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发癔症狂笑了好一会,这才稍稍冷静下来,有些虚脱的重新坐回那龙椅之上。
朱由检满脸疲态的看向温体仁,“温爱卿你刚刚所说,你敢不敢当庭对质?敢不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
温体仁早就想报入狱的这个仇了,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是自然,至于第三件事乃是谢槐和我说的。为了避免说微臣瞎说,也增加可信度,廷议之时,还恳请让丐帮之人作证。”
朱由检点了点头,"如果温爱卿所言属实的话,我倒是要听听他们怎么说!"
这赋税收上来一年比一年要难,也不知是天灾人祸多导致的,还是底下这群人没有尽心,如今有了温体仁冲在前面,倒是可以好好敲打他们一番。
失去厂卫的朱由检,此时犹如一个瞎眼的皇帝,底下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由大臣告知,可要是他们蒙骗自己,那又怎么办才好。
这一次庭前对质,朱由检也想听听外界的声音,免得被人蒙蔽了双眼,而不自知。
第二日清晨,钱谦益率领一众东林党人,笑吟吟的走进大殿之中。
自从给朱由检出了内务府的损招后,又安插了许多东林党的官员监管宫中之事,虽被温体仁这个混账玩意拦住大半,却也弄得后宫太监宫女一个个人人自危。
这几个月时间,东林党都觉得轻松了不少,没了政敌的约束,使得他们在朝堂之上更加肆无忌惮。
只有敌人受罪,自己才能更好过。
只是他们舒服了几个月后,今日上朝却见到三个陌生面孔立于朝堂中间,寻问得知其身份后,引得这些高洁之士一阵白眼,纷纷掩面远离。
汜帮主和朱膘从没有想过这辈子能进这紫禁城里,正抬头四下打量着这雕梁画栋的建筑物,只觉得这东西只应天上有,普通的凡人哪里见过。。
正飘飘然之际,却被这些人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快。
朱膘闻了闻胳肢窝,不解说道,“这些人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今天早上还洗了澡换了一身新衣服,应该没有味道才对。”
汜帮主叹息说道,“就算我们是天下第一帮,看来我们这等人,还是没办法入士大夫的眼啊。”
谢槐却说道,“帮主我们丐帮弟子虽穷,可我们不偷不抢,还能为朝廷干出点实事,总比沽名钓誉尸餐素位之人要强上不少。况且我们是受人所邀请,帮主我们可不能输了气势。”
听到这话,钱谦益心中便觉得不爽,又见温体仁在他们身边,只料是一伙的,喝道,“宫中守卫何在,这三人是怎么回事,竟敢立于朝堂之上,怎么那么没有规矩?”
“大胆刁民乞丐,竟敢擅闯这紫禁城,来人,将他们拿下。”
“你们是什么身份,还敢站在最中间,和我们共处一室。侍卫呢,都死了么,还不速速将他们弄走,免得污了这地方。”
“温大人你靠他们那么近,只怕也弄得浑身脏臭,真是臭不可闻啊。”
面对钱谦益一派东林党人的嘲讽,温体仁心中更气了,额头上青筋暴起,拿着奏折的手也捏得发白,要不是顾及读书人的面子,只怕就要冲上去,给他们一人一个耳光。
温体仁脸涨得如同猪肝,“各位同僚,这三位乃是陛下专门请上殿的客人,必定是有重要之事相商,万万不可不敬啊。”
听到陛下两个字,钱谦益心里也咯噔一声,心道难怪这群人敢如此放肆站在最中间。
原来竟是皇上的叫来的,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刚刚他们出言不逊,自己怕是吃罪不起了,连忙说道,"温大人,您可莫要误会,我们并不是针对谁,刚刚只是疑惑这几人的身份。对了,温大人,叫他们这些叫花子上殿,所为何事啊?"
温体仁却是不答,只是静静的站着,让他干着急。
钱谦益问不出来,只好苦笑着说道,“好,既然温大人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
见钱谦益都如此说了,东林党人也不在好说些什么,只是站的远远的,掩面遮住口鼻,免得这三人的味道熏到自己。
帮主的气势不旺,惹得殿中朝臣都看不起他们,谢槐又是不服输之人,对着朱膘使了一个眼色。
朱膘心领神会,安排汜帮主立于朝堂最中间最前面,自己则和谢槐站立在左右两侧,犹如两道铜墙铁壁一般。
片刻后,朱由检从一侧阶梯缓缓走上龙椅之上,王承恩则跟随在他的身后。
等到朱由检落座后,王承恩手中拂尘一扬,口喊一句,“跪。”
群臣们听闻纷纷下跪,谢槐和朱膘两人则单腿下蹲做跪拜之势,却没真的跪下来,汜帮主则如青松一般站立着。
刚刚还在嘲讽谢槐三人的群臣,如今他们参拜皇帝,也间接的跪拜了最前面的这三人。
朱由检见朝堂之上还站立一人,不由的疑惑问道,“朝堂之上,你为何不跪?”
王承恩小声提醒道,“太祖之时,为了感恩丐帮所做的功绩,特颁布,凡丐帮帮主可入朝不跪,视为国礼。”
由于成祖上位后,朝堂上就再也没有丐帮的身影,对于这规矩,在场的众多还是有些懵逼。
他们想不通,为何会给一群叫花子那么高的礼遇,而他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朝廷大员,遇到皇帝还是要下跪,这不公平。
特别是刚刚嘲讽过三人的东林党人,互相转头看向对方,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可看到王承恩那模样,显然这事是真的,便不好在说话,只是双眼一直盯着站立在中间的汜帮主。
龙椅上的朱由检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但祖训在前他亦是不能违抗,心中虽不悦,却只好说道,“众爱卿都起身吧。”
等待众人缓缓起身,王承恩便尖声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温体仁早就和皇帝通过气,立马站了出来说道,“微臣接管内务府以来,深感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如今微臣将账本细则全都盘了一次,却发现陛下的内帑收入,每月都在逐步减少,敢问户部尚书为何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