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酵,需要一段时间。
等等就好了。
唐缺觉得,宋刚能处理好。
毕竟是一把手,还是新上任的一把手,第一把火,必须烧起来。
太大太高的动不了。
负责旅游景点设施外包的小领导,宋刚可以轻松搞定。
等他们下山的时候,宋刚那边肯定会有一个结果。
——
千佛山不高,陡峭的地方也不多,只是从观音院往上的上山台阶,有一段实在太窄了。
两人并排还行,三个人就不行了。
再往上,过了齐烟九点的牌坊,拐弯继续上台阶,就是兴国禅寺。
寺庙不大,香火倒是挺旺盛,据说也有千八百年的历史了。
但是要单独收费,他们在外面看了看,也就没进去。
门口的对联还算比较有意思。
‘山逢曲处皆有寺,路欲穷时便遇僧’。
一语双关。
其实无论佛家还是道家,只是一种文化而已。
格调高的,研究一下,修身养性。
迷信的,便神神鬼鬼。
自己沉迷无所谓,但利用神神鬼鬼骗人的,就是邪魔歪道,无论他供奉多高的神灵,最后都会伤及自身,就算自己无咎,也会显应在自己儿孙的身上。
这是天地之间的运道,所谓否极泰来,阴阳相生。
所以,‘信佛佛在,不信佛佛自在’。
不信最好。
过了兴国禅寺,很快也就到山顶了。
虽然不高不大,却也能俯瞰清泉市的城市风景。
在地面上待久了,心胸总是不够开阔。
到了山顶,四处在望,天地茫茫,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狭隘了。
这时候,雾霾还没有那么重,天地清明,在千佛山上往北,可以看到黄河以北的鹊山,鹊华烟云,齐烟九点,历历在望。
往南,甚至能看得到泰山。
不像几年后十几年后,城市的上空,总是弥漫着散不开的雾霾,甚至从飞机上看起来,都等你看到一团灰色气息笼罩着城市。
别说泰山了,就连看不远处的山头,都费劲。
站在山顶看了一会儿城市风景,也就准备下山。
周珊珊走过来,对唐缺道:“要不要给我爸打个电话。”
唐缺一笑:“一点小事儿,何必麻烦他老人家。”
周珊珊一瞪眼:“我爸老吗?”
唐缺立刻道:“不老不老。”
周天河的确不老,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的样子,身板挺直健硕,没有啤酒肚,脸上白净,甚至连个皱纹都没有。
用十几年后的网络语言,那就是标准的有钱有颜的‘大叔’,不然之前那个黄秀梅也不能上杆子找周天河。
甚至暗戳戳的,想从周珊珊那里弄到周天河的电话,还好周珊珊不是大傻子,没将自己老爸的电话,给黄秀梅。
不然,一来二去,自己也许就多了一个同学后妈。
周珊珊见唐缺无所谓的样子,知道唐缺肯定是有谱了。她心里想,这犊子最近城府深的厉害,比堂哥周瑞还可怕,估计这种小事,只是洒洒水。
于是也不担心了,和夏青鸾手牵手,站在山顶小亭子里,看风景。
阳光初升,越来越温暖明亮。
春风,也和煦起来。
二十来分钟后,准备下山。
下山的时候,班长找到唐缺。
还是担心观音院的妇女会为难。他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唐缺,要不咱们换条路算了。”
唐缺一笑:“为什么要换?我还等着她道歉呢。”
班长不信:“人家是本地的,表弟又当官,怎么可能会给你道歉?”
唐缺道:“原路返回,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咱们这么多人,她也不能动手打咱们。再说了,我还有几千块在她手里呢,得要回来。”
班长见唐缺坚持,也不能说什么,但心里埋怨唐缺,为什么要充大,将手里的那么多钱给那蛮横的妇女。
那妇女虽然强势,但也并没有说要钱,是唐缺主动给的。
下山,有不少同学,选择了其他的路线。
有的是为了看不同的风景。
有的则是不想和唐缺一起,遭遇麻烦。他们觉得和唐缺没什么关系,自然没必要帮着唐缺。
对此,唐缺也并不生气。
他可以理解。
毕竟,大多数同学,也就是比陌生人强一点点,在以后得工作生活中,也没什么太大的交集。
如果能在过年的时候,发一条短信或者微信问候一下,也就算是不错的了。
只有寥寥几个,能够成为真正的朋友。
不过十几年后,怀念青葱岁月,还是会觉得同学之间的美好。
郝俊来看到大部分同学都换了路下山,不再路过观音院,心中也有点火气:“切,这些人真是一点同学情意都没有啊。”
如果同学有事,郝俊来一向是冲在前面。
这一次,他有了被抛弃的感觉。
很生气。
唐缺道:“完全没必要生气。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这也是一些人能成为生死之交,一些人却永远当不成朋友的原因。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也是这个道理。”
郝俊来道:“我明白,但是我还是很生气。”
唐缺笑了:“那中午就少吃点。气的吃不下饭,减减肥。”
郝俊来一口拒绝:“那可不行。我一生气,都多吃一大碗米饭的。”
在观音院上方的台阶上,就看到观音院门口站了不少人。
郝俊来哼了一声:“这娘们可不是个好人呐,还真找了人。”
唐缺看了一眼,发现那个收了他钱的妇女,正在鼻涕一把泪一把,一个比妇女年轻一些的中年男人却在咬牙切齿,知道宋刚那边,事情已经办好了。
如果只是控诉他和郝俊来不上香火不随喜,这妇女不会哭的这么惨,恐怕是跳着脚大骂才对。
不紧不慢,来到观音院。
那个妇女看到唐缺,立刻跑了过来。
郝俊来连忙站在前面,厉声道:“你要干什么?想要动手,冲老子来。”
事儿是他惹的,他不会让二哥吃亏。
那个妇女不理会郝俊来,噗通一声跪下:“对不起小伙子,姐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
唐缺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很讨厌这种欺软怕硬的人。
这种人,往往狐假虎威,对于没有背景的人,各种欺辱,之后还沾沾自喜。
但是对于有背景有能力的,又极尽阿谀之能事。
世界的崩坏,往往源自于这种人。
“你这是在道歉?”唐缺微微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