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从兵看着那东方归带着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从县衙里出去,再看看这被林天豹砸得半烂的县衙,心中只觉得无限悲凉,要不是畏惧林天豹的势力,自己早就一个杀威棒把林家的猫猫狗狗都给打出去。
林天豹倚靠在椅子上,看着秦从兵那不愤的眼神,语气冰冷的说道,“秦大人似乎和那臭乞丐是老相识啊,但是你身为官差我想你可要秉公办理啊,可不能偏袒他啊,免得我们这些良民受苦。”
秦从兵苦笑一声,你林天豹派一群地痞流氓打砸我县衙,那东方归取小孩性命还用他们骨头炼制邪术,怎么看都不像是良民,你们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只是秦从兵现在却没办法,只能拱手说道,“那是自然,维护大明律是我们这些官差应该做的事情,就算林老爷不说,我也会照做的。”
林天豹喝了口茶,冷哼一声将杯子摔碎说道,“如此就好,那秦大人你去后面把那地契和房契拿过来吧,免得弄丢了。还有你们几个废物,也跟着秦大人一起过去,去搭把手,快去。”,随后对着他的仆人眨了眨眼睛。
秦从兵叹了一口气,应了声是,然后缓步的从大堂走去证物房,去给林天豹拿地契和房契。
不多时,林天豹看着眼前的那两张古朴的旧纸,心里顿时感到开心了不少,今天耍钱输掉的那些今天找补回来了,而且也有人代自己去惩罚谢槐那厮了,面子里子都找回来了。
县衙里的椅子坐得屁股也是生疼,就不如早点回府歇息,坐等好消息就是了。
林天豹缓缓的从椅子上坐起来,经过秦从兵身边之时,像是提醒又像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风干物燥小心火烛,秦大人你还是好自为之,免得后院着火。”
秦从兵被他这一句话给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死胖子要表达什么东西,却也没发问,只好客客气气的恭送那林天豹离开县衙。
林天豹得意的带着一众小弟离开之后,秦从兵看着这个被砸坏的的县衙,心情十分复杂。
这些年来秦从兵为了维持威海卫的安全可谓是起早贪黑,只以为靠着县衙官差们的努力,以为当地豪强也不敢如此放肆。
结果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一个当地的恶霸仗着表哥的官威就敢打砸县衙,县衙却没一个人敢反抗的,怎么就混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可惜现实就是这般残酷无情,表像展示出来的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忽然夜晚凉风吹过,伴随着刺鼻的味道,后院燃起的火势越来越大,几乎将整座县衙都染红,一声又一声的狗吠声响彻云霄,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雾,呛得人无法呼吸,就连站在前院的秦从兵也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秦从兵扭头看去,不禁一愣。
“啊——”
秦从兵暗道不好,急忙大叫快来人救火啊,喊了半天却没发现有人出现,只因为县衙里的官差衙役都被那林天豹给全部支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县衙里。
见没人在此,秦从兵也不敢再怠慢下去,急忙从井里打水救火,却一次只能打两桶水,每一次都像是准备扑灭了,等他返身回来之时,那火势又重新燃了起来,感觉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自己却不能丝毫懈怠,秦从兵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泼出最后一桶水,木材没有发出撕拉的声音。
秦从兵这才松了一口气,确定将这火势彻底扑灭,秦从兵浑身冒汗气喘吁吁的,也不顾得那么多,一屁股就坐到了湿漉漉地上,庆幸的是火势没有蔓延到其他县衙的房子,只单单的烧了县衙里一间房,只是那间房却又是县衙里最重要的一间房。
这间房便是刚才自己去拿地契和房契的那间证物房,县衙里所有的案卷和证据都放在这间房里,平日里存放的都是些记录成册的文书档案和村民门的户籍档案,这间房被烧毁后,只剩下满屋子的灰烬和难以辨认的纸张。
秦从兵捡起一本湿漉漉的半残文书,半本文书基本都被烧毁,只留下了火烧之后的黑色污痕和模糊不清的字迹,只有那么零星几个字不合时宜的还在上面,却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来龙去脉。
秦从兵还是太低估了林天豹那嚣张跋扈的性格了,原以为只要把地契房契给林天豹之后,他便不会在县衙里继续纠缠。
却没想到,林天豹胆子居然如此之大,还敢指示下人放火烧毁县衙的物件。
秦从兵攥紧手中的拳头,狠狠的打在那已经烧黑的墙上,双眼涨的通红,“林天豹,老子和你没完。”
只是现在还不能歇息,秦从兵生气的将这半残没用的文书狠狠的丢在地上的污水之中,将县衙的门给锁好,不敢在县衙里多停留一刻,免得迟则生变,就骑着自己平时巡逻的快马向外奔去,幸好现在天色开始渐渐变黑,路上的人也不多,快马才能尽情在街上奔驰。
秦从兵骑了好一会,迎面就看到了谢槐带着十几个人,有些不服气的走在路上。
“我来迟了,你们都没事吧。”,秦从兵有些焦急的问道。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现在我们已经被东方老贼给赶出来了。”,谢槐搀扶着朱膘,看着秦从兵淡淡的说道。
“你们官府想和我们丐帮合作,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吗?”,高强脸上涨的通红,一个箭步就来到前面,用手攥着秦从兵的缰绳厉声质问道,还将胸前的那一道刀伤展示出来。
秦从兵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看着高强的伤口,关心的询问道他的伤势说道,“这自然不是我的本意,想不到那东方归他居然会做的如此过分,不仅是要赶你们出去,还敢拿刀砍人。”
谢槐此时插嘴说道,“高强的伤我已经让老乞丐看过了,并无大碍,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不过也是因为这一刀,才显得一切都合理了,我倒是要感谢那个挥刀砍下的兄弟呢。不然这戏不逼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