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嚓——”
车子猛地刹住。
来电显示是江沉的号码。
沈塘颓废的眼底有了些情绪,他在犹豫要不要接?
换做是之前,他肯定会立马接。
但现在……
他知道,江沉现在正处于发情期。
发情期的Omega没有理智,只迫切的想要标记他的Alpha。
他又想到江沉那天在医院停车场所说的话……
他给他的那些东西,熬一熬应该足够度过发情期了吧!
可是,他找不到自己的Alpha一定会很伤心吧?
只差五分,他就答应跟他结婚了……
可是,发情期过了就全部不作数了,甚至会让他越发厌恶!
发情期是Omega的生理需求,不是真正的喜欢,想要。
沈塘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不能心软。
指节停留在红色的挂断键那里,却又迟疑不定。
明知道,应该果断一点拒绝,这样对谁都好,可一想到江沉此刻期盼他接听电话的眼眸,便又……
沈塘紧紧握着手机,听着铃声一遍一遍的重复,他的心也仿佛放在炭火上一遍一遍的炙烤,心痛的滋滋冒烟,直到铃声彻底停止。
他今晚不该出现在这里,应该离开!
对!离开也许会好受一点。
念此,他一踩油门飞快的把车开了出去…………
房间里。
江沉一脸期盼的望着手机,清湛的眸光中带着些许紧张,然后随着手机屏幕光一起渐渐黯淡下去……
他的Alpha没有接他电话。
发情期的Omega,任何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
江沉紧紧地握着手机,清湛的眼眸低垂着,浓密纤长的睫羽微颤,似有水汽凝结在上面。
他的Alpha是不是不要他了?
为什么不要他?
是嫌他不好哄吗?
可他很好哄的,一哄就好了。
算了!
他不要他,他也不要他了。
大不了重新找个爱他的Alpha。
可是,他真的好喜欢他,也只喜欢他……
江沉有些难过的咬唇。
他依旧待在冰冷的地板上,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指尖才再次找到那个被他重新新建的名字:沈塘(未来老公)
“嘟……”
电话再次响起的那一刻,沈塘的车刚好停在十字路口。
他了解江沉的性格。
除非有急事,否则打一遍不接的电话,他是不会再打第二遍的。
沈塘听着手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响起,眉头紧蹙。
最终,他狠狠心关了铃声把手机扔去了旁边的副驾座位上。
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可沈塘的心却久久无法得到平静。
直到后面的车按响喇叭催促,他才再次驱车离开。
本以为,宝贝失望了就不会再打了。
结果下一刻,丢弃在副驾座椅上的手机再次亮起了来电提醒。
他目光瞥过去看右边的后视镜,余光却无法忽视座椅上的手机屏幕。
一次一次熄灭,又一次一次亮起。
沈塘完全可以直接关机,或者把对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里,拒绝有关对方的任何消息,可他做不到那么绝情。
大抵还是放弃了。
沈塘抵达小区楼下时,手机终于沉寂下来。
他稍稍松口气的同时,心却依旧是悬着的。
宝贝现在一定对他很失望,很生气,很难过吧?
或许会直接把他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分数,一次性全部扣光。
他知道,宝贝很好哄。
可他不能这么做。
江沉清醒后,会痛苦。
他觉得那是羞辱,是下贱,是恶心。
沈塘一想到,他那天用那么尖锐刻薄的话来形容自己,便觉得呼吸都是痛的。
只要熬过去这几天就好了。
他想。
沈塘念此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去副驾驶拿手机,正要直接关机,手机便再次亮了。
宝贝再次打来了电话……
房间里。
江沉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他的Alpha不会不要他的。
他只是没听到手机铃声而已,或者忘带手机了,肯定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
只要他一直打,他一定会接的。
一定!
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的鼓足勇气继续打。
他忍住没哭……
沈塘靠在车门上,有些无奈和痛楚。
他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接还是不接?
宝贝比他想象中的更固执,也更需要他。
电话铃声快要结束时,沈塘停留在按键中间摇摆不定的指节,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
他要告诉他,他不当他的Alpha了。
然而,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对方清冽沙哑的嗓音,顿时令他无数次加固的堡垒瞬间崩塌。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塘没有不要他。
他怎么会不要他呢!
是他不要他。
他不喜欢他啊!
一个人喜欢是没用的。
爱情从来不是单向键。
可有些人还是会义无反顾…………
沈塘的车再次停在梧桐树下时,楼上的灯依旧亮着。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他一直没睡。
沈塘心口的位置有点发堵,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进去,柔软却难以呼吸。
他没告诉他,他来了。
只说让他乖乖睡觉,自己有空再来看他。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着挂断了电话。
他想:他的Alpha真的不要他了。
沈塘不知道怎么的就钻进了车内,重新把车开了回来。
他望着楼顶的昏黄光晕,最终还是跨步走了上去。
令他意外的是,房门没有关。
沈塘以为出了什么事,心口猛地一沉,当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亮着灯,连同浴室、厨房、卧室、书房的灯也全都亮着。
沈塘心底感到不安,正要走进卧室看看,余光便瞥见窝在客厅沙发上的熟悉身影……
江沉双腿屈膝的抱坐在沙发上。
他没有要沈塘给他的衣服,也没有要那只散发着浓烈安抚信息素的香囊。
他的Alpha不要他了,所以他也不要他的东西。
哪怕难受也不要!
江沉很倔强,发情期也倔强。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脚下袜子也没穿,白皙的脚趾冻的有些通红。
他把屋子里的灯全都打开,却一个人孤零零的窝在阴影角落里,像是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一般,显得无比单薄脆弱。
听到开门声,他也没有抬头,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
冰冷易碎。
沈塘的呼吸有些沉重。
他走过去,语气轻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