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乔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兄妹二人，认真道：“在我这，优秀的人自然是要的，但人品却不好的人，即便他是世界第一，我也不会要。”
“你们两个在这方面的悟性虽然不是特别好的，但能凭着本事进来A实验室，肯定是有坚实的基础，不会可以学，只要有心，就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更何况，佳寒一直卡在瓶颈期没有突破，我这个做组长的也是有责任的，从我来实验室开始，都没有教导过你们，你们两个都没有跟我计较，我又怎么可能开除你们呢？”
其实她空降实验室，还坐上了组长的位置，孙家兄妹二人一开始怎么可能会服气？
只是他们并没有刁难她，反而一直包容。
日久见人心。
在她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孙佳文他们很少打扰她，态度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
所以……沈清乔自己都有点心虚呢。
孙佳寒抿唇，有些失落道：“组长，这个并不能怪你，兰教授说了，我的问题只能自己找机缘突破，还是我自己的能力不足，我和关庆是一块进来的，他就从来没有像我这样过。
所以兰教授让我参加比赛是错误的，或许不是因为我，关庆就不会和教授吵架，还离开实验室了。”
沈清乔闻言，陷入了沉默。
孙佳寒目前的状态很明显。
他自己给自己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故而才会将一切发生的不好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说直白一点，就是闯入了一个自我怀疑的死胡同，有点抑郁的症状。
他的起始点就是长达一年的瓶颈期。
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情况。
优秀如沈清乔不可避免。
至于孙佳寒说的找机缘突破。
她也不能自大的说是兰教授本事不够。
“佳寒，我在你的每份实验记录写了一些东西。”她将桌上的文件推了推，“你认真的看完，可能会有所收获，等你看完我的笔记，再来找我聊。”
“还有一件事，我是A实验室的组长，你们在做实验遇到的任何疑问或者不懂的，都可以来找我，我不会嫌麻烦，我虽然来这里来的很少，可不代表我不负责，你们除了能问教授，还能问谁？我就是你们的第二位老师。”
包括教授，也是从组长升上去的。
所以京大物理实验室能当上组长的人，必然是有过人之处。
京校自己就是学物理出身，对物理系和物理实验室都盯得特别紧。
每个实验室的组长都是他亲自挑选的，所以想走后门是不可能的事。
孙佳文眼眶红红的，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所以，不是开除我们啊，那就好。”
沈清乔：“……”
她还没说话，孙佳文又道：“那今天你还考我们吗？”
沈清乔：我忍！
她冷笑一声，“我现在考你，恐怕你连A级实验都做不出来吧？”
孙佳文炸毛：“！！！你人参公鸡！！！”
沈清乔：“难道我说的不对？”
孙佳文：“……”
别说。
她还真的有可能出错。
就算做出来了，恐怕综合评分连95都没有。
沈清乔一看便知道她偷懒了，严肃的提醒：“你悠着点，平时就算了，等到期末考核我看你怎么蒙混过去。”
孙佳文心虚的应了声。
自打实验室的人越来越少，她就找不到那种勤奋上进的感觉了。
以前房琪就是她的偶像，也是激励她上进的人。
现在……
果然人一旦松懈下来，等待自己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懒散。
沈清乔多少能才猜到她内心的想法。
想了想，提议道：“不如这样吧，孙佳文，期末考核你要是能拿个99分，我奖励你50万怎么样？”
孙佳文：！！！
沈清乔继续道：“我记得明年有一个国内物理小组组织的比赛，你要是进到前三，学校附近的房子随你挑。”
孙佳文是卡分进来的，能力并不突出。
所以这么久以来，只参加过学校组织的比赛，还没有能力去参加更高级的比赛。
京大的位置在大学城，房价自然是高的离谱！
一套下来，最小面积都要几百万！！
孙佳文激动的土拨鼠尖叫：“天！这泼天的富贵终于出现在我身上了？！”
那可是一套房啊啊啊！！！
她得多久才能挣到这几百万？！
孙佳寒“嫉妒”不已，幽幽刺了句：“就你这懒蛋的样子，能进到前二十我就要给你拉个鞭炮放了。”
“没关系！”孙佳文瞬间战斗力满满，“为了房，我拼了！！”
她当然不觉得沈清乔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几百万对她来说就是几块钱的事。
所以那些拒绝的话，孙佳文没有说。
她还是有分寸的。
看着她这副打了鸡血似的模样，沈清乔不得不感叹一句。
世间唯有毛爷爷是最简单、最能激励人的东西啊。
“佳寒，你也是，要是能在这次比赛拿到一个好的成绩，能用钱解决的，我都满足你。”
孙佳寒握紧拳，对上她的眼睛，坚定的应声：“好！”
那么多人对抱有期待，他一定要拼劲全力。
沈清乔看了眼时间，“好了，我先带初露初元去办入学手续，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短则一星期，长则半个月，等我回来就要考核了，你们趁着这段时间准备吧。”
“对了，还有这两个小家伙，你们一人带一个吧，至于上课的话，问题应该不大，你们带着就行。”
以初露初元过目不忘的本事，课本上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
不过，俩小孩没怎么上过学，她还要请个家教教他们汉字。
不然不识字……嗯，这就有点尴尬了。
……
招生办。
招生办主任看完初露初元的操作评分表，缓缓抬头，指了指俩小孩，问道：“多大？”
沈清乔没说话，只拧头看向初露。
初露浑身僵硬，紧张抓着衣摆，小心翼翼又礼貌的回答：“老师您好，我和我弟弟今年十六岁。”
招生办主任深呼吸，继续道：“之前在哪里上学呢？”
初露顿时犯难了，朝沈清乔投去求救的眼神。
沈清乔淡定道：“说真话就行，不用骗人。”
招生办主任：！！！
所以平时就骗人的吗？？！！
初露动动唇：“老师，我和弟弟没有上过学，但是我们学东西很快的，希望老师能给我和弟弟一个机会。”
“什么？！没上过学？！”
主任惊得蹭一下起身，眼睛瞪的像铜铃，对沈清乔道：“沈同学啊，虽然校长跟我们交代过你有特权，但这两个孩子年纪小就算了，还没上过学，还有这个男孩子……哎呀，真的不能招进来啊，你就别为难我了。”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京大招生办招了两个连学都没上过的孩子，这让外界的人怎么看他们学校？
他们学校的脸还能不能要了？
初露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白了，顾不上那么多，拉着弟弟起身，努力争取道：“老师，我弟弟不是哑巴，他只是不爱说话，他很聪明的，您要是不信的话，我……”
“好行行行！”招生主任直接打断她，无奈道：“小朋友，我知道你和你弟弟很聪明，只是出于综合考虑，我还是不能够招你们的，就算我同意了，我写了申请递交上去，上面的领导也不会通过你们的入学申请的。”
他这话，是说给沈清乔听的。
初露神色逐渐黯淡，双手攥成拳，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她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