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年带着村民们来到坟地。
他没想到,平时村里与他们家关系不太好的那几户,遇到大事,帮忙的还是他们……
看着他身后之人,白恒大致数了数,约莫7、8人,修坟绰绰有余了。
“老伯,尸体我们都已处理好,现在只需要你带着村民们将这坟墓修好就行。”
“谢谢警官!”陈易年说完,带着村民向那座坟走去。
“今天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就成!
现在,就辛苦你们一下,帮我修好女儿的新坟!”
“我们可都是一个村子里人,就不要这么见外了,赶紧开工吧,等会还要回去睡觉呢。”一位村民笑呵呵地道。
陈易年眼睛有些湿润,“那好,开工!”
见到他们行动起来,白恒招呼几人回去。
这里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去给陈老伯说了一下对面坟墓之事后,几人向刑警队赶去。
他们更想知道,那女鬼的真面目。
来到刑警队,胡来他们早已将女鬼关进了审讯室。
“吴队,景队。”门外,胡来几人站起身叫道。
“怎么,他什么都没说?”看着室内之人,吴崖几人眼神微迷。
而白恒、景池几位,则是瞳孔巨震。
熟悉,太熟悉了!
那个假扮王重化之人!
似是有所感应,他看向单向玻璃,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没,什么都不肯说,他点名只要景队和白哥审。”胡来挠着后脑勺,咧嘴一笑。
“哦?”吴崖好奇地转过头:“怎么,你们认识他吗?”
“嗯。”点了点头,白恒示意老景一起进去。
深吸几口,是时候见见这位老朋友了。
推开门,白恒两人进去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早已将妆容卸去,精致的脸上显得苍白无力,有一种病态的美。
“长得果然很恋尸。”白恒心中暗叹。
看着对面熟悉的人影,林安嘴角勾起笑意:“怎么,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老朋友的么?可真是令人惊讶。”
说着,他还晃了晃戴着的手铐。
景池也是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我们还能再次见面,还是这个场面。”
说完,他拿出了纸笔。
“姓名。”
“林安。”
“性别。”
林安脸色一变:“怎么,这还看不出来?男的不够明显?”
景池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你只需要回答男,或者女,这是审讯,不是闲聊!”
“哦。”应了一声,林安向后靠去,脸上还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男。”
……
基本情况了解完后,林安看向白恒:“现在,我不得不佩服你了。”
“怎么,你好像挺关注我的?”白恒也来了兴趣,他笑道。
“怎么能不关注呢,从你们在查王重化开始,我就一直注意到你们了。
你们去那天坑寻找凶器,我也知道。
甚至在我将你那队友绑后,我说过一句话,如果他听到了,你们能分分钟破案。”
景池白恒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很奇怪,“你说的什么?”
“我说的是,还是活着的好啊,有温度。”
林安仰头,看着天花板,脸上说不清的落寞。
“说说吧,你们究竟是怎么抓到我的?我自认为一切都天衣无缝,特别是,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那坟墓里?”
过了会,林安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真的想知道?我怕你受不了。”看着对面,白恒一字一顿。
“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受不了的?”林安一摊手:“让我看看吧,所谓的神探。”
“好。”白恒深深看了他几眼:“其实,你可以不装的。”
“你什么意思?”
既然决定要说,白恒也不再保留,他说:“你从小就失去父亲,还一直活在母亲的阴影之下,后来,小学的你,成了孤儿,你四处漂泊,应该干过殡仪馆里的工作吧?”
林安脸色一变,他急促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你告诉我的。”
“我?”林安呼吸一滞,他不明白白恒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有恋尸癖。”白恒看着眼前之人,继续解释:“正常人不可能有这种癖好,除非他童年十分悲惨,时常遭受虐待,导致他极度自卑,他认为只有尸体,才会绝对服从自己,不会反抗。
殡仪馆之类的工作,就犹如一条导火索,让你心中逐渐产生了恋尸的想法。”
林安听完,眼神有些呆滞,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世间还有人这么了解他。
“你说的不错。”林安深深看了白恒一眼,“童年母亲对我的虐待确实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在她死后,我兴奋地一晚上睡不着,那种感觉不知道你们懂不懂。
后来,我辍学到处流浪,说实话,我很享受那种孤独、自由的感觉。那期间,除了到处乞讨,我还会自学美术,因为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但我母亲一直反对,还时常打骂我。
后来,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殡仪馆的化妆师,每天要对5、6具尸体进行化妆,我早就麻木了,在我眼里,再漂亮的女人,也只是红粉骷髅。
不出意外,我喜欢上了尸体。”
林安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当个正常人呢?但没办法,看见活人,我就浑身难受。”
“跟我们呢?不是相处的很好?要不是这里是审讯室,我还以为我们是多年好友呢。”白恒笑道。
林安似乎也被这番话打动了,他心头巨震。
是啊,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内心莫名的恐惧作祟,对于别人突如其来的关爱,他只会觉得是施舍!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王重化那起案子,也是你的主意吧?毕竟,你可是有前科的。”白恒让他缓了一会,这才开口。
“没错。”林安点头应了下来:“确实是我。我离开殡仪馆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王重化,我两一见如故,我开创画室,成了他的美术老师。
他不管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有一天,他跟我说了关于他和周晓的事,我当时气的半死,于是我就怂恿他杀了两人,由于他害怕,我就一步步精心设计,制造了这场夫妻分尸惨案。
至于那录像,我只是当成了一件艺术品,一个以后可以炫耀的谈资。”
说着,林安痛苦地抱起了脑袋:“没想到,这竟然害惨了他!
他落网之后,我从此一蹶不振,又回到了那个与尸同眠的日子,甚至更甚,我找了个坟墓,住在了里面。
我想,这世间已经容不下我了。”
“但你为什么又杀了余舒?她可是无辜的。就算是她看见了你!”相比于白恒,景池语气冰冷。
纵使他以前过的如何凄惨,但这都不是他杀人的理由!
“余舒?你说的是那个小女孩吧。”林安脸上浮现出悲痛之色。
“那纯粹是个意外!那天晚上我正在盗尸,那小女孩抱着一件洋娃娃突然出现,她看见我后,迅速放声大叫。
我害怕她会引来人,就……”
“就掐死了她?!”景池厉呵。
“嗯。”
“你……”
“所有的一切罪,我都会认。”
林安又看向了白恒:“按你的专业知识来讲,前面说的,应该是你对犯罪心理的研究吧。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推理出我这一切犯罪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