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关在笼里,黑猫还不太适应,赖在我手上就是不愿进笼子。
老祁在门边催了几句,我又不太忍心把猫关起来,便带着小黑下了楼。
到了小区门口,给余春萍打了个电话,得知邵家徽一切正常我也放了心,跟着老祁和靳漓去了另一条街吃麻辣烫。
黑猫真的很乖,我们吃饭的时候,它就老老实实在一边趴着。靳漓放了两条剥皮鱼在它面前,这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
一顿饭吃完就八点过了,天完全黑了下来。
小黑紧跟着我们往回走,刚走到小区门外,老祁正问我要不要去看看邵家徽,就听到小黑一声尖叫,居然窜上人行道跑了。
靳漓幸灾乐祸地笑道:“我就说野猫养不熟吧……”
我却是心里一紧,觉得黑猫的叫声不对劲。“你们先回家,不用去看邵家徽了,我马上回来。”
老祁皱眉说道:“这猫跑得一溜烟就不见了,你怎么找?”
我来不及回应,就朝着黑猫跑的方向追去。
往前走了半条街,人行道上出现一个巷口。我记得这条巷子里都是老房子,好像还有两家废品收购点。
钻进巷子没走多久,就看到黑猫蹲在一户瓦房墙角,回头看向我。
“小黑,快过来。”我叫了一声,黑猫没有反应。抬头看了看那户瓦房,顿时心头一颤。
瓦房门窗紧闭没有灯光,但似有一层薄薄的阴气,笼罩在瓦房外面。
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黑猫等得不耐烦,扭头钻进瓦房旁边的通道。瓦房右侧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两家房子中间,有宽约八十公分的通道。
我快步走进通道,黑猫在通道尽头左转,迈着无声的脚步走到瓦房后窗根,又朝我“喵”了一声。
后窗拉着窗帘,屋里没亮灯,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可黑猫竟然跳上窗台,用前爪挠着窗户。
我觉得奇怪,抬手敲了敲窗子,里面没有丝毫动静,不过笼罩着瓦房的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散淡。
这显然很不正常,我赶紧绕到瓦房正面,本想上前敲门,无意中瞥见斜对面烟酒店有个人正盯着我看。
那是个六十来岁的大爷,坐在烟柜后面,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大爷发现我也在看他,可既没有说话,也没从我身上移开视线。
我满心困惑地走到烟酒店门前,见店里没有旁人,便开口问道:“大爷,请问,对面那户瓦房有人住吗?”
“小伙子,你是来找人的?”
“不是,我想租房子。”
“哦。”大爷点头说道:“想租房子就去别处找吧,那瓦房是凶宅,房主自己都不想要了,卖又卖不出去,空置一年多了。”
我不由奇道:“那房子死过人?”
“是啊,两口子,女的把男的杀了,然后又自杀。尸体摆在房里都臭了,才被人发现。”
“这两口子是外地人?”
“嗯,从天川省来的,在这收废品,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就出了这种事。”
“大爷,你认识房主吗?”
“认识是认识。”大爷眼中泛起几分疑虑,“不过小伙子,你真想租那房子?”
“我想先进去看看。”
“你这是何必呢,这巷子里出租房子的多了,又不是没地方给你住。再说房主愿不愿租给你,还不一定呢。”
听大爷说,这房子自从出了人命,房主就没动过出租房子的念头。就想找个买家,直接把房子卖了。要不就再拖一两年,等市里统一拆迁。
但凶宅的名声已经闹得街知巷闻,哪怕有人想低价买房坐等拆迁,也不愿跟凶宅扯上半点关系。
最后大爷经不住我软磨硬泡,还是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
打过去是个中年男人接的电话,听说我想租房,嚷了一句“不租”,直接挂了电话。
大爷见我话都没说就放下手机,不由笑着问道:“怎么样,我说人房主不愿租给你吧?”
我不死心,再次拨通房主号码。这次没等对方开口,我就抢先说道:“每月租金一千,我先租三个月。”
“我说你有病是不是?”房主也来了脾气,粗声粗气地吼道:“你特么给多少钱我都不租!”
“大叔,我知道那房子出过人命。要不你先过来一趟,我们当面谈谈。”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房主听我不像开玩笑,脾气也收敛起来。
我背过身子,压低声音说道:“也许我有办法解决那房子的问题。”
“你胡说什么?那,那房子有什么问题?”
“我就在对面的烟酒店等你,半小时能到吗?”
“呃……”房主犹豫片刻,迟疑着说道:“好吧,我这就过来,最多十分钟就到。”
烟酒店老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小伙子,你真要租他家房子?”
我笑了笑,摸出零钱买了一瓶饮料。大爷看我没有走的意思,递了一张凳子出来,让我坐在门口等。
大爷不是这巷子里的原住户,但是在租房开烟酒店也有七八年了。
斜对面那瓦房的房主叫侯明成,是供销社的职工。房子是父母留给他的,但单位里分了房子,父母死后,侯明成就把房子租了出去。
大概三年前,那对从天川省来的两口子,租下那户瓦房搞废品收购,生意也还过得去。
那男的姓廖,三十四五岁。女的姓罗,二十八九岁。夫妻关系看着还算融洽,平时很难听到两人争吵。
出事的时候,是去年八月上旬。有一天早上起来,大爷就发现对面那两口子没开门做生意。本以为他们是回老家了,就没当回事。
几天之后,房子里传出恶臭。隔壁邻居打电话让侯明成过来看看,打开门才发现,那两口子死在后面那间用来睡觉的屋子里。
由于前后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根据现场痕迹判断,就是姓罗的女人杀了自己男人,然后自杀。既然没什么疑点,就准备通知两人亲属前来认领尸体。
可一查才知道,他们双方家里早没人了。
最后还是侯明成自认倒霉,自掏腰包买了一块地安葬那两口子。
闲话聊完,一辆面包车驶进巷子,停在烟酒店门口。一个四十多岁的粗壮男子下了车,跟看店的大爷打了声招呼,就问是不是我打的电话。
我赶紧起身,示意侯明成跟我走到房子背后。
当他看到黑猫趴在窗台上,顿时惊声问道:“这猫是从哪来的?”
我急忙反问:“你见过这只猫?”
“这……”侯明成脸色惊疑不定,十分错愕地说道:“这不是他们那只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