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令彻底无话,陷入了沉默中。
“当初沈家这三个孩子的尸体,浑身只有脸是被烧毁容的,不说言蓁那未出生的孩子,可沈家那两位天才姐弟身上的那些特征没有一个是能对上的,我看那位沈小姐的年龄,应该就是沈家天才少女沈清乔了,你觉得她为什么会这么尽心医治我?想来是为了沈家的事情。”
张老哼笑一声,意味不明道:“她胆子倒是大的很,居然不改名换姓,就不怕当面灭了沈家的那个组织把她暗杀了。”
沈清乔敢这样光明正大,那就说明了她根本就不惧怕那股势力。
她的目标也很明确,那就是想重翻沈家灭亡之事。
张司令抿唇,哑声道:“沈家的事我了解的不多,我问您,你也不告诉我,如今你醒了,沈小姐是一定会问出口的,你不打算告诉她吗?”
言蓁是他暗恋十年的人,也是沈家的二少夫人。
当年得知沈家上下无一活口,当看到言蓁的尸体,他的心也死在了那里。
后来他想彻查,还没来得及动手,上面就下了死令,不准调查沈家之事,否则后果会牵连所有和本人较好的人以及家人,甚至影响三代。
这件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张老:“我出车祸的时候,手里拿了沈家的文件,看来设计这场车祸的人,是害怕沈小姐知道一切有关于沈家的事,所以才不顾一切的想要害死我,文件也不知所踪。”
张司令听出了点不对劲。
设计车祸的人害怕沈清乔发现沈家事?
按理来说,那背后之人能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解决掉沈家上下几百口人,又岂会惧怕沈清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除非……
“大哥!您的意思是,沈小姐比害你的那些人要厉害?”张司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张老淡定的点点头,“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容易。”
张司令表情一言难尽:“……可按照这个说法,那沈清乔真有那么牛逼,不应该早就把沈家的事查的干干净净了?”至于要等到您醒来吗?
后面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张老瞥了一眼他,不紧不慢道:“你以为沈家的事那么容易就能查到?”
“什么意思?”张司令不解地问。
难道当时不是怕死亡人数一旦曝光,会吓到老百姓们,所以才那么着急的压下来么?
“呵!”张老冷笑一声,凉凉道:“这里面可牵扯了不少人的利益。”
张司令想继续追问,他直接打断:“不必多说了,你把她叫进来吧。”
她,指的就是沈清乔了。
两分钟后。
沈清乔走了进来,顺势锁了门。
张老锐利的目光扫在她的身上,片晌笑道:“你和你的母亲鹿明月,还真是像极了。”
鹿明月,沈清乔的母亲。
她是沈家主,也就是沈清乔父亲出国开会,一个月后一起带回来的来路不明的女人。
据说是沈家主在国外遇险,是被当时奄奄一息的鹿明月拼死救下的。
为此,沈家主脱险后立马就把鹿明月送去医院治疗,检查后才发现她浑身上下,包括体内都遭受过严重的创伤,都快休克了。
只不过,鹿明月身上气质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小姐,沈家主还没来得及问点什么,她身上的伤势突然加重,抢救醒来后就失忆了!
后来相处的日子久了,沈家主和鹿明月产生了感情,不到半年就办了一场盛世婚礼。
沈家人原本对这位主母很不满意,谁知鹿明月对医术方面极具天赋,给沈家带来了不少的好处,自此以后,没人敢再说半句不满的话。
只可惜……
沈清乔上前坐在床沿边,神色认真的看着张老,诚恳道:“您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张老是目前她能找到的唯一一位对沈家事最了解的人了。
寻找真相的这条路让她感到疲惫。
对上她充满期待的目光,张老摇了摇头,沉重道:“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我对沈家的事了解不多,但是,有一份名单,名单上面的名字,皆是参与了沈家事的人,只可惜,那份名单我还没来得及看就失踪了,这是我能告诉你最重要的消息。”
名单……
沈清乔捏紧手,沉默几秒才不解道:“那您知道,沈家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与人为善,他们为什么非要置沈家于死地?”
这才是她绞尽脑汁都想不通的地方。
张老眼神微闪,似乎有些犹豫。
见状,沈清乔只能搬出救命之恩这一套说辞,“我救治您这么尽心尽力,想知道的只有真相罢了,您连这个都不能告诉我吗?”
闻言,张老叹息一声,无奈的看着她,说道:“沈家是有几百年传承历史的医学世家,流传下来的各种古籍数不胜数,自然有不少人眼红,特别是身在高位,延年益寿、甚至想长生不老的人。”
随着张老的解释,沈清乔霎时间感觉脑袋轰鸣作响,一片空白,体内的血液也逐渐冰冷凝固起来。
几百条人命啊!
为了得到沈家的古籍,那些人丧心病狂的程度令人发指!
沈清乔呼吸都困难了,眼眶不知不觉间蓄满了泪水。
她抬手捂着眼睛,微微仰头,想把快抑制不住的泪水憋回去。
张老看着有些于心不忍,立马转移了话题,“沈小姐,你的弟弟还活着吗?”
缓了一会,沈清乔才恢复往日的冷静,淡淡道:“没有,我是亲眼看着他死在那群人的枪口下的。”
张老知道,她这么平静的表情下,内里早已悲伤至极。
还真是可怜了这么年轻的孩子。
想了想,张老还是决定说出来,“你弟弟的大腿有一个烫伤的疤,可当时检验尸体的结果是……皮肤无损。”
沈清乔皱眉,认真回想了一下,最终迟疑的摇头,“他那会天天和我在一块,没有任何的端倪,可能是验尸官写错报告了。”
她弟弟还活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可能她连想都不敢想。
每每做梦时,弟弟倒在血泊之中的样子总是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