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蹲在他身边,心疼的捧住他脸,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沈塘的心都跟着滚烫了一下……
信息素液的抽取过程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
沈塘到后来几乎痛到麻木。
但比起让江沉这么痛,这么难受,他又觉得值了。
江沉看着他痛苦隐忍的样子,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尽管沈塘强撑着意识说:“不疼,真的。”
他的话在苍白的脸色下毫无可信度。
整个后背的衣服在冬季被汗水浸湿了,就连说话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够了!”
“真的够了。”
“我不难受了。”
“也不想要你了。”
“别抽了好不好……”
江沉心疼的紧紧抱住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减轻痛苦。
沈塘骗他说:“抽取过程不能中断,否则会更难受。”
又说:“宝贝,别看了。就是有些酸胀,忍忍就过去了,不疼。”
“真的!”他说。
江沉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别抽了,我不难受了。”
他的Alpha很痛苦。
可他除了心疼以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沈塘疼的浑浑噩噩连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不抽了好不好?”
他又求萧衍:“不要抽了,我不要他的信息素液!”
萧衍只抽了15ml。
勉强够用。
原本,沈塘让他抽25ml的。
萧衍给他快速止血消毒,又用绷带帮他把伤口包扎了一下。
信息素液抽出来后,最好是立即进行注射。
沈塘已经痛的昏死了过去。
江沉不肯注射,让萧衍把信息素液重新给沈塘注射回去。
萧衍有些无奈。
他告诉江沉:“信息素液抽取后,再注射进去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江沉不听。
他不愿意配合,萧衍只能暂时把信息素液放入恒温箱中。
他没有立即离开,沈塘的情况还需要观察一个小时左右。
江沉给沈塘解开绑带,因为挣扎的厉害,手背都勒的静脉曲张了。
他眼泪再次掉落下来。
傻子!
江沉清醒着的时候,根本不要他,牺牲这么多有什么意义?
他哪怕趴在沙发上也好受些啊!
萧衍安抚他:“抽取信息素液虽然对身体有损伤,但只要多吃些补品什么的补充好营养,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是可以弥补回来的,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可是他很痛。”
萧衍一时哑语。
他没有说是沈塘坚决求他帮忙的。
他不帮,他可能会去找黑诊所……
江沉并未怪他,只是单纯心疼他的Alpha。
沈塘还带着呼吸机和心电图检测。
江沉帮他解开绑带,抱去旁边的沙发上躺着。
新沙发比原来的沙发要宽大点,沈塘躺上去刚好,就是短了点。
江沉固执的守在旁边。
半个小时后。
沈塘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醒的比萧衍预期的时间要快,这说明此次抽取很成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后续就如同萧衍之前所说,多吃点营养品补补,身体是能够慢慢恢复好的。
腺体信息素液如同骨髓一样,具备再生能力,只要医生操作得当,一定范围内的适量抽取,并不会对Alpha的身体造成严重伤害。
当然,抽取过程中的伤害不可避免。抽取不当,甚至会造成Alpha腺体残疾。
目前,沈塘会虚弱一阵子。
养的好一两个月就没事了,养不好是会对腺体产生影响的。
比如一些轻微的后遗症。
腺体潮湿天疼痛,腺体加速老化,信息素淡化等!
这些萧衍都在沈塘清醒前一一告诉江沉。
他原本对沈塘有一肚子的火,觉得他不该对沉哥趁虚而入,觉得他配不上沉哥,觉得他不够有担当,也担心他辜负沉哥。
可现在……
抽取腺体信息素液,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特别是Alpha。
腺体于他们闻言,代表着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一旦受损将跌落深渊。不止是身体上的后遗症,还有心理上的折磨。
这等同于你的爱人需要肾,让你做出抉择要不要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摘给他。
听着像是很容易,反正少了一个肾又不会死,但是真正能做到的恐怕没有几个,毕竟对身体有一定的损伤。
医院里经常有直系血亲,即便同意了捐赠,可到了手术当天,甚至手术台上又临时后悔的。
腺体信息素液抽取更加,运气好后期补补还能恢复原来的健康,运气不好是有生命危险和致残风险的。
萧衍看到了沈塘的诚意。
他想:沉哥如果能解开心结,或许沈塘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些人的爱是顾不一切的占有。
有些人的爱是适宜的选择退出。
萧衍自知比不过,所以他选择后者……
“我不要!”江沉语气固执,声音却像是棉絮里裹着一层厚重的湿意。
沈塘脸色苍白,说话依旧有些气喘,却故作轻松的朝他笑道:“你不要,我不是白抽了吗?”
“你再注射回去。”他孩子气的道。
沈塘见他轻咬唇瓣,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光,既心暖,又心疼。
“都抽出来了,哪有再放回去的道理?而且,有点疼,我不想再扎一针了。”他道。
江沉听到他说疼,眼泪再次无声的滚落下来。
沈塘有点害怕他哭。
主要是担心。
江沉平时那么高冷淡漠的人,清醒后得知自己为他哭成个泪人,心里该有多憋屈啊!
“我刚才逗你呢!其实,就是有点麻木而已。”
“真的!那么丁点儿伤口两分钟就愈合了,能有多痛?”
他不说还好,说了江沉眼泪掉的更凶了。
沈塘顿时有点急了。
“宝贝,我……”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江沉道。
沈塘没有立即答应,只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真的。”
江沉低敛着眸子。
他突然道:“江沉不会爱你的,所以不用对我这么好。”
沈塘微怔。
他沉默了会儿,语气平静:“我知道啊!”
“你早就跟我说过了。”
“说过很多次。”
“我都记得。”
“之前是我的错。”
“是我害你变成现在这样,我只是不想欠你的而已。”
“我现在给不了你太多信息素。”
“等标记淡化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你也不会被我的信息素困住。”
“公司,我会还给你原来的老板。”
“你用好不好?就当我尝还给你的。”
他虚弱的说不下去了,像是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