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神色一黯。
他的信息素没有了吗?
“怎么了?”沈塘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有些担心的将他肩膀扳正过来对着自己。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沉顺势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语气略微乏力:“没,就是有点累了。”
沈塘想到这几天的厮混,有些心虚:“累了就再睡会儿,我不吵你。”
江沉呼出的温热气息在他胸口,闷闷的“嗯”了一声。
沈塘抱紧了一些,在他眉心处吻了吻……
*
江沉在家休息了两三天。
早上,沈塘说公司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江沉在他走后不久,也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他发了短信给沈塘,说是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不确定什么时间回来,到时候会给他打电话。
短信刚发过去,沈塘就打电话来了。
说是公司的事情不急,问他要不要他陪他一起去?
江沉迟疑了一下拒绝了:“我会尽早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回道:“好,我等你。”
江沉挂断电话后,站在原地沉寂了会儿,然后直接驱车前往医院。
他走后不久,路边停靠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跟上了他……
医院。
江沉拿着自己上次的检查结果,坐在候诊区。
他虽然看不懂专业的检查报告,但是上面的血液分析数据和正常数据是有比对的。
他还抽取了一部分信息素,CT照的颈椎腺体处有不清晰的阴影。
他就知道了,大概是什么结果……
今天医院里的人有点多,排队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他。
医生看完他的检查报告后,眉头紧蹙。
江沉安静的等着,十分平静。
他目色的余光瞥向窗外,入秋的梧桐树叶开始泛黄,风一吹便落了……
医生没有直接说检查结果,而是问他:“就你一个人来吗?有没有家属陪同?”
江沉想起沈塘电话里问:要不要他陪?
他有家属。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医生见他一脸淡然的样子,只当他是孤身一人没有亲朋好友,故语气温和道:“你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门外。
沈塘静静地听着。
他哪里看不出来,江沉最近很不对劲,什么都尽可能的满足他,就连那事也清醒且主动。
不单单是想弥补他,更像是在急于求成。
江沉有事瞒着他。
他知道。
沈塘想听他主动告诉他,可是……
他不说。
诊室里。
江沉听完医生的话,依旧是一脸平静。
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
观察。
也就是说,并没有医治的办法。
那份检查报告显示,他腺体受到药物影响病变,极有可能造成信息素缺失。
这点,江沉已经知道了。
沈塘昨晚找他要信息素,他给不了……
今天早上恢复了一些,但是信息素的气味明显变淡了。
也许不久后,信息素将彻底缺失……
医生也说了:“这个说不准,也许会彻底缺失,也许休养休养会恢复,又或者时有时无都有可能。禁药的后遗症,本就因人而异……”
江沉明白了。
他眸色灰暗,没有信息素的Omega,会被认定为异类、废物、残疾。
他无法在沈塘易感期需要的时候给他……
Alpha的易感期会情绪失控,暴躁、易怒、敏感,不是陪伴和满足欲望就能解决的。
江沉见过腺体缺失的Omega。
江逸的Omega爸爸在一次危机中,为了救他的Alpha父亲腺体受损严重。
他们平时感情很好,可一到易感期的时候,Alpha会因为缺失Omega的安抚信息素,从而变得狂躁暴虐不安。
江沉小时候去江逸家里玩,正好撞见。
Alpha用信息素压制他的Omega,将人折磨的很惨,腺体都被掏空了。
最后,他的Omega死在了他手里……
江沉很清楚那种被基因驱使而不受控制的痛楚,他不敢去赌。
不是怕自己受到伤害,而是担心沈塘如果伤害了他,会比他更痛苦。
还有一个办法……
提取信息素液。
江沉不打算注射第三针。
前几天,苏浔打电话给他,知道他手里还剩仅有的一支禁药。
禁药事件曝光后,无数深受禁药折磨的受害人站出来,他们直接打砸了禁药实验室和生产车间。
政府部门也在民众的监督下,将所有禁药全部销毁,防止有人私藏二次实验。
苏浔想从禁药本身攻破,被禁药篡改的基因难题。
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需要不断的提取,反复实验,并确保安全性。
这件事很复杂,就像病毒的免疫疫苗,需要先搞清楚毒株的源头,以及怎么产生的,又会对人体造成怎样的伤害,以及每个人身上的不同反应。
研究出的药物需适用所有体质,才能确保绝对的安全性,然后得到国际药盟批准,再投入生产等等!
每一件事都不容易,主要是需要时间,快的话可能两三年,慢的话二三十年都有可能。
江沉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已经等不起了。
他想给沈塘当Omega。
江沉上次注射了沈塘的信息素液后,发情期的焦躁不安明显得到了治愈。
如果他把腺体信息素液提取出来给沈塘……
医生听完后,再次蹙眉。
“你是不要命吗?”
“信息素液的确能最有效安抚自己的Alpha,可要想达到易感期失去对信息素的依赖,你知道需要多少信息素液吗?”
“至少要抽取三次以上的信息素液,而且每次抽取量在20lm以上,就算是健康的Omega,也不一定能够承受的住,更别说你现在信息素不稳定了。”
“腺体对Omega有多重要,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抽取那么多信息素液会彻底损坏你的腺体,从而早衰。”
“早衰代表着寿命也会缩短……”
医生一一分析给他听,希望他能打消这个念头。
江沉的脸色依旧很平静。
医生说的这些,他都知道。
“请您帮我开个抽取单。”
医生见他不听劝,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他之前的病历。
半年前才做过手术,而且全麻药过敏,就算身体好抽取过程也得疼死啊!
他不知道该不该佩服眼前的年轻人,最后问:“结婚了吗?”
江沉点头。
医生将他的情况写在病历本上:“结婚了的话,抽取信息素液需要配偶的同意和签字才可以。”
江沉闻言,身侧的指节微微蜷缩。
不用想,沈塘绝不会同意的!
他思绪未落,诊室的门被推开了。
沈塘走进来,脸色冷肃的像是结了一层冰霜:“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