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老头却似乎早有准备,见状冷哼一声,双腿微微弯曲,一双脚猛的踩在谢槐后背之上,猛蹬一下,便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随后使出一招回首掏,打向谢槐后脑勺位置。
谢槐连忙举棍格挡,却被打在了手背之上,“啪”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下,杆子瞬间断裂成了两半,无数木头碎屑横飞。
“啊”
一声剧烈的吼叫声响彻云霄,谢槐吃痛的看向自己的手背,只觉得瞬间皮开肉绽,手背也变得红肿变大,疼痛异常。
谢槐却不敢放松,立马转身回去准备回去再斗上一斗。 可那疯癫老头看着手中那断裂的棍子,却再无战意,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棍子断了,我的棍子断了。”,说罢,便蹲坐在地上,用手指画地,犹如那玩具坏了,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
"这疯癫老头子到底想干什么?"
众人心里都感到莫名其妙,却没人敢上前打扰疯癫老头。
谢槐可不敢放松,双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长棍,眼睛时刻看着他,等待了一两秒后,见他再没战意,便小心翼翼的向着袁崇焕所在的位置慢慢挪动。
袁崇焕的亲卫几乎是一瞬间就被这疯癫的老头制服,作为目击者自然知道这疯癫老头的厉害,生怕老头再次发难,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将命人将谢槐快些带回身边。
退得远远的倭寇看到那老头这副模样,心中又有些害怕,又觉得战斗有些不过瘾,一时间倒也都不敢上前,只能任凭谢槐回到大明军官的身边,无可奈何。
远处板屋船上的两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变化也皆是不同。
小西行秀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不由的笑道,“这老头果然非同凡响啊,要不是武器太差,只怕刚才那一击已经胜了,可惜啊,可惜。”
这疯癫老头作为石田三城的秘密武器,却没想到短短打斗了一个来回便收手了,那大明军官还安安稳稳的站在船头之上,只觉得没在小西行秀面前赚够面子,不由的暗骂了一声,“八嘎,这老头又犯病,真是无能,让小西君笑话了。”
小西行秀摆手说道,“石田君你误会了,这疯癫的老头虽有些敌我不分,害了我们的人,可打起架来的确是一把好手,倒是可以用,要是我有需要用他,还希望阁下不要吝啬。
和他对战的那个人,便是害死了国秀大人的凶手,要不是他派人烧了我们的船,叫我们吃尽了苦头,我们又怎么会如此落魄的逃走。”
石田三城顿时来了兴致,拿过那个单筒望远镜看去,脸上露出一抹邪笑,“原来就是这个人,既然得知凶手,那便就不要手下留情了,来人鸣金收兵,让他们快速离开,那大明的战船,填充火炮,我要向他们也见识一下这火炮的恐惧。”
“嗨”
这群倭寇和以往的袭扰大明边境的东瀛浪人还是有所区别的,他们属于当年在日本叱咤风云的丰臣家的家臣后代,有的还是出身将门之后,其素质也非普通东瀛浪人不能比拟的,要是当年在日本的关原之战中,丰臣家没有败给德川家康,如今东瀛的将军和正式的军队便是他们。
伴随着板屋船发出“叮叮叮”的信号声后,占领大明战船的倭寇们,就算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后,也不由分说的带上伤兵迅速撤离,就连抢夺到的金银财宝也一并丢掉。
片刻后,那疯癫的老头也被几个胆大的倭寇架着肩膀快速逃离而去,战船上的倭寇就尽数撤走,一下子甲板上变得空荡荡的,只有甲板上的脚印能够证明刚刚这里站满了人。
郑千户本已经做好了跳海喂鱼的打算,且没想到这群倭寇在优势的情况下,居然退兵了,不由的有些吃惊,忍不住发问道,“这群倭寇小崽子为何撤兵啊?”
袁崇焕长舒一口气说道,“你管他作甚,他们退了兵总是好事,赶紧的离开这里才是上上策,快快离开。”
两人交谈之时,忽然觉得被人按住脖子,一个身体不稳便倒在甲板地面之上,扭头看去,发现按倒他们的是谢槐,正欲发问之时,却忽然觉得大船一阵颠簸,左右摇摆,几乎将他们甩飞出去。
前一刻看到倭寇们紧急撤退,谢槐就意识到不对,抬眼向着远方看去,发现拿板屋船黑漆漆的炮口已经对准这边。
情急之下,谢槐来不及请命便将两人按倒在地面上,用身子当做肉垫保护着这两人,这才毫发无损。
炮弹飞来的时候,正巧打在战船龙骨位置,破空的炮弹掀起一阵阵巨浪,一股巨大的冲击波袭来,其他亲卫兵没有提前主意,可就惨了,没有及时压低身子,稳住平衡点,一瞬间便被震飞出去,全都掉进了大海中。
三人稳步站了起来,却发现这船舱里已经被轰出了一个大窟窿,海水不停的倒灌进去,船身也在慢慢开始倾斜,不消多时这战船必然会沉没。
谢槐拱手说道,“袁督师,我已经派人准备了一艘救命的小船,请随我来。”
大船前后出路都被两艘安宅船封住,这大船已经成为敌人的活靶子,袁崇焕和郑千户虽然不怕死,却也不想白白牺牲,哪里还舍得在这里送死,也顾不得狼狈,跟着谢槐的屁股后找船逃生。
三人刚下到小船之上,第二发炮弹便再次打了过来,这炮弹在距离船体几丈远的地方爆炸开来,巨大的爆炸声直窜云霄,火光冲天,将周围海域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郑千户被这近距离的爆炸声给吓坏了,心里大惊,这火炮威力如此惊人,只怕自己和袁督师根本就无法逃出升天。想到此更是战栗的无法站稳,额头上不停冒着虚汗。
谢槐脸色微变,急忙让袁崇焕先上了船,随后一脚向郑千户的屁股逼他上船,自己则是最后才上的船。
"袁督师、郑千户,谢老大我们这差点就要开船了,还好,快,划船,快驶离这鬼地方。"
谢槐焦急的看向远方黑漆漆的炮口,不免的有些着急,到底能不能顺利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