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控车闸有几片活动扇叶变了形,降下的时候变形突出的扇叶划破店主的颈动脉。保安想升起车闸,可控制系统失灵。
路过的热心居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抬起车闸。还是细心人检查发现,是车闸转轴被卡死了。
救援人员赶到时,那名店主已流血过量死亡。
尸体被从车闸下拉出来的时候,天色刚刚擦黑。
臧彪过去打听了半天,才弄清店主叫麻籍仁,户口在江浙。来林城做生意已有五年,但家属不在本地。
这起意外事发蹊跷,本来车闸禁止行人通行。在车闸的另一边,有专供小区居民进出的侧门。
平时麻籍仁都是开车出入小区,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把车开进小区停车场后,又步行穿过正在降下的车闸,这才酿出了惨剧。
救援人员指出,车闸确实存在故障,是导致意外事故的主要原因。
刚下班的物业经理赶回小区,积极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最终确定物业方应承担大部分责任。
但我很清楚,麻籍仁的死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正常情况下,任何人都不会随便穿过正在降下的车闸。
而岑婧的死,才是直接导致麻籍仁惨死的诱因。
也就是说,有人想杀人灭口掩盖真相。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臧彪跟我们回到车上,祁华铭用探询的眼神看着我,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事发现场同样没有找到麻籍仁的魂魄。
“老弟,现在怎么办?”臧彪乱了分寸,不安地抿着嘴唇。
“彪哥,眼下必须先弄清楚,那尊观音像的来源。”
“可麻籍仁都死了,还怎么查?”
“岑婧说,那尊观音像是某位居士的女儿,处理给麻籍仁的。文玩店不会只有麻籍仁一个老板,没有店员吧?”
“店员……”臧彪想了一下,立即点头说道:“对对,上次我和岑婧去麻籍仁店里的时候,有个二十多的女人在帮他招呼客人。”
“那就想办法找到这个女人。”
臧彪也算有些手段,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很快拿到了麻籍仁所聘用店员的姓名和住址电话。
“喂,请问是庞小姐吗?”
“你哪位?”
“我是你们店里的客人,我叫臧彪。几个月前,在你们店里买了一尊观音像,庞小姐还有印象吗?”
“哦,臧总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当时我买走的那尊观音像,麻老板是从哪进的货。”
“呃……,我不清楚,要回去查查进货记录才知道。”
“你现在能去店里帮我查一下吗?”
“这……,臧总,你还是直接找我们老板问问吧。”
“麻老板一个小时前死了。”
“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之后,才听庞小姐惊问道:“麻老板怎么会死了呢?”
“是意外,庞小姐,我知道你住的地方,我马上过来接你去店里查进货记录。”臧彪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完,立即挂了电话。
庞小姐住得离文玩市场不远,老祁开车过去接上她,我们一起去了麻籍仁的文玩店。
市场保安跟庞小姐很熟悉,帮忙开了门。
进货的账本放在办公桌抽屉里,还好没有上锁。庞小姐查了一遍进货记录,却没找到那尊观音的来历。
祁华铭拿过账本翻了半天,满心质疑地问道:“店里收旧东西,有不入账的先例吗?”
“没有这种先例,因为涉及财务支出,所以不管是进新货,还是收客人拿来的旧东西,都会留下记录。”
臧彪烦躁地催促道:“把销售记录拿给我看看。”
庞小姐又找出销售记录,同样没有找到臧彪购买那尊观音像的相关信息。
我又问起供奉观音像的那位居士,庞小姐表示从未听麻籍仁说过。而且在臧彪买走观音像那天,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那尊瓷像。
在此之前,那尊观音像从未在店里的陈列柜出现过。
臧彪垂头丧气地走出文玩市场,祁华铭提议先吃晚饭,他也没什么胃口。
陪着在饭馆坐了半个小时,等我们吃好饭,才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观音像的来历这条线索已经断掉,又找不到岑婧和麻籍仁的魂魄,我一时也没了主意。
“彪哥,那尊观音像在你出国之前就买了?”
“嗯,买来一个多月,公司旗下所有酒店都没什么事。就是我出国回来,才接二连三地发生各种状况。”
臧彪还是怀疑,他走背运可能与那个人皮包有关。
但走背运只是小事,现在牵涉了两条人命,却查不出具体原因。再往后还要出什么事,就很难说了。
祁华铭眯着眼考虑良久,迟疑着问道:“彪哥,你公司旗下酒店事故频发,对生意影响很大吧?”
“出事的酒店不是被迫停业整顿,就是大量流失客源。不过其他酒店,还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如果其他酒店继续出事呢?”
臧彪愣了一下,随后皱眉说道:“那就等着倒闭吧,要不了半年,光是各地酒店的房租和人工工资,都会把总公司拖垮。”
我不解地看着祁华铭,“你不是说,嘉华的老赵,不屑于用这种下做的手段跟彪哥竞争吗?”
“老赵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臧彪眼睛一亮,表情旋即变得愤怒。“半年前创元实业找我谈过合作,我没搭理他们,在帝景开业前一个月,创元实业在市内也开了两家新酒店。”
“创元实业?”我马上想起汪炳添和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汪佳宇。
“是啊,创元的副总汪炳添约过我几次,想购买我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肯定不可能答应,后来他再找我,我就不接他电话了。”
祁华铭冷笑道:“以创元实业的财力,如果汪炳添想进军酒店业,恐怕你和嘉华的老赵联手都干不过他。”
臧彪情绪低落地叹了口气,“听说下个月创元的第三家酒店也要开业了,真没想到,汪家竟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我。”
祁华铭无奈地看着我,“兄弟,最近汪炳添也约过我,可能想跟我谈建材供应商招标的事,我一直拖着没见他。”
臧彪一脸莫名地问道:“祁总,你和林老弟跟汪炳添也有过节?”
祁华铭没吭声,我也不说话。费永天已经死了,鬼魂不知躲在何处。算算时间,丁培差不多也该从拘留所出来了。
如果真是汪炳添想搞垮臧彪的连锁酒店,暗中帮他出手的人,一定是费永天和丁培这对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