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如今都已发现,张恒他们六人弓马武艺着实有些不凡,大家皆在猜测张恒等人在步弓方面水准如何。
虽然场内众人目光汇聚到自己这边,但苦练有成的张恒等人并不紧张,在将步弓拉成满月状后,张恒他们六人瞬间松开弓弦,六只箭如流星般飞出,直奔八十步外的箭靶,第一轮,张恒六人的箭矢竟全部中靶!随后张恒等人又连续齐射九轮,十轮射完,竟有五人十中六七,张恒更是达到了十中八的惊人发挥!
马弓和步弓射击,十箭能中三四箭就已是及格,十箭中五六箭者更是优秀级别,像张恒他们六人十箭能中六箭以上的,绝对能竞争武学月试的前十名了。
张恒他们在施射完毕后心中也有些惊讶,上个月他们十箭也就中个三四箭,这次再考校,竟然能到这种程度,这结果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
不多时,本次武学月试的结果便出来了,张恒他们六人竟然包揽了武学月试的第一至第六名!其中张恒更是名列第一!
看到这个排名,张恒跟兄弟们纷纷握拳微笑,自己的苦练终究有了效果,这种感觉实在美妙。
月试考校结束,南京兵部尚书张时彻与南京守备朱岳便要联袂接见考校成绩的前十名了,名列前茅的前十名武学官生列成一排,月试第一的张恒就排在首位,一通鼓响后,十名官生登上将台。
张时彻和朱岳二人都已身居高位,官场冷暖人情世故的水平都已臻至化境,但作为总领大明南京军务的两位首脑人物,他俩还有个共同的烦恼。
如今南京诸卫所和京营的三个战兵营可用之兵寥寥可数,再加上有各路利益关系叠床架屋关联其中,导致张时彻和朱岳二人哪怕有心强兵,也无有力抓手可用,只能继续维持当前局面。
若是承平年代也就罢了,问题是眼下江浙沿海许多州府都在闹倭寇,此时南京诸军兵将松垮不堪,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不过今日见到张恒他们这十名月试结果优异的武学官生后,张时彻和朱岳二人心中好歹也感到了些许熨贴,他俩觉得未来应该还能靠这些上进的武学官生们撑撑场子。
带着提拔青年才俊的想法,张时彻和朱岳二人脸上的笑容那就相当和蔼可亲了。
只见张时彻首先发出一声方面大员特有的爽朗大笑,在“哈哈哈哈”的笑声回响中,张时彻笑容可掬地说道:“我南京武学真是英才辈出,此次月试一路看下来,官生们的弓马水平比上月又有提升,可喜可贺啊。”
在张时彻夸了一句后,朱岳立马笑容满面地接着说道:“张部堂慧眼识珠,我看这南京武学日渐有成,不愁我南京诸军日后无人了。”
在朱岳锦上添花地说完场面话后,张时彻又抚须笑道:“眼看九月就要开始武举,你们武学官生尽管努力修习武学课业即可,若是能于九月应天府武科乡试中取得佳绩,那本官和抚宁侯定然会向朝廷举荐中试的武举人出任军职,尔等官生放心修武便是。”
虽然张时彻和朱岳二人在刚刚讲话中难免带有官场互捧之意,但张恒他们这些官生的回应也不能少,只见张恒与其他九名上台官生在张时彻讲完后便齐齐拱手道:“诺!学生定然潜心修武以备九月武科乡试!”
得了张部堂吩咐,在场南京武学的官生们随后便一齐应诺要潜心修武,一时间武学官生们豪情满怀,引得旁边振武营兵将们侧目不已。
上午月试考校完后正是午间饭点,张时彻和朱岳就在众人围拢下,于将台上享受着从附近酒楼送来的饭菜。
武学官生们大都家境还行,自然不想啃烧饼干粮,全都奔向周围酒楼吃午饭去也。
张恒等人也随着众多武学官生们穿过由众多振武营兵将把守的栅栏,来到一间名叫同福的酒楼中吃饭。
由于一个时辰后就要开始下午的演武,所以张恒等人并没去楼上包厢,而是在一楼大堂内找了个门旁靠墙角的桌子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饭菜上齐,张恒他们就相当愉快地开吃了。
此地虽已在南京外城夹岗门的城门之外,但周围依旧有行人往来不断,故而酒楼内生意不错,张恒边一吃着饭菜,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周围的往来过客。
在眼光随意地瞟过楼梯时,张恒突然发现那楼梯旁边那桌之中的一人也在查看周围情况,更巧的是,此人目光正好与张恒的目光相对。
见别人发现自己到处瞎看,张恒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对方微微尬笑一下,随后便看向其他地方了。
谁知,张恒不笑还好,他一尬笑,那人心态顿时炸裂。
坐在楼梯旁边那桌的李三炮在与张恒对视过后,他心中拔凉拔凉的,在他看来,坐在墙角那桌的那个小崽子刚刚竟敢不阴不阳地朝他笑,这分明是带有看破一切的讥讽意味啊!他暗自想道:“不行,自己这四人是来刺探消息的,如今哪怕是被官府探子盯住了也不能束手就擒,必须尽量逃脱才是!”
打定主意后,李三炮立刻把自己刚刚的猜想跟同桌的其他同伙说了,那三个精瘦的同伙听了李三炮的想法后同样眼露凶光,李三炮见状立即安排道:“咱们先等等,待到那几个官府的探子吃得差不多了,咱们四人再故意示好,把官府的这几个探子引到旁边密林里解决掉再立刻脱身!”
李三炮发话后,其他三个同伙并无异议,各自安心坐下,等待李三炮的发难信号。
张恒他们这六个干饭少年浑然不知有四个歹人已经把他们当做官府密探了,他们依旧大口吃着桌上饭菜。
少年人吃饭,那绝对是要多香有多香,更别说张恒他们这六个少年聚在一起赛起来吃了,每个人都吃得飞快,不一会儿,桌上饭菜就被张恒他们风卷残云地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