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吃完了早饭的她觉得很无聊,于是打算出去走走。
走在街上的她被身边的男人实在是纠缠烦恼,她的漂亮的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
“你好烦啊。”
大街上有哪些人会手拉着手再或者是在她手心时不时挠一下的,可能是她还没习惯吧。
“可是我想和心心亲近一些。”他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现在是在大街上,人那么多。”她抿着嘴唇,剩下的话她觉得不好说出口。
“心心是害羞了吗?”他轻笑一声。
“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做吗?”她很郁闷。
为什么别人做官,天天都在忙碌中度过,而他这么悠闲。
“怪我,忘了心心失忆了,本来我们是有任务的。”他也才想起来来这是干嘛的。
“什么任务。”难道她也有任务?
“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来告诉你。”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闹市区了,这里四周都是人潮涌动的,实在是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那就是闲月楼吧。”反正闲月楼是她的产业,私密性也是绝对的。
“好。”
———
坐下后她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想了想又给他也倒了一杯。
“现在可以说了。”
他抿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音说:“因为心心发现了羌族的公主,所以想帮宸寵国扩大领土,于是我们合计了一下,打算帮羌族把这些边境的部落统一起来,然后让羌族作为管理者,年年纳贡。”
在香凝和自己说的那些人物关系中她是都知道的,这个国家的上位者是她的表哥,所以帮他扩张领土肯定不会有假。
“在府里我怎么没有见过羌族的公主?”她从失忆开始就没有见过别人,除了赫连弈这个占有欲极强的家伙。
“她们名义上是外邦,所以是不能私下走动的,所以在她们养伤期间就被调到偏僻的院子里严加看管了。”
他温柔的看着她。
现在的他怕是已经忘记了曾经那个冷酷无情的自己了,现在的他充满了铁汉柔情,当然了,这也是分人的,除了她没有人值得他的温柔对待。
“都中午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她看时间也不早了。
“好。”
无所谓,反正她想干嘛他都会陪着。
———
再说说一开始的白无常这边。
他根据提示来到了大周国最繁荣的兰城,他站在门前看了一眼苏府这两个鎏金大字,这就是他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然后慢悠悠的飘了进去,来到了苏家公子苏一珩的房间,他抬眼打量着四周,这间屋子被主人打理的干净整洁,室内的东西虽然少但是摆放的位置看着也很舒服,虽然看上去很是简陋,但是只有品鉴大师才会知道,这些简陋的都是好东西,单说那个双耳彩绘玉净瓶,那是先皇御赐的,是西域的珍宝。
还有那个笔筒,是晋元时期的雕刻大家所雕刻,就连房间里挂着的那幅望梅图,它是平昭年间的当时大师姜清文所画,在现在要卖到上千两黄金呢。
果然还是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似平平无奇的装饰实际上随随便便拿出去就是大把的银子。
虽然士农工商中商人是最低贱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因为苏府每次捐献的钱都是最多的,所以苏府被大周国的皇帝封为皇商,背靠皇室。总的来说就是比普通的商人还要高一等级。
但是家大业大的苏家有一个家规,那就是只能娶一个夫人,除非三年无子嗣的才能纳一妾室,现任苏家主和他的夫人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没有什么糟心事,所以她的日子过的很是幸福,但是因为生苏一珩这个嫡子的时候伤了身体,于是苏家主就不愿意她再生了。
但是苏一珩也不是正常出生,是母体怀胎八月的时候在经过花园,当时一滩水渍被粗心的花农没有发现,导致她踩到了就早产了,所以苏一珩自出生起,就身体比正常孩童虚弱,常年伴随着药物治疗,大夫曾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
而今夜刚好是他二十岁的生辰,现在的他还在虚弱的躺在床上,刚过完生辰的他觉得很累就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可惜了,他还是活不过二十岁的晚上了,他在心里为他叹息。
他虚弱的躺在床上,神情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戴着白帽子的男人,上面写着四个字,可惜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要死了吗?真好,这样我就解脱了,真的受够了二十年如一日的日子了,每天都是在汤药中度过的,真的好苦。
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解脱的泪水,嘴角带着二十年都没有出现过的微笑,然后静静的看着床顶。
一道推门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少爷,该喝药了。”
他突然就好想任性一次,他也照做了“本少爷今天不想喝,端下去吧。”
“少爷,要是不喝药病怎么会。”书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我喝了二十年的药了,要是能好早就好了。”他停顿了三秒说,“我想在最后的时刻安静一会,下去吧。”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没有精力再说话了,他觉得现在好累,他好想睡一会。
看到这样的他,谢必安心里有点动容了,心想:反正子时你就要离开了,我就帮你一把吧。
于是谢必安缓缓抬起手,把一些阴气渡进他的身体里。
躺在床榻上的苏一珩感觉到身体前所未有的舒服和轻盈,他以为是自己回光返照,他无奈的苦笑。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趁着今晚子时之前赶紧了去然后回到你的房间,莫要辜负了这些时间。”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苏一珩身边响起。
“你是?”他很震惊。
“不必知道我是谁,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然后这道声音就再也没有响起了。
他知道不能浪费这好不容易轻松的时刻,他要把自己想做却未能实现的事都做完。
他并不想跟在他身后,只要到时间了直接过去就好了,于是他就坐在桌子旁边闭目养神。
苏一珩换回衣服就离开了他的房间,无人知晓他做了什么,但是那一天的苏老爷和苏夫人都很开心。
时间不经意间来到了晚上,他陪着爹娘很晚才回府,在分别后他又悄悄的来到他爹娘的房间外,站立了很久很久,直到快要到子时的时候,他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才离开。
回到了自己房间的苏一珩,他平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甘心吗?”
谢必安冰冷的声音响起。
“有什么甘不甘心的,今天是我这二十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我做梦都想有个健康的身体。”他平静且带着满足的笑容。
“下辈子你一定是一个健康的人。”就凭他占用了苏一珩的身体,他会让苏一珩下辈子继续做一个富贵且身体健康的人。
他已经在苏一珩的灵魂上下了一道禁制,判官会给这个面子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权力。
时间快到的时候黑无常范无咎出现了。
他很疑惑为什么白无常在这。
“帮我照顾一下床上那个人。”谢必安开口了。
“为什么?”
要不是他俩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可能会误会什么,但是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范无咎猜测他可能是想附身床上人的身体,但是他相信谢必安不会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等我回去在和你解释。”
“好。”
时间到了,他果然在子时一到就咽气了,纯洁的灵魂从身体里飘出来。
他看到了站在床前的两个人,他恭恭敬敬地行礼。
“苏一珩,跟我走吧。”他面无表情的打开鬼门。
他平静的跟在黑无常身后,彻底离开了阳间。
谢必安按照阎王说的封印了自己的记忆,但是他在这具身体上留下了一个契机。
———来自苏一珩的内心独白。
我叫苏一珩,因为母体受到影响早产出生,一出生就哭声很细弱,被断定活不过百天,但是我幸运的活过来了,随后的从小到大,每一次生病都像是一场大灾难,我很聪明,在我懂事的时候起,我就知道我活不长久,我很羡慕邻家小朋友,他调皮捣蛋可以肆意的玩耍,而我只能安静的坐着看书,他们都不知道,我很想出去尽情的玩耍。
但是我知道爹娘为了我的身体,操碎了心,从小到大各种汤药补品不断,但是我知道,我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漏斗,总有一天那个大洞会比药还厉害,最后我会死。
其实我并不害怕死亡,我唯一在乎的只有爹娘,他们会很伤心的,虽然每一次都被下达了死亡通知书,但是我还是活过来了,可是这一次,要让爹娘失望了,谁知道就在这时,我遇见了一道神奇的声音,我的身体突然就像正常人一样了,于是我陪着父母亲去逛遍了兰城,晚上陪他们吃了一顿热闹的团圆饭,时间在我们的欢声笑语里走到了尽头,在最后的时间里我拼命记住你们,但是我知道时间到了,三个头就当是结束了我们的关系吧,对不起,是孩儿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再见,希望来世还能做你们的孩子,还有母亲,你不要再自责了,我能遇见你们这么好的父母,我很开心。
———结束。