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阮，“要。”
商樊，“不要。”
一男一女，答案各异。
这种场面服务生小哥遇到的实在是就这么一回。
来餐厅难道不就是说好要吃饭的吗？
小哥脑袋里有个大大的问号。
他有点为难的抱着菜单站在原地。
黎阮拿过菜单递给商樊。
“看看，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商樊语气凉凉，“不想吃，饱了。”
“吃过了？”
“气的。”商樊语气加重。
黎阮吃瘪，低下头不说话。
商樊看她那受气包的样子，心一软，给她递了个台阶，“既然这么想请我，我就勉强吃点吧。”
黎阮笑了。
商樊拿着菜单跟黎阮坐到同一边。
他用手指点了点菜单，“吃什么？”
黎阮回答，“都可以。”
商樊用眼神瞄了下服务生手里的点菜器，“还不给我们点上。”
服务生一脸懵，“什么菜？”
“刚不说了么——都可以。”
服务生表情略显为难，“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这道菜。”
黎阮不好意思冲服务生笑了笑，然后叫他，“商樊。”
他随意翻了翻菜单，“说。”
“你看着点就行了。”
商樊看她，“别废话，赶紧挑。”
黎阮不再跟他争辩，挑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菜。
然后商樊又要了个甜点和汤。
点完菜，黎阮看到服务生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其实也感同身受。
等商樊坐回自己的座位，她没来由说了一句话。
她说，“你跟以前一点没变。”
“是么。”商樊简单的应承一句。
是。
黎阮回忆起她第一面见商樊之后的场景。
继主动要求让她请他喝水之后，他直接带她去了学校的便利店。
他笑着跟老板打了声招呼，直奔饮料区。
他问她，“黎阮，你喝什么？”
她记得自己当时也下意识回了个“都可以”。
然后就看到他冲她招手，“过来挑。”
阳光斑驳下，他的眉眼好看的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后来，她自己才意识到。
也许就是那一刻。
她原本封闭的心，被他扬进了一束阳光。
热烈又温暖。
原本是她要请他喝水的。
最后，还是他付了钱。
她有去争取，却被他直接拦下来。
他挑着眉头，一字一顿，“男的就得请女的。”
黎阮被逗笑，“这是哪儿来的道理。”
他神采飞扬，又透着点痞气，“老爷们的道理。”
他笑着看她，“不懂吧？”
然后自问自答道：“不用懂，听着照做就行了。”
她当时就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大男子主义。
强盗逻辑！
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反感，还莫名觉得他——很好。
今天晚上吃饭，最后还是商樊付了钱。
像是很有默契的，黎阮这次没跟他争。
开车送她回民宿的路上，商樊又陷入了低气压，一直没说话。
黎阮决定哄哄他。
她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
毕竟自己是租客，总归是不好惹毛房东的。
她糯糯的开口，“商樊，你还生气呢？”
商傲娇上线，“没有啊。”
“真不生气了？”黎阮再次确定。
商樊慢条斯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想多了。”
黎阮想了想。
也是，商樊虽然有时候说话噎人一些，但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白天的工作忙忙碌碌，晚上又来了这么一茬。
黎阮疲惫感袭来。
她微微调整了下坐姿，准备小憩一会儿。
眼睛刚闭上没一会儿，就听见旁边这人揶揄她，“黎阮，就你这情商，工作室是怎么能有回头客的？”
黎阮立马睁大眼睛。
好吧，他还是生气。
刚不说不生气麽。
真是走女人的路，让她这个真女人无路可走。
服了商樊了。
她讲道理的回答他，“商樊，【慢遇】是婚纱摄影工作室，本来就没什么回头客的。”
这次换商樊被顶的说不出话来。
主要是她这话说的没毛病。
婚纱照总来回头客，那我国的离婚率得高成喜马拉雅山了。
眼睛转了转，黎阮打算解释一下。
“我不是有意骗你我在加班的。”
商樊似乎不接受，“重点不是有意没意，我的重点是——骗。”
他扬声，“黎阮，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事的？”
她抬起眼眸，大概是他告白那天学会的吧。
吸了口气，黎阮温声细语，“我只是不想给你添太多麻烦。”
她以为自己解释的很好，只可惜每句话都在商樊的雷点上蹦迪。
“呵”，商樊不走心的轻笑，随后重复，“不想给我添麻烦。”
她倒是很有边界感！
黎阮觉得似乎解释完，没起到作用，还让他变得心情更差。
她劝道：“别生气了，开车生气很危险的。”
“那要不你哄哄我。”
此话一出，空气凝滞。
黎阮没想到商樊这种性格的男人。
居然！
从他口中能这么自然的说出如此——作的字眼。
沉默了一会儿，她微笑道，“我以为爷们是不会跟我一个女生计较的。”
这是商樊上大学时候标准的口头禅。
说完，她看到商樊眉目舒展开来，似乎心情一瞬间变好。
他拖着尾音评论道：“你这哄人的技术也太差了。”
良久，又补充，“以后得多练练。”
“哦。”黎阮下意识接话。
商樊偏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
表情里带着不相信这居然是黎阮说出来的话。
黎阮说完也心跳快了两拍。
不管是在大学，还是重逢以来。
她都尽量和商樊保持好校友、或者朋友应有的距离感。
她向来清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
好像快要撑不住了。
他好像无孔不入，热烈到让人无法抵挡。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
黎阮实在不知道。
一个谈及到以后，她就会自动想到他的人。
该如何维持好分寸感。
商樊心情彻底放晴。
他打开音乐。
是一首由当下流行女歌手演唱的爱情歌曲。
到了副歌的部分，商樊还跟着哼唱起来。
他开车把黎阮送回民宿。
然后并未下车，开车朝另一个方向去，
黎阮猜测他应该是回自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