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卫谦这语气，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就算他是鬼差又怎么样，也不能一露面就冤枉我。
“大人，你说的动手，是指建和温泉村的那位鬼差大人吧？”
“明知故问。昨晚亥时，左源的本魂印无故消褪。经查，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温泉村北山，而你当时就在此山。左源与你有何冤仇，你非要致他形魂俱灭。”
“嗬嗬，我倒想问问，您老人家怎么知道，我当时也在北山？”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要诛灭左源？”
“问得好，我跟左源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诛灭鬼差，与地府为敌？”
卫谦楞了一下，眼神竟有些闪烁。“阿榨的陵室垮塌，你又作何解释？”
“陵墓年久失修，垮了也正常，这还用解释吗！”
“地宫之中充斥幽冥煞气，明明是你强行拆毁陵墓，以掩盖你窃取阿榨人魂的真相。”
我顿时大吃一惊，“窃取阿榨人魂？”
“阴司清查左源所属引魂录，发现缺失四道阴魂，也是你干的吧？你担心罪行败露，便诛杀左源灭口……”
“等等，等等……”我急忙打断道：“大人，你说左源的引魂录，缺失四道阴魂，其中是不是有个叫林豫的？”
“你还有脸问我，林豫的阴魂不正是在你体内吗？眼下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我没抵赖，林豫的阴魂确实在我这。可大人既然什么都知道，就应该清楚，林豫的阴魂，是我从巨荣带回林城的。”
“你如何窃取阴魂，我怎会清楚。”
“那好，请问大人，我父亲叫什么名字。”
卫谦稍稍顿了一下，随口说道：“林豫。正因为此魂与你父亲同名同姓，所以你才将其……”
“快打住！”我忍不住笑道：“听大人这意思，我是想找个同名同姓的阴魂，来给自己当爹咯？”
“多说无益，你自己去阴司解释吧！”
卫谦身影瞬间移位，伸出五指抓向我面门。指尖还未碰到我的脸，我就感到一阵晕眩。
幸亏脑中猛然炸响一个声音——退开，我才骤然清醒。
“哼哼，大人，我还没死呢，你老人家就想索魂？”
“你敢违抗阴司法令？”
“既然是阴司法令，那我就要问问了，是阴司哪位阎君下的法令？”
卫谦脸色突变，身影竟如烟尘一般快速消散。
这个结局把我弄得一头雾水，看着面前的空气，半天没回过神来。
“小子，我看你也该练练凝魂之术，别动不动就魂游物外。再有下次，你就自生自灭吧！”
我连忙问道：“前辈，这卫谦怎么会……”
“他不是卫谦，也不是鬼差！”
“什么，他，他不是卫谦？”
“他到底是什么玩意，我也看不出来，但肯定跟阴司有莫大干系。我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前辈，前辈……”
鬼金羊真的走了，外面天也亮了。假卫谦的话，却犹在我耳畔。
他说左源的引魂录，少了四道阴魂。除开林豫和李勇、李兵，还有一道阴魂是谁呢？还有那个本魂印，又是什么东西？
既然他不是卫谦，那真卫谦为什么这么久都不露面。
不过从这个假卫谦的言谈来看，给黑猫换眼，应该就是这家伙搞的鬼。就算不是他，他也跟那帮混蛋是一伙的。
说实话，这家伙抓向我面门那一爪，还真有点难以招架。那根本不是物理攻击，而是想把我的魂从体内抓出来。
当他探出五指的时候，居然潜藏了迷魂的暗招。要不是鬼金羊把我震醒，还真就着了他的道。
可话说回来，这家伙为何匆匆离开，难道他也察觉鬼金羊的存在了？
“哥，我们回家吧，这地方太可怕了。”林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回家？”我没好气地说道：“你家在温泉村，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哥，你就别耍我了。”
“对了，有件事我还没问你。你说你的头骨，在那个声音手上。可你都死了，还要头骨有什么用？”
“哎，哥，你不知道，只要头骨还在那个声音手上，人家就随时可以把我的魂收走。”
“可你现在不是还在我体内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答应他把我引去温泉眼，这事算是办了吧，但他并没有把头骨还给你！”
“他说会把头骨放在泉眼外的那块圆石上，估计他也不会跟我讲信用。”
“你怎么不早说。”我赶紧给林融打去电话，让她和宋居江去泉眼岸边看看。
等挂了电话，林豫再次催我离开冷库。我环顾四周，愣是没弄明白，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林豫，你是怕什么啊？”
“哥，那边有种特别恐怖的气息，你没感觉到吗？”
“哪边？”我转着圈看了半天，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就是西北角那块，你赶紧带我出去吧！”
西北角正是接引路的入口，我心里一沉，立马走上前，想打开接引路看看，是怎么回事。
谁知眼前的空气扭曲了几下，竟出现一个深邃的黑洞，同时我再次生出那种强烈的心悸感，当即条件反射转身就跑。
一趟子冲出冷库大门，初升的阳光散在身上，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总算体会到林豫说恐怖气息有多可怕了，我所认为的强烈心悸感，其实就是濒临死亡预感。
仿佛跑慢一步，都会命丧当场。
“哥，那黑洞就是连接九幽冥狱的通道？”
“嗯。”我心里还在砰砰乱跳，眼瞅着冷库大门就在面前，也只能站在阳光下，不敢再进去。
“哥，地下室那个鬼魂是谁啊？”林豫就像个问题儿童，一逮着空就要发问。
“什么地下室，那是几百年前的陵墓。那鬼魂生前是个将军，现在应该去地府报到了。”
鬼金羊的身份不便轻易吐露，就算是跟老祁提到鬼金羊时，我也要驱使灵识完全屏蔽林豫的魂息。
“哥，那鬼魂……”林豫还想打听，我不由有些烦躁，立即屏蔽他的魂息，让他无法感知周围的一切。
老祁找的工人，七点过几分就到了。他不清楚有多大工程，竟请了二十个工人过来。由钟念带队，还开来混凝土搅拌车和小型挖机。
有这么多人壮胆，我领着大家先进冷库看了一下。西北角的黑洞已经消失了，但我心里那种濒死的预感，却还未完全消失。
钟念看出我心神不宁，问我怎么回事。
我刚想找个借口搪塞，手机铃声大作。
“喂，江哥，这么早……”
“昨晚师父给我托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