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今晚这事我办得很不顺心。只想拿到钱，就赶紧离开。
护士很快把罗奶奶推出抢救室，罗阳父子和邱磊一起走到电梯口。
“林顺，你想要多少钱？”罗阳板着脸，有点不太高兴。
罗阳的父亲手上拿着皮夹，直接把银行卡抽了出来。“小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我现在没有多少现金，不如你说个数，我让罗阳马上去提款机取钱。”
我瞟了一下打开的皮夹，里面大概装了十来张红票子。我也不贪心，就让罗叔把皮夹里的现金给我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罗阳父亲把皮夹里的红票子全都抽出来，好像怕我反悔，一把塞进我的左手。
邱磊苦笑着摇了摇头，罗阳一声不吭，还是有点不高兴，似乎认为我不该收他爸的钱。
我若无其事把钱揣进裤包，对罗叔说了声“谢谢”，转身进了电梯。
邱磊急忙跟进来，对罗阳说他也要回学校，罗阳冷漠地点了下头。
有些人就是这样，总认为别人帮他是理所应当。一听帮忙还要收钱，脸色就不好看。
不过罗阳怎么想，我无所谓。总之钱是一定要收的，让他生我的气，总好过让他一家记我的情。
“林顺，不好意思，都怪我没有事先跟罗阳说清楚。”邱磊有些歉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跟你没关系，以后罗阳会想通的。”我右手又痛又痒，不由得心烦意乱，随口埋怨道：“他爷爷还真难搞！”
“你看见他爷爷了？”邱磊一脸惊愕。
我自知失言，只好叫邱磊别问了。
出了电梯，邱磊说半夜可能进不了校门，想去我租的房子挤一晚。
我根本没想过回去，让他自己找地方住，径直去挂号看急诊。
邱磊赖着不走，跟我进了急诊室。看到我把右手伸出来，才知道我受了伤。
医生见了我手背上的血点，首先考虑的是过敏，问我昨天吃了什么东西。
我一听心就凉了半截，估计医生肯定要我做一系列的检查项目。
果不其然，医生无法确定皮肤出现血点的原因，立马给我开了几张检查单。让我明天一早再来医院，进行逐项检查。
那些检查单的费用，累计要花五百多。我不是舍不得钱，就是担心做完检查，也确定不了病因。
邱磊看出问题，一出急诊室就问我，手是不是被罗阳的爷爷伤的。
我心烦地回了一句“明知故问”，邱磊更加内疚，就想上楼跟罗阳说明情况。
“算了，跟他说了也没用。”
“让他家负责医疗费也好啊！”
我担忧地摇了摇头，“我这手，医院只怕治不好。”
“那怎么办？”
“你别管了，先回去吧！”
“不行，我一定要告诉罗阳，你为了救她奶奶都受伤了。”邱磊异常固执，说着就按了电梯。
我满心苦涩，这种事怎么跟别人说啊，何况还没弄清那些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我只好跨进电梯，劝邱磊不要多事。可他就是不听，坚持要让罗阳也看看我的手。
电梯上到四楼，门一开，邱磊就拽着我走了出去。
罗阳和父亲等在一间病房外面，罗娇和母亲可能进了病房。
看到我们去而复返，罗阳脸色仍然不太好看，罗叔也微微皱眉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邱磊扯住我的手，让这对父子看。“林顺在抢救室受伤了！”
父子儿子对视一眼，罗阳眼中露出一丝歉意，罗叔脸上却多了些警惕。
我最不愿看这种嘴脸，冷冷笑道：“放心，我不是来找你们要医药费的。”
罗叔被我说中心事，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去找医生给你看看吧！”
“刚才在楼下急诊已经看过了。”
“那……”罗叔疑惑地瞥了下儿子。
罗阳内疚地问道：“林顺，医生怎么说？”
我强忍痛痒，烦躁地看着二人。“你们家老爷子埋在什么地方？”
“你想干什么？”罗叔神色骤变，声音也高了几分。
“我们还是去那边说吧。”我怕吵到病人，示意罗阳父子跟我去走廊尽头的露台。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的手既然是被罗阳的爷爷所伤，自然还得找他善后。
罗阳的父亲对我有点误会，走到露台，便逼问我打听老爷子的墓地想干什么。
“罗叔，如果我说，是罗阳的爷爷伤了我，你信吗？”
罗阳瞪大眼睛抢先问道：“你说什么？”
“你们不必惊讶，刚才老太太生命垂危，是因为老爷子想带她走。我没告诉你们，是不想被你们当作神经病。”
邱磊在一旁点头，生怕罗阳父子不相信我的话。
“你真的看见罗阳他爷爷了？”罗叔的确对我有所质疑。
我郑重其事地默默点头。
罗阳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能看见我爷爷？”
我再次点头，他们要是不信，我说什么都没用。
罗阳掏出手机，划弄一番，将屏幕正对着我，“你真的看到我爷爷了？”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与我在抢救室见到的阴魂，样貌毫不相同。
“这，这是你爷爷？”
“是啊，你不是说你能看见他吗！”
我顿时心头大震，如果这就是罗阳爷爷的照片，那我在抢救室驱走的阴魂，就不是他爷爷。
邱磊见我呆住，轻轻拍了拍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脑袋很乱，根本想不通，除了罗阳的爷爷，还有哪个阴魂会想带走他奶奶。
罗阳的父亲似乎意识到，今晚的事非常蹊跷。“小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只觉手背奇痒难当，低头一看，皮肤上冒起的血点正渐渐变成一个个凸起的黑点。
邱磊紧张地叫道：“林顺，你的手……”
“谁也别跟着我！”我快步离开露台，不敢进电梯，直接跑下了楼。
奔出医院大门，我就急不可耐地抓破手背上凸起的黑点，被抓破的口子流出一股股腥臭刺鼻的黑色液体。
么的，那骷髅口中喷出的黑雾有毒。我急忙抓破所有黑点，想把皮肤下的黑血全部挤出来，可是却越抓越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