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怜儿想得很好,她以为将自己摘得很干净,即便出事,也不会连累到她。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她错了,当她被身穿黑色甲胄的禁军拖拽出去时,她花容失色的大喊:“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秦国公世子的平妻,我没有犯任何错,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庭院里,福康公主瘫坐在地,她欲哭无泪,再没有比此时更直观的感受到,她完了,从她爱上秦争,到接受不了落差那一刻起,就掉入了郑怜儿和翼王世子的圈套。
可是她醒悟的太晚了,伸手抓住身旁禁军首领的裤脚,她仰起头,明明心中害怕极了,却还故作公主的矜贵体面,嘶哑着声音道:“本公主要见陛下,要见太后!!”
禁军头领眸光冰冷,“您怕是不能如愿了,您不要再故作挣扎,起吧,请公主为自己留最后一丝体面。”
福康公主神色一震,她是公主,就算是死也是高贵的公主。
禁军统领接着道:“您差点害的皇长子不能平安出生,太后已有口谕,此生不再见您,陛下言道,作为皇家公主,您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福康公主苦笑,此生不再见她?知道该怎么做?
抬手抹去因恐惧不自觉流出的泪水,她以手拄地,从地上爬起来,挺直脖颈,她曾有幸见识过皇兄,怎么处置有异心的王爷和公主。
那下场令她想起都不自觉的恐惧。
她错在不该以为她被太后养大,是特殊的存在。
头脑发昏的想要伤害被皇兄和太后重视的人,最惨的是她毫无胜算却自大不顾后果。
她颤颤巍巍的回到屋内取出白绫,登上椅子时,她腿软的差点摔倒。
“哐当”
椅子倒地的声音传来。
禁军首领摇头叹息,太后的意思本来是将她废为庶民,可她要伤的是陛下的心尖尖皇后娘娘和皇长子,陛下这次是动真怒了,若不是太后阻拦,怕是连全尸都难以保住。
何必呢?已至极位,安安生生的过富贵日子不好吗?
秦国公的脸色刷白,他不就是花心了些吗?稍微有点宠妾灭妻了些吗?
韩氏是真狠呐,给他生了这样一个讨债鬼,他秦家积累了多年的家底算是彻底完了!
而他这全府上下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他脑袋嗡嗡的听着大太监宣读口谕,秦国公世子与谋害皇嗣事件牵连,他有纵子失察之过,但念其却不知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府上下发配边疆。
韩氏早已经犹如一个泪人一般,凄绝的跪坐在地,久久不能回神。
“秦国公,夫人,你二人虽受牵连,但也是满府抄斩的命运,是刘老夫人为夫人求情,才免于一死,刘老夫人说,这也算全了你们最后一点缘分,请夫人保重。”
大太监看着韩氏说完,才转身退下。
秦国公侧头看了韩氏一眼,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因她获罪,也因她留下一命。
可是这种“幸运”,他可真的不想要!
郑怜儿这边就没有福康的“体面”了,她被拉到院子里,没人听她的辩解,大太监一句,她谋害皇后,其罪当诛,就将一杯毒酒端到了她的面前。
她挣扎着,拼命的摇头,不肯喝递到嘴边的毒酒,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明明她才该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潦草的就被结束生命?!
大太监面无表情,这种垂死挣扎的人,他见多了,处理起来简直得心应手,他伸出瘦如鸡爪的手指,攥住她的下巴,看似轻飘飘的一掰,实则瞬间传来骨裂的声音。
郑怜儿惊痛的瞪大双眼,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大太监抬手,毫不客气的将毒酒喂进她嘴里。
“郑氏,皇后娘娘心善,才特意向陛下请旨留你全尸,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至于为什么芷月没有认同天启帝软刀子割肉的惩罚?
她想看郑怜儿他们狗咬狗时,她虽看得高兴,也有派人时刻盯着。
但郑怜儿这人可是女主,若听天启帝的,留命折磨处置,固然解气。
但她早没了耐心,而且女主这个东西,观许多话本子来说,那都是奇遇不断的人物。
所以为防止夜长梦多,郑怜儿还是安心赴死吧!
不过天启帝这人阴险,郑怜儿差点害了他心爱之人,他不能反驳芷月要求,但在毒酒所用之毒的选择上,做了些手脚。
就这样,郑怜儿在秦国公夫妇的眼皮子底下,被毒折磨得肠穿肚烂,七窍流血,偏偏还一时半会死不了,直到一夜过去,她才彻底没了声息。
至于翼王世子,他和福康公主一样,熟知天启帝的处事风格,与郑怜儿一开始抱有侥幸,认为只要将他们摘干净,就不会牵连他们不同。
他一开始就打着孤注一掷的主意,所以在得知禁军的到来之前,他干脆利落的自刎于翼王府。
——
得知他几人均已伏诛,芷月心头的郁气散了很多,至于秦争的下场, 她侧头看向抱着朝儿哄的男人。
她不禁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很想告诉他,秦争于她而言,真的什么都不是。
可是这个男人小气的很,若是她嘴里真的冒出秦争二字,他就敢延伸联想到她余情未了等等,多思多想到她都替他拧巴。
算了,秦争这人落他手里,下场自不会很好。
秦争这人可没有那本中的主角光环,今生他倒是得到了一份幸运,可他文人心性太重,没有锐气,太过纠结于情爱,难成大事,反而受其累。
他这人注定害人害己,不管前世今生,下场总是他自己找的,自当苦果自咽。
想罢,芷月将他们都抛之脑后,因为某个小气的男人,见她频频走神,早就抱着孩子坐到了她的身边,不满的咬了她的唇角一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天启帝眸眼深沉,不禁想到她之前不经意的询问过秦争的去向,他顿时胡思乱想起来。
芷月瞥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抢过朝儿,“还能想什么?陛下真是的,朝儿才刚睡着,你这一下早朝就又将他抱起弄醒了,臣妾又得一通好哄呢!”
天启帝眸光讪讪的朝她笑了笑,“谁叫芷芷为朕生的皇儿太过可爱了,朕将他哄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