一壶小酒。
这年头的酒虽然没什么度数,和现代的米酒差不多,但都是正儿八经的纯粮食酿造,回味无穷,后劲还是有的,倒也并不显得难喝,加上几碟小菜,稍事休息,倒也惬意。
正悠闲间,听得隔壁桌上一阵拍手起哄声。
“好!”
“师傅果然好酒量!可能再饮三碗?”
“哈哈哈,休说三碗,便是三坛,洒家也只当喝水!店家,取酒来!”后面这声音十分雄壮豪迈,吼起来时,竟是震得这屋顶都微微震颤。
那边店小二吓了一跳,一边嘀咕抱怨,一边抱着酒坛子赶紧过去。
林书航转头看去时,只见是个长相凶恶的大和尚,身材魁梧,怕是有两米高,虎背熊腰,一件皂角僧衣被他穿得袒胸露乳,拳头大的十八颗戒珠穿成一串挂在他胸口前,看那分量怕不是木质,而是铁质,重量惊人。
若是普通人,光这戒珠恐怕就能把脖子给压断掉,可这大和尚却是浑然不觉,仿佛权当那铁戒珠是泡沫一般。
便是林书航都不禁看得眼前微微一亮,不是因为那戒珠,而是这和尚身上的气血,已达冲天而起的巅峰搬血之境,而更牛气的是,这和尚身上竟然还没有半点炼气的基础,真正的纯肉身修行!
自隋唐之后,纯粹以武入道的强者已经是越来越少了,在此前真宗年间就已经不可见,即便是当时像周一冥、陈乐之这些达到了武圣水准的,也主要是因为练气有成,以灵气辅佐武道,才拥有武圣的战力,事实上他的锻体境界还远远没达到搬血巅峰。
可没想到在这灵气稀薄的世界,炼气道几乎因自然环境而被淘汰禁绝,可炼体反而盛行了起来,同样以此入道,让这大和尚迈入了武圣之境。
纯肉身的武圣……林书航很清楚,这其实才是真正的凡人极限。
相比起那种气、体双修而达到武圣境界的强者而言,这种一条路走到黑,却还达到了同样境界的人,其实战能力反而更加可怕,便如当年的关公、张飞、赵云等人,只是不知这大和尚的武艺如何……
一边在旁边用餐,一边留心听着那桌的交谈,知道大和尚来自大相国寺,是刚入寺的僧人,掌管着大相国寺后院的菜园子,而这帮泼皮则是那菜园子的‘常客’,时常去偷盗些蔬菜来变卖,以此养家。
以前是欺和尚老实,但凡有个新来看菜园子的,这帮泼皮总要使手段教训一番,教其知道厉害,不敢与之为敌,对其偷菜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可这次撞到这个新来的大和尚身上……不消说,挨了一顿收拾,全都老实了。
这不,硬的吃不下,便改强为柔,几个泼皮凑了些银两,请大和尚来这潘楼喝酒吃肉,便是想和大和尚套些关系,以后万望留他们一条活路,不要彻底断了他们的财路。
都不消说姓名,其实刚才一看这和尚时,林书航心中便已猜着八九分了,眼下这汴京城,除了鲁智深鲁提辖,还有哪个大和尚能达到巅峰搬血境的武圣层次?
说实话,有点意外。
意外的不是鲁智深的身份,而是他的实力。
在林书航此前的认知里,水浒传里的一百零八好汉,恐怕实力最多不过武将层次,大概只有如鲁智深、武松、林冲等寥寥十几人能达到武王水准,但距离武圣应该都还差着一点距离,毕竟灵气稀薄,武道其实并不好练。
可没想到这帮人另辟蹊径,居然将肉身开发到了极致,鲁智深在水泊梁山算不上是第一高手,与他实力持平的少说怕有上十位,却已是巅峰武圣境,堪比当年三国的关张赵,当真是强得有点过分了!
是因为模拟器十倍难度的关系?
可自己现在毕竟是在穿越中,要说模拟器能强行将这北宋历史上如此众多人的实力直接提高十倍,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这问题一冒出来,便再也熄不下去,直接在眼帘中调出时空大百科一查。
【模拟器无法更改历史人物的强弱,也无力更改历史,所谓的难度,只是任务的区别】
【比如让林家后人活下去本就是最简单的任务,一次性通关任务、隐藏任务等等,也只算是普通任务中的加料,而困难级、地狱级、噩梦级……敬请期待】
任务才是难易的关键……林书航明白了。
金兵的突然强势应该与模拟器无关,而是与自己此前在真宗时期做过的那些事有关,比如南诏此后并未反叛,反而与北宋的关系亲近,进而引发一系列的国际关系变化,才造成了金国提前建立,完颜阿骨打提前灭辽等等后果。
正想着时,突又听得楼下有人阴阳怪气的嬉笑道:“小娘子,你要去哪儿啊?少爷我有轿子,我送你呀!”
林书航探头朝楼下看去,却见是一穿着华贵的富公子,身边跟着七八个随从,在那大街中央将一个少女团团围住。
那富公子生得倒是五官端正,但是脸色苍白,一看就是长期酒色过度、纵欲无节制,再配上那淫贱的笑容,那就真是与帅字无缘了,反而是透着一股子浓浓的猥琐味儿。
而那几个随从中,有一人生得面如冠玉,腰悬长刀,指长掌大,眉目间自有一股气度,一身气血虽未像鲁智深那般冲天而起,却也已是迈入了搬血境的门槛,倒也是个准武圣级的高手。
有此人坐镇,一双虎目只需朝四周一瞪,自有一种层次压制,平民便是再多,只要被他扫上一眼,也宛若是普通人被老虎从后背盯上了一样,根本就不敢乱动。
四周的人群此时都纷纷被他的随从驱散避开,远远的站着不敢上前,生生将这繁华的闹市街道都给阻了流,一个个看得唉声叹气、敢怒不敢言之像。
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生得十分清秀,穿着打扮看起来倒也不俗,身边还有个丫鬟跟着,却根本就不为那纨绔忌惮,遭遇调戏,小丫头也是脸色微白,双手抱在胸前,大声呵斥让他让开,自称是什么虞侯家人,却听那纨绔哈哈大笑道:“你说的可是殿前司的张虞侯?哎呀,那可真是巧了,我爹就是专门管那殿前司的,咱们俩呀,正是一个衙门的,一家亲!只要小娘子你今天跟我走,那就更是亲上加亲,你爹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怪你?”
小姑娘听到连自家父亲都震慑不住对方,倒是更加害怕了,身子都在瑟瑟发抖,想要转身跑开,却被那纨绔的随从给拦住了。
既说他爹是管殿前司的,那自然是枢密院的人,这是高衙内?没调戏上林娘子,反倒又盯上了别的姑娘。
林书航淡淡的撇了一眼,自己灵元未复,本就在躲着这些麻烦走,要让他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去破坏自己的既定计划,那可着实是有点太过幼稚。
而且看这姑娘面相也不像是无福薄命之人,想是另有她自己的机缘去逢凶化吉。
本是不打算多管,却见那高衙内居然看到了二楼的他,兴奋起来,大声指着二楼的林冲喊道:“看!那个是林冲,八十万禁军教头,哈哈,这可真是巧了,这lin就是你爹张虞侯的顶头上司啊!你问问他,看看我爹管不管得了他们殿前司!看看咱们到底是不是一家亲!”
他说话间,身边那‘随从高手’也是看到了林冲,脸上微微一红,似乎和林冲是十分相熟的人,被林冲看到他陪着高衙内在街上欺男霸女,自然感觉有些难堪,只是暗暗冲林书航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暗示他不要多管闲事。
林书航自是不认识他,可既是跟在高衙内身边,又与自己熟悉,还有一身不俗武艺的,这恐怕就是此后在风雪庙死于林冲之手的陆谦陆虞侯了。
林书航淡淡的笑了笑,虽是不愿招惹麻烦,但也自是懒得帮那高衙内作证之类。
“什么八十万禁军教头……”却听隔壁酒桌上一口浓痰飞射,朝着他吐了过来:“呸!”
林书航身手虽已半残,但感知敏锐,反应还是神速的,微微偏头便已避开,只听得那边有人‘啊’了一声,似是遭了殃,被那口浓痰吐中。
而另一边,鲁智深的暴喝声已然响起:“光天化日便敢如此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还拿着自家老子的名号耍威风,不当人的玩意儿,洒家最是看不惯!你爹不教你做人,今日洒家便来教教你该如何做人!”
话音落时,只见一条人影穿过酒楼窗户,双臂一展,从那二楼上宛若大雁般扑了下去,暴喝声更是宛若平地惊雷、声势惊人。
高衙内一愣,旁边的陆谦却是脸色骤变,感受到了来自那大和尚的压力,猛然拔刀抵御的同时,一边大声喊道:“那和尚快快住手!此乃高太尉之子,不可胡来!”
轰!
鲁智深的身手何其了得,搬血巅峰的气血,即便此刻没有禅杖兵器在手,光是凭借一双肉掌,竟直接将陆虞侯的腰刀强行夹在掌中,同时飞起一脚,一边暴喝道:“洒家这双拳头可认不得什么鸟太尉,洒家打的就是太尉之子!”
陆虞侯胸口上带着护心镜,且反应神速、已提前后退、避开这一脚的吃力点,可即便如此,仍旧是被那一脚的气血罡风给冲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脸上顿时惊骇至极。
这是哪来的和尚?实力竟能可怕如斯!
能随意一脚便踹出如此凌厉的罡风来,对方绝非普通的池中之物,他陆谦可万万不是其对手,唯有……
鲁智深一脚逼退陆谦,大步流星便朝那已经吓傻的高衙内冲过去。
陆谦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脸皮了,忍着胸中翻腾的气血,拔刀拼死护上的同时,一边冲二楼的林书航大声喊道:“兄长助我!今日定要先保衙内安全!否则太尉震怒,我等尽皆人头不保!”
我的因果模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