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秋莹儿再喊一声。
“你不要再求我爹!也不用替女儿受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犯了错,致使九天神教前程尽毁,如今受到惩罚是我罪有应得,爹想要如何处罚我都可以!”
“莹儿,你说什么呢!那可是火刑,是要焚尸扬灰的!”
红衣不敢相信她竟浑然不怕,眼泪再次翻滚而下。
她一把拉着秋莹儿,慌张劝道:“当着你周叔叔、刘叔叔和众位舵主的面,你赶紧跪下向你爹认错。你向你爹保证,以后再也不惹是生非,再也不忤逆不道了,只要你真心认错,你爹会原谅你这一次的。”
“是啊,少主,你赶紧向教主认个错,只要你诚心认错,教主一定会法外开恩饶恕的。”
“是啊,少主,教主一向最是疼你,你赶快向教主低头认个错,教主一定会饶过你这一次的。”
周奎和刘如海也慌慌急急相劝。
秋莹儿伸手擦去眼泪,摇了摇头,向红衣道:“娘,爹说的没错,他是一教之主,管理着千千万万的人,他不能徇私枉法。只有惩治了我,爹才能够以儆效尤,也才能够令万千教众信服。”
“你怎么这么倔!”红衣有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秋莹儿突然扑通跪下,红衣以为她想通了,喜道:“对!赶紧向你爹道个歉,你爹最是疼你。”
岂料秋莹儿先给红衣磕了一个响头。
红衣以为她被吓糊涂了,赶忙道:“你给我磕头干什么!快给你爹磕头!”
秋莹儿却不听,抬起头向红衣道:“娘!是女儿不孝,长这么大,每每让您为我操心,女儿却从未侍奉过您老人家。如果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女儿,再来报答您的煦伏之恩。”
“傻孩子!你胡说什么!你快给你爹认错!”
秋莹儿缓缓转动身体,面向秋长风,向他也磕个响头。
“爹!女儿对不起您!对不起九天神教!都是女儿任性妄为,才令爹一世心血尽付东流,更险些令我九天神教遭受灭顶之灾。所有这些皆是女儿一人之过,无关他人。女儿罪孽深重,您要对我施加火刑,女儿不怪您。只是您对我的养育之恩,女儿只有来世再报。”
“莹儿!我让你给你爹道歉认错,你说的都是什么!”红衣急忙上前拉住她,“快!快向爹求饶!”
秋莹儿却十分倔强,“娘!您不要让爹为难了!女儿错了就是错了,我甘心受刑!”
“你怎么这么傻!”红衣不知说她什么好。
秋莹儿却还劝慰母亲道:“娘,您不用为女儿伤心,女儿虽然背叛了爹,背叛了九天神教,但女儿并不后悔。”
红衣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顿时泪流满面,“你为了那个安羽凡什么都可以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娘,你哥哥死了,如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依靠。你若再死了,还要娘怎么活!”
秋长风看着她们凄凄惨惨,脸上却没有丝毫怜惜之情。
“你们两个!快上前将少主捆了,押往石牢!”他突然朝门口的那两名弟子大喝道。
“教主!”周奎和刘如海还欲求情。
“你们不要说了!”秋长风挥手阻止。
他望了眼他们,又望向众多舵主,直言正色道:“自古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她虽是我的女儿,可是本教主要对整个九天神教负责,要对成千上万的弟子负责。谁也不必再求情!”
站在门口的那两名弟子见没人能阻止住教主,相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战战惶惶的走向秋莹儿。
待走到秋莹儿身前,他们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先动手。
“长风,你变了,自从你得到日月珠,你就变了,越来越冷酷无情!”红衣痛苦的指责着。
但秋长风丝毫不为所动,再次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少主押下去!”
那两名弟子惧怕教主将怒气发泄到他们身上,不敢再迟疑,其中一人向秋莹儿躬身致歉道:“少——少主,我二人也是迫不得已,请您不要责怪小的们。”
另一人则恳请道:“小的们不敢为难少主,还请少主自行移驾。”
秋莹儿再次向红衣和秋长风磕个响头,然后缓缓站起来,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莹儿——”
红衣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但秋莹儿昂首阔步,头也不回。
她刚跨出门外,里面霎时又传来秋长风的声音。
“三日后行刑!”
秋莹儿脚步一滞,旋即再次向前走去,脸上随之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安羽凡,心中强烈的想要再见他一面……
红衣追着秋莹儿到牢房,母女两人再次抱头痛哭。
“莹儿,都是娘不好,是娘没有能力保护你!”红衣不停的自怨自艾。
“娘,不怪你,都是女儿的错!”秋莹儿极力安慰着母亲。
红衣伤心道:“你爹再也不是以前的爹了,自从他得到了日月珠,便一心沉浸在召唤上古神龟上,就连面也很少见娘一面。如今更是变得寡情少义,铁石心肠,娘拿他也全然没有办法。”
“娘,女儿不怪您,也不怪我爹,是女儿毁了爹一生心血,毁了我九天神教万里前程,都是女儿的错,女儿谁都不怨。”
可是秋莹儿越是懂事,红衣的心便越是痛如刀绞。
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尽管秋莹儿和牢房弟子数次催促,红衣却一直不肯离去……
再说安羽凡和上官云珂。
两人从蓬莱岛出发,骑着凤和凰两只大鸟不一时便穿过大海,降落中土陆地之上。
安羽凡拉起她的手,两人并肩向前走去。
上官云珂举目四顾,但见四方天地茫茫一边,无边无际,心中不由惘然若失。
安羽凡见她闷闷不乐,寡言少语,知道她心中担忧父亲过甚,于是安慰道:“骆兄已然说过,上官阁主曾两次有音讯传与他,可见并无性命之虞,你不必太过担忧。”
上官云珂失落道:“不知为什么,我心中总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安羽凡宽慰的笑道:“这都是你过度担忧的缘故,想上官阁主德配天地,功参造化,凡事必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上官云珂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欣慰,“好在有你在我身边,若不然,我一个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罢她蓦然趴进安羽凡怀里。
一趴进他怀里,感受到他胸口温暖的气息,不知为何,一丝委屈瞬时再次涌上她的心头,那双玉眸便不由自主闪烁起泪花来。
安羽凡拉轻轻搂住她,再次安慰道:“你放心,待找回日月珠,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上官阁主。”
上官云珂使劲点一下头,一颗眼泪蓦地滴入他的怀中。
好一会儿,她才从他怀中起来。
安羽凡见她眼中竟泛着泪花,当下急忙伸手进怀中,欲掏出手帕为她擦拭。
可他左掏右摸,竟然什么也没有摸到。
那块手帕呢?他心中一惊。
那不是普通的手帕,而是上官云珂之前送与他的一片深情厚义。
自从他在巫族醒来,那块手帕就一直揣在他的怀里,陪伴了他一个又一个日日夜夜,并给了他无限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