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
憨厚青年名叫李二牛。
他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柴俊等人已经看不到身影。
立刻一路小跑追上程武。
“咱就在这里住下吧。”
“别再往前走了，碰上土匪可就完咧。”
程武勒住马缰，低头看去。
“哦？若是在这里停下，又该如何交差？”
“嗨，队长你也太死心眼了。”
“咱就说那情报没错，山贼的数量都一模一样。”
“那不就可以交差了吗？”
程武在马上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李二牛看着憨直，心眼倒是挺多。
“憨货，那柴俊分明是给我难堪。”
“谁知道他方才所说是真是假。”
“而且山中不过是一群流寇，岂是我们的对手。”
“难道你们手里的家伙，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嘿嘿。”李二牛遭到训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几天干饭倒是没少吃。”
“旗头您老人家那力气比十头牛还大。”
“肯定是不怕那群土匪了。”
“可俺们这些人......”
“哼。”程武嘴角一扬：“莫非以为我无法保你们周全？”
“二牛，把你的弓箭给我。”
李二牛闻言一愣，随后将腰间的弓箭取下，递给了程武。
他力气大，因此分发武器时，选择了拉力百多斤的硬弓。
其余人都选择的软弓。
程武接过弓箭，笑着说道：“二牛，干饭吃多了，想不想吃点松子？”
辽东深山当中，树龄千百年的松树比比皆是。
在他百余步外，就有一棵松树，枝杈间挂满了松塔。
“想吃。”
二牛对于吃的从不抗拒。
“着！”
程武弯弓搭箭，双臂一振，顿时弓如满月。
嘣！
弓箭飞射而出，百余步外的松塔应声坠落。
嘣！
嘣！
嘣！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程武直接一个三连发。
动作间流畅至极，没有丝毫迟滞。
百多斤的硬弓，在他手中好似玩具一般。
更为可怖的是，他每一箭都能射落一个松塔。
箭无虚发！
李二牛狂奔到松树下面，将几枚松塔尽数抱在怀中。
口中不断惊呼。
“队长！”
“您真是神了！”
其余新兵见识到如此神箭，也是士气大振。
“有队长如此神箭，区区几十名流寇，不足为惧！”
在众人的簇拥下，程武双腿一夹，继续朝着下湾山深处行去。
行至半山腰，李二牛忽然低声说道。
“队长，俺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气！”
“哦？”
程武一提缰绳，胯下战马当即停下。
接着他翻身下马。
“在哪？”
李二牛使劲吸了吸鼻子。
笃定地指着右前方：“就是那里！”
“走！”
程武将坐骑就地拴好。
打了个手势，带着众人朝右前方摸去。
对于二牛的嗅觉，他还是十分信任的。
在林地间穿行了四五百米后，果然发现一片由十几座木屋组成的营寨。
外面用木栅栏简单地围了起来。
阵阵笑语随着山风，飘到了这里。
“还真让你小子找到了土匪窝。”
程武和其他人敬佩地看了一眼李二牛。
二牛得意地一甩头，扔了颗松子在嘴里。
“噤声！”
程武食指放在唇前，众人会意，动作变得小心谨慎。
继续前行百余米，土匪的老巢已经近在眼前。
“有放哨的。”
程武一摆手，众人纷纷趴在了雪地中。
在营寨外的树林间，有三名土匪正在游弋，兴许是天气寒冷，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他冲着身后某人说道。
“弓箭给我。”
李二牛的弓箭是硬弓，射程远，但声音却很大。
前方的暗哨距离自己不过四五十步，不需要使用硬弓。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弓箭，程武弯弓搭箭，三箭连射，中间几乎没有间隙。
前方三名土匪，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倒地。
“走！”
程武起身，招呼众人继续前行。
“救命！”
刚来到营寨门口，众人便听到营寨内传来凄惨的呼喊。
程武眉头一皱，快步走入营寨。
迎面看到的场面瞬间让他气血上涌。
只见四五名土匪抓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正在肆意凌辱。
女子双眸之中，一片绝望。
“狗贼！”
“受死！”
程武已经顾不得打草惊蛇，双臂一振，几发箭矢连射飞出。
噗！
噗！
噗！
箭矢飞射没入几名土匪的眼窝，没有丝毫偏差。
这几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倒在了雪地之上。
“大姐！不要啊！”
身后军士忽然有人惊呼出声。
原来是那被凌辱的女子，从死掉的土匪身上，抽出一把长刀。
程武面色一变，想要上前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女子挥刀直接斩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面。
等程武奔到她身前，早已没了丝毫气息。
“我大明女子，竟如此贞烈！”
程武虎目含泪，看着女子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身躯，心中的悲伤难以自制。
解下自己的外袍，将女子尸身裹覆。
由于方才的惊呼，惊动了营寨中的其他土匪。
一个个土匪从屋内探出头来。
发现程武等人后，纷纷取出武器，嘶吼着冲杀过来。
“队长！”
这群流民组成的土匪，虽然个个衣衫褴褛，手中的武器也大多奇形怪状。
有些人甚至举着锄头耙子。
但几十人一同呼喊冲杀，还是有几分气势的。
李二牛他们都是新兵，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纷纷愣在了当地。
“欺我大明百姓，当诛！”
程武冷声低喝。
从愣住的二牛手中接过硬弓。
双臂一张，但听‘嘣’的一声。
箭矢如流星一般飞射而出。
噗！
从第一人的眼眶钻入，透颅而出，又没入了后面一人的面门。
两人同时仰面倒地。
“可惜不是破甲箭，否则能够连穿三人。”
程武心中暗道可惜，手上却没闲着。
连连张弓，箭矢接连飞出。
土匪所在的位置，距离程武等人不过七八十步。
平日里几乎片刻即到。
而如今，却成了他们终生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在程武射出十六支箭矢，夺走了将近三十条人命后。
剩余的土匪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
因为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
当看到脚下雪白的地面，被鲜血染红，他们才赫然惊觉。
自己的对手究竟有多么恐怖。
口中的嘶吼变成了哀嚎。
残余的土匪纷纷反身四散奔逃。
“呵呵。”
程武嘴角噙着冷笑。
眸子一片冰冷，对于这群流寇，他没有丝毫怜悯。
箭矢继续飞射而出。
很快，目光所及的土匪全部倒在了地上。
浓郁的血腥气，笼罩在整个营寨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