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
郭建昌这次出来肯定是带着军令的,不是出来瞎溜达。
但是他不说,唐缺等人也只能忍住不问。
能当上营长,或者能在官场有些职位的,必备的能力之一,就是守口如瓶,防意如城。
问了也白问。
所以唐缺他们,不知道这趟出来,所为何事。
这才刚到这里,就要进山,事情看起来略微有些复杂。
唐缺进帐篷休息,喝了两口水,就被郭建昌喊了出去。
“约束崔光强他们,一会儿进了山,不要多说话。”
郭建昌没说让唐缺和苏令乾也‘不要多说话’,是知道这两个人能做到令行禁止。
两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不用特意叮嘱。
但是崔光强他们,重视性不足,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学生,在纪律性方面,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必须得再三提示才行。
唐缺有些猜到了,“是进入真正机密的地方了吧?”
郭建昌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嗯。其实这次来,主要是为九月份的军队换防,打个前站。”
唐缺一愣。
和平年代,换防这种事情,不是没有,但是极少。
一般是军队发生了隶属关系,才会换防。
七十年代,清泉市的第六十八军,曾经整体换防吉林,《奇袭白虎团》的主角原形,就出自这个军。
杨副排长带着十二个人,就就消灭了敌人的精锐团的团部,等于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很是传奇。
被嘉奖,一级战斗英雄,特等功臣。
扯远了,还是说换防。
一般情况下,和平年代换防往往不会是大批量的,甚至只是军官之间,彼此‘换防’。
相当于郭建昌和刚才见到的那个营长,对调到对方的军队当营长,但是军队原地不动。
这是为了防止裙带关系。
当然,战争的时候,换防,调防,就比较普遍了。
就像七十年代那场对南方小国的战争,后面都是换防,练兵。
这一次郭建昌说要换防,唐缺觉得,应该不是大批量的。
估计也就一两个营,最多一两个团。
果然,郭建昌道:“也就是大型的拉练吧。一个团。”
唐缺苦着脸道:“哥,这已经涉及机密了吧,万一泄露出去,我吃不了兜着走。”
郭建昌哈哈一笑:“你要说一个月前,算是机密,现在,不算是机密了,这事儿其实商议好久了。”
如果是机密,郭建昌当然也不会说出来。
哪怕他知道唐缺能做到守口如瓶,也不会说。
不说给唐缺,也是为了唐缺好。
一些秘密,就是秘密。
对于不相关的人来说,不知道最好。
知道了反而可能会受牵连。
郭建昌说完,看到唐缺欲言又止,便道:“有话就说。”
唐缺挠了挠头:“既然是换防,肯定有一些东西不方便带,甚至原地销毁,比如即将废弃的子弹。为了不浪费,能不能让我们打几枪?”
在军区训练了一个月了,他们也就见着士兵们进行打靶训练,他们连个枪毛都没摸到。
对于男生来说,玩枪,永远都是最大的爱好。
什么材质的都爱玩。
比如木头的。
塑料的。
全铝仿真的。
如此等等。
郭建昌一笑:“早知道你快忍耐不住了,想摸枪。我和霍营长说一说,问题不大。”
霍营长,就是郭建昌刚刚接触的那个军人。
——
等了几分钟,霍营长安排完毕,带着郭建昌唐缺等人,继续进山。
其实,这里已经算是山区了,再往里,更深,渺无人烟。
车上,郭建昌说了一下,果然没啥问题。
“前段时间开封了不少,没用完,剩下一些,反正也得销毁,你们练练也可以。弹壳够数就行。”
子弹不开封,能储存好多年,三十年甚至更久,但是开封后,一般也就一两个月,最多一年,就得报废了。
子弹使用,其实有严格的规定,但即将报废的子弹,是练习射击,还是用钢桶烧掉,就有操作的空间了。
打完靶,再将弹壳扔钢桶里,也算。
当然,这么做不符合规定,不过也没人查。
普通士兵,甚至排长什么的,这么安排不行。
但是郭建昌和霍营长这么安排,也没啥问题。
而且本来唐缺等人的培训,也有射击项目的,不过还没开展,他们就跟着郭建昌出来了。
所以,郭建昌找霍营长安排一下,不算特别违规。
几十分钟后,到了地方。
这里地势已然超过了一千五百米,并没有唐缺想象中湿热,反而比较凉爽,可比正处于炎夏的清泉市舒服多了。
军营很大,占据了周围好几个山。
郭建昌下了车道:“霍营长,你让人带着他们去靶场吧。”
霍营长道:“每人两百发步枪子弹可以吗?”
郭建昌点头:“都没摸过枪,两百发足够了,能把他们打废。他们的训练项目,定的每人也只有二十发,而且是分两天打。”
霍营长提前联系好了作训科科长,并且安排了手下一个排长,去对接。
一般来说,作训科科长,是正营级,看情况上下浮动一级。
而作训科,是司令部下属部门,有时候按规模也可以叫作训处或者作训股。
也称战训科。
主要负责部队战士的训练、各种预案演习文件的撰写及安排等工作。
作训科科长管理的摊子大,压力也大。
所以一般营级干部站在一起吹牛皮的时候,看谁脾气最大,头发最少,谁就是作训科科长了。
果然,这个作训科科长脑袋有点亮。
脾气也不好。
眉头皱的好像一团线。
一张口,大黄牙带着浓重的烟味。
“这几个新兵蛋子怎么文绉绉的呢。”作训科科长道。
带唐缺他们过来的排长连忙笑着道:“他们是清泉军区郭营长带过来的,听说是和大学联合培训的项目。”
作训科科长就当唐缺等人不存在,哼了一声:“大学生?能干什么,去年弄来那几个可给咱们丢了大人。”
排长讪讪笑道:“又不是咱们的人,李科长……”
作训科科长脸色一冷:“我说两句怎么了?”
排长不敢再说。
作训科科长一摆手,让人安排打靶的事儿。
唐缺笑着道:“李科长,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作训科科长看了唐缺一眼,似乎没想到自己情绪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这个学生娃还敢和他说话。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