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阿强,阿福三人撞到一起,好半天也起不来,三人索性仰面躺在青石条的地面上,搓揉着被撞疼的部位。
看着三人恼怒的看着自己,我微微一笑,走过去,顺势躺到阿诚旁边。
“滚,我们好心跑过来看你的情况,你却戏耍我们……”阿诚有些愤恨地推了我一把。
还没等我说话,唯一站着的德叔就斥声道:“阿诚,怎么和小少爷说话的!”
“德叔,没关系。”我朝德叔轻声说道。
阿诚这才是对待朋友应有的真实的态度,而不像有些人明明内心极度愤怒,表面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阿诚,”我转而看向阿诚,看似无意的责怪道: “你还说是我的小跟班,我喝那么多酒,你不阻拦,到了这泡澡房,也不照看一下,我刚才在泡澡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差点就成了真的水鬼了。”
阿诚听到这话,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槐哥儿,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你全忘记吃饭时发生的事情了?
刚回到家,你就吵着要吃饭,吃饭期间你还把家里所有工作的人都聚到了一起,还不停地向每一个人敬酒。
敬完酒,你还旁若无人的自个自的喝酒,与平时的你完全不一样。
当时,我和我爸,还有几个叔伯都有劝你少喝点酒,但是你反而又多劝了我们几杯酒,我们想要夺下你手中的酒瓶子,你总能像泥鳅般的溜到一边。
就算夺走了你手中的酒瓶子,你又从旁边的酒柜中拿出一瓶新酒继续喝。
就在所有人想着要不要把酒柜里的酒拿去藏起来时,你突然又闹着要泡澡,给你在房间里准备了木桶,你嫌小不乐意,偏要吵着上这边来泡才舒服。
你刚才还在铁门外大吵大闹了好久,怕你惊扰到了老爷,我爸才让行叔开门放你进来,等帮你准备好热水后,你就把我们全赶了出去,还闩上了铁门。
我在外面等你等到了半夜,也不见你出来,推门又推不开,只能找我爸和阿强,阿福来想办法,谁知这次用力一推,门就开了。
接下来就是被你和我爸给戏耍了。”
阿诚有些委屈的说了一通话。
我听完阿诚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原本自己笃信有人要加害自己,现在却发现是自己搞了个大乌龙。
原来自己在意识模糊期间竟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性格与自己有很大出入,这还是头一回听人说起这个。
回想起之前是在回家途中,看到了摘星楼的废墟后不久意识就变得模糊不清,还以为是被人灌酒后单独留在这里,但是根据阿诚所说完全不是那样,难道自己与那摘星楼有什么关联不成?
看来,有时间一定要去那摘星楼探究一番。
我沉思了片刻后站了起来说道:
“阿诚,不好意思,我可能喝酒喝断片了,错怪了你。
你是知道我的,我平时是不怎么喝酒的,可能是回到家看到大家后,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
好了,现在夜深了,大家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不过在回去之前……”
说完,我的目光慢慢转向阿福,哈哈的笑了起来,众人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阿福。
阿福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脸刷地就涨红了,手不自觉的挡在了裆部。
“我说我刚才怎么闻着一股的尿骚味呢,原来是你小子啊,哈哈……”
阿强笑着跳起身跑到我旁边。
阿诚也顺着阿福涨红的脸往下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一个蜈蚣弹后跑到了我和阿强的中间,揽着我俩的胳膊对着阿福开怀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后,我首先停了下来,说道:
“好了,大家都清理一下再走吧。”
阿诚和阿强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湿哒哒的皱成了一团,都脱了下来。
阿福也嫌弃地把裤子和衣服脱个精光,扔到一边。
众人拿着盛水的小木桶去凉热水处打水清理。
热水是从山里的温泉接管道引来的,所以也不需要担心半夜没有热水洗澡。
美美的冲了个热水澡后,又把各自的衣服洗了,然后其他三人拿浴巾包着下身就嘻嘻哈哈的跑回各自房间去了。
而我刚回来,还没去过自己的房间,德叔就引着我穿过一个花园,来到一个寂静的小院,院子里花香四溢。
浓浓的花香,让刚刚泡完热水澡的我,睡意更浓了。
与德叔道了别后,关上门,躺到了床上。
一路的舟车劳顿,又加上刚才的折腾,身心疲惫的我一躺到床上,很快就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早上,几缕阳光照在我的床上,我翻了个身,醒了过来。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看到院子里一片春光明媚。
桃花已朵朵绽开,蜜蜂早早就起来在桃花间忙碌地穿梭,小鸟在枝头愉快的歌唱。
一番洗漱完毕后,我准备去见一下爷爷,昨晚的一顿折腾,也没能去看一下他。
正要出门时,就听到有人在敲门,开门后看到来人是阿诚。
“槐哥儿,老爷让你到主屋去吃早餐。”阿诚说道。
我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出门服饰。
阿诚进来后看到有几缕阳光射进来,忙上前将厚厚的窗帘拉上。
房间里一下子暗了很多,我笑了笑,说道:
“阿诚,没关系的,现在是早上,太阳还不毒。”
阿诚谨慎的说:
“还是小心点的好!”
准备妥当后,我们出了门。
在爷爷意外弄伤了腿后,主屋就成了爷爷主要处理公务的地方。经常有各个商号的掌柜伙计过来询问和汇报事情,还不时有其他家族的人员来联络走动。
我不喜欢热闹,在回家之前,大概的了解了家里的情况后,就打电话回来让德叔帮忙寻找一间比较清净的厢房。
正好,在主屋的后院有一排各自独立的厢房,德叔在询问过爷爷的意见后,将栽有绿竹和桃树的留仙院做了一番修缮后留给了我。
这些厢房是留给其他地方的亲戚朋友来长平时作落脚之用,厢房与厢房之间有半人高的围墙相隔,每一个隔出来的小院,里面的景色和摆设各有所不同,彼此独立又互相辉映。
厢房与主屋之间有一座占地面积巨大的假山群相隔,假山间错落有致,形成不同的景观。
假山群里的巨石都是爷爷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这可花了他不少的功夫。
我与阿诚走在假山中间的石板路上。
我头戴遮阳帽,眼戴墨镜,阿诚在我身后一点的位置,撑着一把大大的遮阳伞,把我与阳光完全隔绝了。
我东想西想,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的奇石怪岩。
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跟着父母去了外地,隔了十几年后才回来,所以这里虽然是我的家,其实对我来说是很陌生的,只是偶尔从父母和来访的客人的话语中了解到一二。
后来德叔将阿诚带过来与我同住,方便照顾我的日常生活,我也从阿诚口中问出了不少家里的情况。
再加上德叔寄来的信件中,时不时会夹着的几张照片,这就形成了我对这个家最简单的了解。
我和阿诚穿过假山群后,又经过一个长满各式花卉的花园,从后门进入主屋。
进入主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各有一个休憩室,这是给重要的客人在等待爷爷接见前休息用的。
平常家里的人也可以在这里休息,在窗边欣赏花园美景,放松身心。
紧邻休憩室的是爷爷的书房和房间。
爷爷以前是住在楼上的,腿受伤后,每天上下楼很不方便,索性就将书房旁边的会客厅改成了房间。
现在房门紧锁,爷爷应该去了饭厅。
出了走廊,有一条通道直通主屋大门。
以我现在所站的位置来看,我的左手边是宴客大厅,这里是宴请宾客,举办舞会进行社交活动的地方,这里也是全屋最宽广的区域。
我现在的右手边是一条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楼梯口对着大厅方向。
楼梯口到爷爷房间之间的墙壁上还有一扇门,打开门是一条细小很多的通道,通道两旁是储物间和工人房。
在大厅的旁边放着一张长方形的长长的饭桌,桌子四周摆了几十张方形的椅子,这就是饭厅了。
为了有开阔的视野,大厅和饭厅之间并没有用墙来间隔开来。
此时,饭桌的主位正端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老人面容有些消瘦,不过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目光犀利。
德叔一脸严肃地直立在老人的椅子后面。
阿诚将我的出行三件套拿到大厅后面的衣帽间。
我看见老人后,加快脚步走向他。
这位老人不用说就是我的爷爷叶飙了。
爷爷看到我后,示意德叔把他扶了起来。
我快步走到爷爷身前,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孙儿不孝,回来看你了!”
我刚看到爷爷时,眼睛一热,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到了现在磕头时,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掉。
爷爷也眼含泪光,慈爱的抚摸着我的头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来,坐到这边来,让爷爷好好看看我的江流儿。”
爷爷扶起了我。
我站起来后,和德叔把爷爷扶回到椅子上,然后在他指着的右手边最靠近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接着我询问起爷爷腿脚的情况,爷爷也询问起我的身体的状况,我们俩都对对方的身体状况感到满意。
这时,从楼梯上传来一个女孩如黄莺般清脆的笑声,很快就看见一个女孩像一只蝴蝶般轻盈地走下楼梯,跑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