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上的月亮也露了出来,秦从兵从县衙走出,自从谢槐当上丐帮堂主后,将周边原本流民和乞丐全都收拢到寺庙中入住,使得威海治安比起之前要好上不少。
夜晚的宵禁执勤也比之前要轻松不少,已经很少会有人半夜冒着犯大明律的风险外出。
秦从兵哼着小曲在幽暗的路边行走,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城门附近,只以为今晚又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却没曾想,路边居然遇到十个身材矮小的人,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事情。
秦从兵缓步上前说道,“现在是宵禁时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和家里大人走丢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笑眯眯的正想要伸手,却见到一阵阴冷的刀光袭来,秦从兵连忙退让半步,这才躲了过去,定睛查看却发现这十个身材矮小的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秦从兵警惕的看着包围自己的人,手按压在刀把之上,小心的问道,“宵禁时分还敢出来,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子,那就是宵小,你们到底是谁,要不要和我去县衙走一趟?”
对方却没有作答,只是沉默了片刻后,对方从十个方向同时进攻而来。
秦从兵不退反进,身材高大的他朝着其中一人冲去,刀刃要刺入身体前,原地飞跃而起,将最近那人的身体当做踏板,一个瞪步便出了这十人的包围圈。
那十人还想故技重施,再次包围他,却被秦从兵用刀背挑飞其中一人手中佩刀,并抓住其手腕,利用体重优势将其压倒在地面之上,并掀开了那人的头套。
只见这人额头的头发全都被削去,头顶却留着飘飘长发,还扎着一个发髻,怎么看都不像是大明人士的装扮。
秦从兵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脱口而出,“倭国人”,说罢便将那人的脑袋按倒地上,又将手中刀架在他的脖颈处吼道,“倭寇还不住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那九人却并不在意,继续冲杀过来,那按倒在地的同伴,丝毫无法威胁他们。
秦从兵见他们来者不善的样子,又想起那日在威海城外的惨状,却不敢恋战,立马松手用宽大刀身护住,拔腿便朝着城门跑去。
十个倭寇见秦从兵跑远,就自己那小短腿又怎么能追的上,况且他们还有任务在身,便没有追赶,消失在夜色之中。
“噔噔噔”
威海城门响起一声声敲鼓声,一般只有是敌袭之时才会敲响城门的大鼓。
鼓声响起的同时,倭寇进攻的炮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响了起来,随即便伴随着大门碎裂的声音。
小西行秀看着这纸糊一般的城门,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随即扭头严肃下令道,“国秀大人就是此陨落,全都是这些卑鄙的大明狗所害,我们如今就要替国秀大人报仇,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先夺下城门者赏百金,城池攻陷之日,抢夺到的七成财宝尽归大伙。”
“抢抢抢”
看着激动的底下,小西行秀亲自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一时间倭寇大军便嘶吼的冲杀进城,他们有的并不是为了替丰臣国秀报仇,有的只是为了城内那七成的财宝而拼命。
等到谢槐四人回到熟悉的威海港口之时,只见此地充斥着一股血腥味,万物都被大火所烧,房屋和无数船都即将焚烧殆尽,只有零星几艘破船还漂浮在海面之上。
还没等袁崇焕登岸靠近就被漕运码头的船工团团围住,数根冰冷的红缨枪架在他的脖子上。
郭大嫂一瘸一拐的拄着根竹子走出,一脸气愤的说道,“你倭寇还敢杀我大明的军官夺了他的衣服,那数十艘倭船我对付不来,你这一艘落单的,兄弟们可要不放过他。”
袁崇焕还想辩解几句,却被锋利的尖头顶在咽喉处无法开口,只能微微张口尝试发出声音。
船工被这炮弹炸的死得死伤得伤,对待倭寇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一旁的黄守理更是不想听他在啰嗦,举起红缨枪便对着袁崇焕大腿刺了下去,见他吃痛跪下,便举起手中的红缨枪要穿透他的咽喉。
“住手。”
一声怒喝声响彻周围,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声音来源处,却发现是谢槐在大声阻止。
郭大嫂见状先是一愣,好奇的问道,“谢兄弟,你怎么会在这倭船之中?短短十来日不见你竟变得如此沧桑。”
谢槐无奈的摇了摇头,咳嗽了一声说道,“一言难尽啊,要不是眼前这厮将我绑走,我也不会如此啊。”
“我一看你就不像什么好人,该死的倭寇,做我枪下之鬼吧。”
黄守理听罢再次举起手中的红缨枪,再度刺下去,却被谢槐伸手阻止,这才没有真的刺下去。
袁崇焕一滴冷汗从脸颊滑落下来,将身子稍稍向后一倾,这才能开口说话,“我乃辽东督师袁崇焕,奉皇帝陛下的旨意前来对付倭寇,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手中的武器。”
郭大嫂却冷笑一声,“你是辽东督师来我们威海摆什么架子,皇帝老儿派你剿匪,你倒好自己就坐着倭寇的船过来,还让倭寇杀到我们家门口,你还有理了。”
谢槐连忙劝慰道,“郭大嫂我刚刚就说一言难尽咯,这袁大师统领关宁铁骑,对水战又不熟悉,放倭寇进来也是无奈,偶尔失利也属于可以原谅,先卖我个面子,放下手中武器,好不好?”
黄守理听谢槐如此说,见他又不是倭寇便将手中红缨枪立在地上,说道,“原来是个酒囊饭袋,怪不得让倭寇犯边。
若不是看在谢大哥的面子上,你早就被我一枪挑飞,让朝廷在派有能力之人来剿匪。”
袁崇焕捡回一条小命,苦笑一声化解尴尬问道,“这里都是倭寇所为么?看来在我们瓢泼海上的这段时间,那倭寇已经先一步于我们,你们可知道倭寇往哪里去了么?所来的兵力又有几何?”
谢槐答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袭击港口后,应该进犯的便是威海城。”
袁崇焕并不知道这一层源头,但见谢槐言之凿凿不像有假,便问道,“在场有谁习练过拳脚工夫,和我一起去支援威海如何?”
“就你这酒囊饭袋的废物,跟着你去只会送死,我们可不和你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