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阿道:“我先祖木骨闾汗王建立我柔然汗国之后,我柔然迅速发展壮大,威震一方。然先祖木骨闾汗王虽未能借助其中所蕴藏的力量,却深知它的厉害,这个秘密若被居心叵测之人得之,这股力量若万一被其利用,势必会兵连祸结,生灵涂炭,就是先祖木骨闾汗王建立起来的千秋功业,亦可能毁于一旦。于是先祖木骨闾汗王便将这个秘密刻于一支玉简之上,藏在了一个极其隐秘之处。”
“这玉简藏于何处?待彭某将其取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太华派掌门彭霸天急得搓手顿脚。
杜阿依旧不紧不慢,“至于玉简所藏之地,皆由先祖口口相传。彼时我柔然汗国强盛一时,族内众人争习柔然心经,都以守护日月珠为荣。孰料好景不长,未久,我柔然汗国先后与北魏、突厥交恶,多次兵戎相见,我柔然连番战败,族人死伤无数,彼时的汗王亦战死沙场,以身殉国。”
说到此处他脸上满是痛惜,声音也低沉起来。
通无仙尊神情亦有些怆然,缓缓吟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而后紧接着又道:“就在老道年幼之时,我中土亦曾频发战乱,所幸近几十年来,天下归于太平,如今只祈金瓯无缺,国祚永昌,庶使黎民百姓,家给人足,再不受流离之苦。”
“阿弥陀佛!”了念大师深为感佩,双手合十向前弓了弓身,“通无道兄慈悲心肠。”
谢罗宫掌门谢元清道:“固我等慈悲心肠,修习正法,然魔族一众恶人,犹自为恶不悛。今若不能守护日月珠,天下生民,不知有多少又将陷入水火之中。”
通灵仙尊道:“且听郁久闾杜阿族长更续前言,说不得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便能少费许多周折。”
杜阿定了定神,接着道:“彼时汗王因未能于生前将玉简所藏之地告于他人,故之后再无人知晓这个秘密。再后来我柔然汗国日渐势微,竟至国灭,残存族人一路迁徙至此,苟且偷生。也便是那时,先祖才耗费心血建起这个族落,并自称为族长。”
说到这里杜阿叹了口气,接着道:“数十年来我族人偏安于此,繁衍生息,人丁又见兴盛起来。十六年前,就在山果的父亲郁久闾铁伐死后,我害怕突厥报复,便将族落分为三部,分开驻守,互为犄角,为的是全族人不致被一举歼灭。如今三个族落人丁加在一起亦有过万之众,族中不乏复国之心者,便又想到了被先祖藏起来的这支玉简,冀望借助日月珠中蕴藏的神秘力量,达成复国之宏愿。”
“那他们有没有找到这支玉简?”彭霸天急切问道。
“十数年来,有很多年轻后辈不远万里去往旧国都城,探究那玉简所藏之地,然不是无功而返,便是音信杳无。”
通无仙尊忽然想起什么,“那阿伏干达海也曾去寻找过吗?”
杜阿点点头,“他有一次出行,三年方归,待问及,只说劳而无功。”
通灵仙尊不屑道:“他的话如何信得。他盗走月珠,勾结魔族,分明有所企图,那玉简莫不要被他寻得才好。”
了念大师道:“如今看他与秋长风对日月珠志在必得之势,那玉简极有可能已被他寻到。”
杜阿深思片刻,疑虑道:“并非无这种可能。细想当时,他回来后向我大谈复国之志,并恳请我推举他做下任族长,又一力撺掇众族人,急欲得到族中掌事者认可。只是我见他越发心浮气躁,为免与族人带来灾祸,便及时将他阻止。”
通无仙尊道:“由此看来,他当时便已起了不轨之心。其盗取日月珠,投靠魔族,终是早晚之事。”
彭霸天气愤道:“所幸天理昭昭,终未让这厮奸计得逞。如今那支刻有日月珠秘密的玉简十有八九落于他的手中,我等更要将日月珠看护周全。”
说着他望向杜阿,“郁久闾杜阿族长,以彭某之见,柔然一族现下已无能力继续守护日月珠,为今之计,只有将那日月珠交与我等,尽速带回天龙门或法王寺保管。以天龙门、法王寺之力,再合我等众派,谅那秋长风再也不能奈何。”
杜阿望一眼彭霸天,脸上流露出一丝犹疑之色,正在他不知如何接话之时,上官云珂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各位掌尊,如今月珠尚在安羽凡师兄体内,我们宜速请郁久闾杜阿族长将其取出为是。”
安子荣上前道:“云珂师妹所言正是!今夜魔族虽暂时退去,想来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我们宜速将月珠从羽凡体内取出,而后早做准备,以防魔族卷土重来。”
骆天豪也道:“弟子也赞同我师妹意见。”
通无仙尊望着他三人,点头道:“本尊意正如此!”然后面向郁久闾杜阿,接着道:“我们先不去探究那玉简有没有被阿伏干达海得到,当务之急,是将月珠从我那劣徒体内取出,而后再作考虑,如何将其与日珠一并妥善保管。”
了念大师亦道:“以那秋长风之行事,断不肯善罢甘休,其自不知去哪里搬取救兵,我等正宜早做防备。如今便敢请郁久闾杜阿族长,尽速将月珠从这位安小施主体内取出,将其与日珠保管一处,我等再细作打算。”
杜阿望着虚弱不堪的安羽凡,面上露出为难之色,良久,他才又看向通无仙尊及子念大师,道:“不敢瞒通无道兄和了念大师!”说着他目光扫视一下众人,“亦不敢瞒通灵道兄和彭谢二位掌门,及各派道友。”
说到此他站了起来,“日月珠为我族至宝,正是要习得我族柔然心经方可将其驭动。不是老朽自大,我族柔然心经,心法高深,其厉害之处断不在天下各派道法心经之下。也正是因此,我历代先祖能将柔然心经修炼至最高重第八重者,寥寥无几,近数十年来,更是只有郁久闾山云一人,只可惜——”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
通无仙尊并未感到惊讶,天龙门的内功心法天元道法又何尝不是如此,天元道法比柔然心经还要多出一重,分为九重,每一重又分九阶,共八十一阶。虽说十年之前他便已窥破第八重门径,然十年过去,如今他已年近古稀,却只修练至第八重第六阶,若想再进一阶,亦是十分困难。
“郁久闾杜阿族长也未能将柔然心经修练至第八重吗?”彭霸天感觉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