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倭寇见到小早川进入船舱后,安然无事的出来还为其开路,只是以为那谢槐等人是有什么秘密任务在身,再也不敢阻拦,毕竟做板屋船的都是比安宅船的地位要高,是他们这些小兵得罪不起的存在。
顺利渡过第二梯队,在河道上又行驶了片刻工夫,便看到作为最后壁垒的第三梯队,比起第一第二梯队,安排在此的船也要比之前要多上不少。
经过内心的煎熬,小早川清秀还是并不打算背叛丰臣家,只要将他们安全送出第三梯队的船队,自己没造成什么困扰,再收下这大明宝钞,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想到此小早川清秀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中再无丝毫愧疚和自责感,他可不想走当初祖父小早川秀秋的老路,居然背信弃义的选择战前倒戈,从此成为一个叛徒,直不起腰来。
天算不如人算,谢槐搭乘的板屋船刚刚来到第三梯队前,躲在船舱里的郑千户见到在此有如此多的倭船,想起在皮岛上受的窝囊气,怎么都要找补回来。
“轰隆”一声巨响,一枚圆滚滚的炮弹发射而出,沿着一条直线向前轰去,瞬间摧毁最近的两艘船,很快便沉没入水中。
"敌袭!敌袭!"一名倭寇惊呼起来。
"杀光他们!"随着郑千户一声令下,无数的船工从板屋船上涌出,拿着各色的武器立于甲板之上,就要大干一场。
"啊..."
小早川清秀也被这近距离发射的轰鸣声,吓了一跳,急忙转头望去。
只见两艘安宅船被击穿,在水中挣扎了数秒便沉了下去,船身还冒出一缕火焰,无数倭寇士兵掉落水中大喊救命。
十艘大小各异的船只冲出来向着小早川的方向行进而来,这时候小早川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这边的船只。
“是小早川带来的船干的,他们船身后的火炮还冒着烟呢。”
“叛徒的子孙看来终究是会背叛,来人啊,杀了这叛徒,为落水弟兄报仇。”
小早川清秀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想要以死明志。
身边的副官却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道,“小早川将军,这些人对我们家族总是带有歧视,我早就不服很久了,要不是将军你一直忍耐,我们早就和他们丰臣家决裂了。
如今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再度认为我们小早川家是叛徒,将军反了他们吧。”
小早川清秀看着副官泪流满面,就算是辩解想来也没人会信,上一秒的战友下一秒便侮他们是叛徒,对小早川家族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了。
两人说话间,一个倭寇跳到小早川的板屋船上,举起手中的倭刀就要取下战国时代叛军大人物孙子的头颅,那时他将扬名立万。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锋利的刀锋在此刻显得异常的冰冷,伴随着呼啸声,对着小早川的脑袋狠狠的砍去。
“啊” 刀未至而棍先至,谢槐把那想扬名的倭寇小兵踢倒在水里,随即抽出小早川的佩刀,说道,“如果你的忠心是要卑躬屈膝的臣服,那我就让你们看见效忠大明的骄傲的站直身板!”
小早川虽听不懂却也被谢槐这一身英雄气征服,心里久久不能平复,一把接过佩刀,“我以忠义待主公和各位,却不想终身不得重用,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义了。”
小早川振臂一挥,在丰臣家里忍耐了许久的家臣,受够了歧视和侮辱,早就想出出这口恶气,纷纷云集响应,抽出手中的倭刀发起进攻。
“坐实了,小早川就是反了,和他爷爷一样当了叛徒。”
“丰臣家养了你们那么多年,你如今反投大明,叛徒受死。”
“我们不是叛徒,都是被你们逼的,杀。”
顿时第三梯队的船队都扭转船头靠了过来,其他的板屋船想发射火炮却投鼠忌器,生怕会波及其他船和跳上船的倭寇,也不敢发射,而且此时对方只有两艘船,光是用人压都能压死他们。
可投鼠忌器的只是倭寇那一方,并不代表谢槐和刚刚投降的小早川清秀,他们只有两艘船,而且自己人都还在船上,船头火炮对着靠过来的船便是一顿猛轰。
炮口对准自己时觉得可怕,但对准别人那恐惧的便是对方。 郑千户躲在船舱里偷偷放炮,看谁的船比较大,船上的装饰得越豪华,猜想必然是倭寇头头搭乘的好船,炮弹像是不要钱那样,拼命装弹发出。
"嘭!嘭!" 一声声巨响,一枚枚炮弹落到倭寇头头所乘坐的板屋船船头上,轰碎倭船上的火炮。有些倭寇的脑壳当场被打破,整个人都掉落到水里,鲜血顿时染红了水面。
两艘船又打了几炮,战果十分斐然,无数倭寇被炸得碎成许多尸块肉沫,还击沉了十来艘倭船。
"杀啊..." 看到靠过来的船都打得七零八落,船上的倭寇也面有惧怕之色,而且己方人员却毫发无损士气正高,等待对方的船靠近后,谢槐立马下令冲锋。
不管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新仇,也许是旧恨,两方的人都想上对方的船,杀敌报仇。
一时间,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双方都是不顾伤亡,疯狂的厮杀在一起。 谢槐、金花子、小早川清秀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而对面倭寇则是被吓破胆的乌合之众,他们的人数虽占优武器装备也比较好,可失去士气的他们根本不是对手,还是很快便败下阵来。
倭寇的第一波攻势被谢槐四人轻松化解,可随之而来,又有一个问题,那便是听到炮响后的,第一第二梯队的船纷纷赶来此处支援,而且第三梯队人数占优,再次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这便是小西行秀分三队的高明之处,不管哪一只船队遭遇到袭击,另外两个梯队都能派船前来支援,使得敌人无法招架,从此杜绝了皮岛上被人夺船的事情。
两艘孤船顿时陷入前后夹击的困境之中,首尾不能相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