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槐沉思片刻后,双眼望向袁崇焕和金花子,淡淡的说道,“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可是却有些冒险,还要做出巨大的取舍才行,如此,你们愿意尝试么?”
郑千户见事情有所转机,急忙问道,“谢兄弟,你且先说出来,要是能成当然是最好,要是不成那只是我们的命不好。”
袁崇焕也问道,“我们连死都不怕,更何况现在有一条新的出路,你且说来。”
谢槐用手指了指山脚下的倭船说道,“这样那就找根绳子将我们捆在一起,由金花子带我们去那倭船上投敌吧。”
原本袁崇焕就对谢槐有些怀疑,如今听了这个主意,心中不免得更加怀疑。心中不断想,难道这谢槐真是奸细不成,只是要是却三番两次救我出水火之中,可要不是,为何会让我们都投敌倭寇。
要不是谢槐背着袁崇焕上山救过自己一条小命,还能听他在此说话,不然也不会让谢槐将话说完,定要斩他头落地,献祭死伤将士。
郑千户脸上也是阴一阵白一阵的,好奇的问道,“谢大哥,你说的这话是认真的吗?”
谢槐知道他们肯定会这样,没理会他们的情绪,继续说道,“当然是认真的,不过我们的投敌不过是诈降罢了。知道金花子恢复神智的人不多,还道你是自己人了,要是我们几人被你捆住带到船上,定然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说到此,谢槐刻意压低声音说道,“等我们上了船,再趁机夺取船离开,便可逃离此岛。只是要做出这个选择,就相当于将皮岛的一切拱手让给倭寇,你们身为武官愿意将大明疆土让给外族么?”
郑千户立马回道,“人都快死了,还管得了那么多,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袁崇焕此时陷入沉思,如此办法倒是可以一试,可要是自己离开,无人作战指挥后,皮岛必失。皮岛失去后,岛上的士兵只怕真的成为倭寇手中的鱼肉,待宰的羔羊。
片刻工夫,袁崇焕抓起一把沙土又扬了说道,“皮岛孤悬海外却也是我大明的一部分,怎么能轻易让出去,你们要走便走,我要带领将士们留守在此,不愿倭寇盘旋于此。”
郑千户和金花子听罢,无不发出一声感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哐当”一声闷响,袁崇焕脑袋出现了一个大包,随后晕了过去,嘴里还在呢喃着你...,却没完全说出口。
谢槐丢掉手中的刚映红的石头,又拍了拍手说道,“刚刚我想了一下,我们应该不是投敌,而是诈降,民族大义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谈,死了就一切都没了。金花子和郑千户给我搭一把手。”
从山上摘取了一些藤蔓制作成简单的绳子,谢槐再次将袁崇焕背在身后,由金花子牵头,走另一条路下山。
石田三城率领前军出去,小西行秀也率领后军去搜索火器,只留下一百号人来看船。倭寇船上,几个身穿简陋服饰的倭人,站在船头不时的来回巡视这岸边,心中也是不敢大意。
要是石田三城私自带前军过来,则拔了船锚快速离岸,不让他们上船,遇到大明军队则用弓箭射杀他们,便是小西行秀离开前的最后一道将令。
金花子牵着几人过来之时,倭船上的一个倭人立马警觉起来,连忙呼唤同伴过来,却只见到一个糟老头子带着几个人过来,心中才稍稍安定一些。
金花子在倭寇中已经生活十余年,倭人们自然认得,可还是要照例询问一番。
“疯老头你怎么回来了?”
金花子故作之前的疯癫模样,嘴巴流出口水,指了指身后的人说,“石田说带他们回来,换鸡腿吃,吃鸡腿。”
“哟,这一身衣服,你还抓到的是大明的大官,应该得两个鸡腿。不过疯老头你魔怔了么?居然敢直呼小西将军的名讳,现在罚你没有鸡腿吃了,哈哈。”
“疯老头,你先停下,把人放这里就行了,我们带走去找小西将军请赏,到时我再给你赏半个我吃过的鸡腿。”
海边船上顿时响起欢快的声音,金花子却不以为意,牵着几人缓缓的继续往板屋船上走去。 “
低等的大明狗可不配上这将领的板屋船,你是石田家的狗倒是能勉强让你上船。疯老头,停下,听到了没有?”,说罢,见疯癫老头还往板屋船带人,便射出一枚弓箭,稳稳的擦在他的脚边。
船上几人见疯癫老头停了下来,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翻身从船上跳下来走近,接过疯癫老头手中的绳索,牵引着三人往安宅船上领,又把那疯癫老头赶到一旁的板屋船。
几人心中盘算着,将这两个大官交给小西行秀,能换来多少金银美女,想入非非之时。
疯癫老头却突然发难,使出一招飞龙五方掌把来人全都击飞出去,随即将捆绑在谢槐三人手中的绳索拉开,带着众人往板屋船上闯。
板屋船上有五名士兵看到有人闯进来,拔刀冲杀。
疯癫老头双臂挥舞,运气体内真气,打出一道气劲,将所有士兵尽数震倒,然后用脚踢向他们脚脖子,随后将他们举起高高抛向半空。
安宅船上巡逻的众人看到这情形吓坏了,纷纷拔出腰间倭刀以及弓箭,从一侧船上跳过来,准备围攻疯癫老头。
"你们可不是我对手,滚!"疯癫老头怒吼,声如雷霆。
朝夕相处的倭寇们自然见识过这疯老头的手段,心中有些害怕,但他们胜在人数够多,还能为之一战,便壮着胆子慢慢靠近。
“你们现在逃命还能捡回一条小命,要是现在不走,我可就要拿火炮来轰杀你们了。”
谢槐出现在金花子的身后,声音虽没他那般大,甚至是有些小声,却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震撼力。
倭寇们应付一个高手还尚且能够一战,可再来一个高手便没了这般自信,再加上前些天,谢槐在炮塔之上肆意用火炮轰杀他们的同袍,那份死亡恐惧再次席卷上心头。
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双腿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