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一声吼叫,那林天豹来不及反应,被吓了一跳,急忙的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刀也被他震掉了。
看着那高头大马和熟悉的脸颊,谢槐的心稍微放心了一下,来的人正是秦从兵。
方才的烟火正是谢槐和秦从兵约定好的信号,他看到信号后,立马带着凌知等一众县衙捕快,从城门外的那间客栈里出发,骑上最快的马飞速赶往这里。
谢槐之前花费了那么久的时间,除了有那东方归故意指了一条最远的路这个原因外,还有就是对地形不算熟悉,走错了许多冤枉路,这才走了大半天那么久才到达城门口。
可多年住在威海的人,自然会知道上山会有一条小路,从这条小路出发,来到这里根本就不需要那么久,更何况骑马和坐马车。
林天豹稳了稳身形,看到来的人是县衙里的秦从兵不由的骂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只是县衙里的一个小小的捕快,我只当是什么大人物呢。怎么今晚不用巡夜了吗?来这深山里做甚么?还怕有歹人不成。”
秦从兵在马背上也不下来,居高临下的俯看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胖子,“幸会了林老爷,这次我前来确实是为了抓拿强人而来,却没想到遇见了您,还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不要给我添麻烦。”
林天豹哈哈大笑说,“我知道,之前我就去过你们县衙报过案,来快把那些个乞丐给我抓住,一个个的都给我发配到边塞搬石头,一辈子都不能让他们回来。”
林天豹身后护卫听到是自己人,松了一口气,原本抽出半截的大刀又再次退回到刀鞘里。
谢槐拎着一只小鸡一般将东方归带到林天豹面前,说道,“恐怕这位秦大人要带走并不是我,而是这个家伙吧。”
“谁让你靠近我的,你这又脏又臭的乞丐。”,林天豹捏着鼻子又退后了几步说道,“姓秦的,这个叫谢槐的乞丐得罪过我,你不抓他反而想要抓我的寺庙的掌柜的不成,你可知道修缮那个寺庙,我雇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吗?”
秦从兵不卑不亢的说道,“至于好人还是坏人,我们官府自有定夺,只是我接到线报,你这掌柜的犯了多起命案,也要将他抓捕归案。至于得罪过你的乞丐,我亲自去调查过,并没有犯下什么大罪,不过看在林老爷的面子上我也不是抓不得。
林老爷你命令轿夫当街打人,按大明律也是要抓你进监牢里的。不过这个我们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追究了。现在我要抓拿犯人,林老爷你也给个面子,不会妨碍我们衙门办差吧。”
林天豹冷哼一声说道,“我当街打人不是正常的吗?难道你们县衙的县令还敢开罪我不成,谁说这乞丐没大罪,他可当街打死了我两条大黑狗,还把肉食分给城内百姓享用,这不是不给我面子,这不是大罪是什么,就应该流放这罪恶之人,免得祸害风气。”
谢槐受不了他这双标的判断,怒斥道,“你当街打我就是合理的,我当街打狗就是不合理的吗?况且,我看那两只大黑狗是那林狗儿的,我已经和他调解过了,也就没有什么罪会落到我头上了,是不是林狗儿?”
林狗儿还在震惊之中,久久说不出话,只是结结巴巴的不知道嘀咕着什么东西,看来是做不了证了。
突然又传来了两声马的嘶吼声,来的人是正是凌知,对比秦从兵的从容,他们一众官差骑马赶过来则显得有些费劲。
林天豹看到秦从兵到来,本就想着底下那帮废物是不是没看好关隘,直到又上来了几个人后,心里开始泛起了嘀咕,不过依然不会在意什么,杂鱼来的再多,杂鱼毕竟还是杂鱼,况且还是偏袒自己的杂鱼。
林天豹冷哼一声说道,“哟呵,没想到啊,你还找来了帮手,看来秦大人也是个聪明人,只是我可听说这臭乞丐和你们合作了呢。”
凌知骑着马也不下,声音温柔话语却不示弱说道,“谢槐是丐帮的人,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也许您不知道,在这威海里可横了,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他自然谁的面子都不会给,要是他们这群乞丐带人走,就凭你们这些家丁估计也拦不住?”
其中一名官差见气氛有些紧张,便开始充当和事佬的角色,“秦大哥,林老爷的面子我们不能不给,免得他又烧一次我们的县衙,我们可顶不住啊。这谢槐是江湖门派的,我们也不敢开罪。”
秦从兵听罢点了点头说,“这样说不明不白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各位一起移步到县衙里说话如何?”
凌知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去县衙里说话,对丐帮的这些人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我只怕这林老爷不敢和我们回去呢,毕竟他的人现在可还穿着铠甲呢。”
秦从兵闻言似乎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忙说道,“凌知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他们穿的这身有什么问题吗?”
凌知此时接茬说道,“也许你忘记了,大明律有一条就是,私人不能私藏铠甲,私藏者过三者以谋反论处。如果被官府得知,轻则发配边疆,重则还会诛连九族呢。”
凌知解释完后继续说,“可这林老爷可是州同知林天虎的表弟啊,要是被林大人知道了,我们就算依大明律抓了他的表弟,估计我们一众衙役也难逃罪责,而且也不好收场,不是么?”
林天豹听到嘴角不由得一跳,平日里就私藏了几套铠甲用来保护自己,还是轻装的铠甲,这都要诛连九族,有没有那么大的罪过啊,这谋反的罪,就算是他表哥估计也无法给自己铲平。
林天豹额头上冒起一滴冷汗,笑着说,“两位你们都看错了,我这护卫穿的不过是一些皮子罢了,这夜黑风高的看错了东西,难免是会这样的。大半夜的都还要执勤,你们也是辛苦了,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就当是我请大家喝茶了。”,说着便从腰间掏出一袋钱。
秦从兵原本还想拒绝却被谢槐阻止了,接过那一袋钱袋说道,“既然有大财主愿意给钱,那我们为什么不收,我就替那秦大人将这钱领下了。”
林天豹嘴角不自觉的跳动着,却也不想在此地和这群乞丐纠缠,骂骂咧咧的说道,“疯乞丐你要是收下,这就是你的买命钱,你还敢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