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辰的动作很笨拙。
他只会用唇啃咬，用手撕扯。
骆清清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她的挣扎也越来越无力。
她想成为肖九辰的左膀右臂，而不是一个被他厌弃的女人。
骆清清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东西的那一刻。
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如何瞒住自己女子的身份，直到肖九辰登上帝位。
相较于骆清清的绝望和痛苦，肖九辰只觉得畅快无比。
他意识飘飘然。
他是一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将军。
他在他的战场上肆意奔驰。
他骑着宝马，飞驰在空旷的原野中。
他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收割着一个又一个西戎人的头颅。
鲜血飞溅，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
这声音，听在肖九辰的耳中，只觉得畅快无比。
他抱紧了身下的马匹，猛力催动。
面对一波波西戎人的强攻，他依然无所畏惧。
他飞驰！
他挥剑！
他砍杀！
他肆意妄为！
他就是这片战场上的王者！
无坚不摧！
势不可挡！
强硬不可撼动的敌人，只配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
晨曦照耀在潺潺流动的溪水中，骆清清惊坐起来。
她悲哀地快速穿好自己的衣物，准备快速离开。
肖九辰奋战了一夜，她以为他应该睡得很死。
谁知她踏在草地上的轻微脚步声，仍旧惊醒了他。
肖九辰慢慢坐起来，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他率先看到了骆清清，奇怪问道：“咦，小骆清，你怎么在这里？”
肖九辰站起来。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赤裸的样子，“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骆清清早就扭过头去，不敢看向肖九辰这边。
肖九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起来。
他看到自己的中衣上的斑驳血迹，愤怒羞耻的厌恶再也抑制不住。
他穿好衣服，一个箭步上前，钳住了骆清清的双肩。
怒火烧得他双眼赤红，他吼道：“骆清，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虽然没碰过女人，但是他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和异样，让他猜到了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骆清清低垂着头，斟酌着怎么回答。
肖九辰猛然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他对着她大吼道：“说，到底是哪个女人？”
骆清清看着双目几乎喷火的肖九辰，她一点都不怀疑，此刻的肖九辰会杀人。
骆清清灵机一动，开口说道：“肖大哥，你先别激动，你中了催心药，如果不和女人.....的话，你会死的。”
肖九辰完全不听这些解释，他继续追问：“到底是哪个女人？到底是哪个女人？”
看着杀气四溢的肖九辰，骆清清胆怯起来，她可不敢在这个时刻承认自己女人的身份。
她信口胡诌：“那个女人是我从儒州城的一处民宅带出来的，她救了你之后，已经离开了，肖大哥，看在她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不要找她的麻烦了。”
听了这话，肖九辰愣住了。
过了许久，他握住骆清清双肩的双手骤然收紧。
他眼底猩红地看着骆清清，话语中的悲痛呼之欲出，“骆清，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为什么你要看着别人弄脏我？”
他不能责怪骆清没有帮他。
但是一想到，骆清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对一个女人做最厌恶的事情，他心里就一阵阵抽痛。
他只想以最纯净的样子和骆清共度余生。
谁能想到，骆清竟然毫不留情毁了这一切。
骆清清不知道肖九辰心中的悲痛。
她以为他是厌女症作祟，所以对于自己睡了一个女人的事情难以释怀。
骆清清心底冷笑不已。
她这个受害者还没愤怒到想杀人呢。
他这个占尽便宜者竟然这幅作态。
骆清清脸色冷淡了下来。
她推开肖九辰握住她双肩的手，冷淡说道：“所以，我找人救你，你还怪上我了？肖九辰，如果你是这种恩将仇报的人，那你所谓的喜欢真的可怕得很。”
骆清清心里一阵阵悲凉。
肖九辰说的什么喜欢果然只是说说而已。
一旦触及到他的利益，她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骆清清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南方走去。
那是雍城的方向。
她是一刻都不想和肖九辰待在一起了。
看着骆清清走得那么决绝的背影，肖九辰心底一阵锥痛，他猛然扑到了溪水里。
他泡在冰凉的溪水中，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
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男女抵死纠缠的种种片段，在这其中，恍然有着他的身影。
一想到这些，他就反胃，腹腔之中泛起阵阵恶心，让他忍不住呕吐出来。
他为什么要经历这种恶心的事情？
他一直对女人诸多防备，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落入这种恶心的事情，为什么到头来，他还是造此一劫。
肖九辰无比的痛苦，他感到无边的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弄脏他的女人已经走了，他能做什么？
他责怪骆清清对他的事情冷眼旁观，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一种无理取闹、恼羞成怒的行为。
骆清清不是他的所有物，不会事事以他为中心。
他没有资格责怪骆清清不回应他的喜欢，不回护他。
肖九辰越想心底越无力。
男人对男人的喜欢，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了。
肖九辰，再一次怯懦地藏起了真实的自己。
他泡了半天溪水起来，迎着中午的日光，他成了一个克制隐忍的男人。
他没有追上骆清清，而是回到了儒城。
*
骆清清再次见到肖九辰，是三个月后。
三个月时间，大晋朝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大晋朝与西戎的战争一直断断续续。
两国之间大战小战无数，各有胜败。
在此种关键时刻，一直体弱多病的安平帝卧床不起，连早朝都没办法上了，朝中的大事俱是交给内阁处置。
内阁首辅魏静桓秘密来到了陕州，见了肖九辰。
他们两人关在陕州府衙的一间密室内，足足谈了三天三夜，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当天夜里，肖九辰在营帐外的河边约见骆清清。
月明星稀的夜晚，河水前赴后继地往前流淌。
肖九辰坐在河边的草地上，他身前摆了几样小菜和几坛酒。
看到骆清清远远走来，他咧嘴笑着招手：“小骆清。”
骆清清苦笑。
肖九辰对她的态度又变了。
她已经摸出规律了。
只要肖九辰叫她小骆清，代表他愿意亲近她，两人可以和平相处。
如果肖九辰叫她骆清，代表他不愿意亲近她，两人便如同陌生人一样。
儒城那夜之后，这是骆清清第一次见肖九辰。
那天，肖九辰愤怒责怪她。
她不会默默承受他的怒火。
两人各怀心思。
骆清清以为肖九辰估计已经恨透她了，恨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做自己最厌恶的事情。
今晚肖九辰约见她，她还是很惊讶的。
她看到肖九辰如常地和她打招呼，仿佛那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两人心里没有隔阂一样。
骆清清心中冷笑。
肖九辰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他这般作态，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