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话接通,郝俊来稳了稳神,对着郑智昌一阵白活:“智障兄,你怎么走了?我们现在刚从洗手间出来,看不到你了,你还结了账,真不好意思。”
“……”
郑智昌真的快爆炸了。
我去你大爷的吧。
现在都下午四点了。
两人去个洗手间要三四个小时?你们去搞基了吗?
就算互相搞基两个回合,也该早就完事儿了。
明明是逃单坑我,还成了我的错?
而且洗手间我也去看了,你们根本不在。
睁着眼说瞎话,还倒打一耙。
这特么比我们韩国人还不要脸啊。
虽然郑智昌很生气,但生意场上,只要没有真的撕破脸,那么,面子还在。
“没事,你昨天请我吃两顿饭,请你们一次,也是应该的。”郑智昌说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
郑智昌的汉语说的不错,基本上没什么别扭的口音,只是有些威海烟台那边的味道。
也就胶东话。
胶东话一大特性就是拐弯式降调多,也就是阴平调值多,浊辅音也往往会变为清辅音。
郑智昌的口音,有胶东话味道,也不奇怪。
因为韩国,距离烟台威海,实在是太近了,最近的地方,只有三百公里左右,隔海相望。
比清泉市到威海,都要近的多。
这些年,韩国人的服装厂什么的外溢,有不少都到了烟台威海这边,所以很多韩国人来到了烟威,学的普通话,也都是烟威的胶东话味道。
郝俊来根据唐缺的授意,哈哈笑着道:“让智障兄请我们,多不好意思,这样吧,晚上我们赔个罪。”
郑智昌直接拒绝:“晚上没时间。”
郝俊来看了唐缺一眼,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听郑智昌的语气,似乎晚上真的有事。
唐缺一伸手,从郝俊来手里拿过了手机,直接道:“智昌兄思密达,是不是艾克图泽要来人了?如果是,介绍给我认识,条件你提。”
应对郑智昌这样有些贪心,却又没什么能力的小人物,开诚布公,往往也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唐缺懒得兜圈子,直接问郑智昌的要求。
他估计,郑智昌会要钱。
果然,郑智昌犹豫了一下,道:“五千块。”
唐缺一扯嘴角:“三千。”
不管是三千还是五千,甚至更多,唐缺都会答应。
但是谈价就是这样,如果你答应的太痛快,对方肯定想着要的少了,便会提出更进一步的条件。
还价,只是给对方一个心理预期而已。
郑智昌坚持:“最少五千。”
唐缺退一步:“最多四千。你只是介绍认识一下,为你们公司找到潜在客户,你没有损失,你们公司也没有损失,如果你要太多钱,我不划算。”
郑智昌答应:“行,就是四千。那中午的饭钱,你给我报了吧。”
唐缺冷哼一声:“智障兄谈价真是过于精明了。四千,一个子儿不加。”
郑智昌感觉到了唐缺的强硬,也便不为已甚,事情往往过犹不及,有个限度。
“那中午就算是我请的吧,但那四千块,我要现金。”
“行,这个要求不过分。”
郑智昌说了说情况。
艾克图泽的人,已经到了,晚上会叫着郑智昌一起吃饭。
到时候,唐缺和郝俊来当成偶遇,过去见一见。
地点距离中午吃饭的老正兴不算太远。
也是一家中华老字号。
王宝和酒家。
有两百多年历史了,上海最老的酒家之一,以专营"王宝和老酒",清水河蟹闻名于世。
因为食材价格高,饭菜价格也高,远超老正兴。
——
唐缺和郑智昌说定之后,和郝俊来打车往回走。
他们现在还在盛达网络这边呢,不堵车,回去也需要半拉小时。
刚上了出租车。
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但看中间的号码,是零五三一。
清泉市号码。
唐缺接起。
商清歌。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唐缺奇怪,昨天,他并没有给商清歌留电话。
“呵呵,知道你的名字,你的专业,搞到你的电话很费劲吗?学生会里,可都是我的朋友。”商清歌有点傲娇的道。
大美妞,人脉广路子野。
虽然商清歌是音乐学院,唐缺是文学院,没啥交集,但是两个院系,在学生会是有交集的。
通过学生会很容易就能联系到唐缺班长或者班委。
然后得到唐缺的电话。
“漫游费好几毛一分钟,没事儿就挂了。”唐缺道。
这时候,漫游费一分钟一两块的也有,最便宜的也有七八毛。
这个漫游费,是在正常通话费之外另算的。
就算是二十年后,回忆现在的花费,也觉得真特么的贵。
商清歌道:“汤姐临时有事,你陪我踩台去呗。一会儿晚上演出,你要想看,我也能给你弄到票。”
所谓踩台,就是彩排,感受一下舞台,以便有更好的演出效果。
唐缺直接拒绝:“不好意思,我不在市里,在西塘古镇呢。”
商清歌无奈了:“好吧。那晚上你……”
“没空,再见。”
唐缺挂了电话。
郝俊来惊呆了,问道:“二哥,谁打的电话?”
唐缺道:“商清歌在沪市卫视录节目,想让我陪她彩排。咱们这么多事儿,哪有时间伺候她。”
电话又响了,唐缺一看,还是商清歌,直接挂断。
再打。
再挂。
三四次之后,商清歌才不打过来了。
“啧啧,二哥,你从那天表白后,桃花运就来了。咱们校的校花都和你有关系。”郝俊来道。
这倒是不错,夏青鸾,商清歌,周珊珊,还有秦梦瑶,四个校花,全有牵扯。
但唐缺不觉得幸福。
这不是矫情,是真实感觉。
漂亮女人最麻烦。
想想都麻烦。
“……我宁愿没有关系。”唐缺道。
别人还倒罢了,这个商清歌坚决不能惹。
今年秋天,商清歌就会成为大明星,天天出现在报纸上,如果和她扯上关系,那就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唐缺记得,一个男明星,想要蹭商清歌的热度,被商清歌的粉丝堵在机场好几次,每次被打的和猪头一样。
而且,不但会有麻烦会挨打,也会跟着商清歌出名。
名,是必须要有的。
但唐缺不想以这种方式出名。
时间也还不到。
唐缺现在还是想着尽量低调。
闷声发大财,然后再有名,水到渠成。
他现在是四十多岁人的心态,如果还想着脚踩好几只船,还想着大腿和美胸,那纯纯是脑残。
所谓四十不惑,是对自我的认知清晰,还有对社会的认知清晰,不再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去上心,或者去伤心。
对现在的他来说,搞钱,最重要。
搞女人,也就那么一瞬间的快乐,绝对不如搞钱持久。
——
晚上六点,太阳逐渐西沉,略微昏黄的挂在西边,在楼缝间呆了片刻,便不见了。
太阳下山了,但天还没完全黑,路灯没亮。
郑智昌打来了电话。
“现在,到王宝和酒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